当审计成为皇帝后 第82章

去了大理寺?宋离想起徐孟成到京之后便被压到了大理寺,想来李崇是去亲审徐孟成的。

“知道了。”

说完他便复又低下头去,继续写着什么,间或有些轻咳,却也不曾断了手中笔墨。

张冲被李崇留在宫中自然是为了照顾宋离,他记得宋离平日里这个时候不过是在内室看看书,今日怎么这么早起了身,这是在上折子?

“督主,顾太医说您现在还是少用些精神好,仔细伤眼睛,陛下知道怕是要担心。”

顾亭刚刚端药进来就听到了张冲的话,简直不能更赞同了:

“张总管快好好劝劝督主,眼睛刚好一些哪能经得起这么用?”

宋离今早起来便有一会儿看不见,躺着歇了一会儿才好一些,谁想到这才用完早膳没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去写东西?

宋离被这两人念叨微微皱眉:

“不得和陛下多言,药放下,下去吧。”

宋督主的温和大概都用在了李崇一个人的身上,对其他人一贯是积威甚重,张冲是不敢顶嘴的,顾亭也是敢怒不敢言。

李崇为了赶回宫中和宋离用午膳,到了大理寺连和赵成说话的时间都没留,直接去了狱中提审徐孟成,遣退了所有官吏,只留下了岩月礼,葛林生和赵成三人。

徐孟成一身囚衣早没了边关大将的风姿,他只在前年进京的时候看到过当今的小皇帝,那个总是对太后唯唯诺诺凡事仰仗王和保的年幼天子,是以此刻他甚至有些没认出来一身玄色龙袍的李崇。

同样李崇的目光也落在了徐孟成的身上,徐孟成的个子不高,面色泛着黑黄色,鼻子比一般中原人都要外扩一些,嘴唇很厚还有些外突,这些特征都让他心中的一个猜测越发的具象化,徐孟成很可能有外族血统。

徐孟成跪下磕头:

“陛下,臣剿匪不利,请陛下恕罪。”

李崇坐到了一旁的桌案后,似笑非笑地开口:

“剿匪不力?徐大人现在都认为自己只是因为剿匪不力而到了这大理寺的牢中?”

徐孟成知道只要陈青枫接任了南境军,和赤衣族的事儿势必瞒不住,他连声磕头:

“陛下,是臣一时起了贪念,听说赤衣族的山上有矿藏,这才动了心思,臣罪该万死。”

李崇不欲和他多好费时间,目光冷厉地盯着地上的人:

“你惦记赤衣族的矿藏不假,却不是为了什么贪念,徐孟成,朕今日亲自来见你你便以为朕是来听你的狡辩托词的吗?赤衣族的煤矿你到底准备用来做什么,现在如实说,朕可以考虑轻处你的家人。”

李崇笃定的目光,瞧着便是早已明了徐孟成所谋一般,连岩月礼都忍不住看了过来,赤衣族的煤矿?徐孟成意在煤矿是想做什么?

徐孟成低垂着头,心底的恐惧缓缓蔓延:

“臣只是听说有人收这煤矿,臣贪图银子...”

李崇不等他的话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是贪图银子那你搜罗那些火器坊的老师傅做什么?也是为了同那些煤矿一并买上一个好价钱吗?徐孟成你该不会觉得朕会不知道那煤矿能做什么吧?

正德朝那威力震天的火药才是你最终的目的,那朕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那东西你做不成,朕也不准那东西此刻出现在大梁的土地上,现在可以告诉朕你到底是什么人了吧?”

岩月礼和葛林生闻言都惊了一瞬,徐孟成试图占赤衣族的山,竟然是为了火.药?岩月礼毕竟是首辅,他也曾看过正德帝一朝的一些记载,知道正德帝夺位的时候用过一种威力极大,却在晚年禁止再制造的火.药。

他至今也不知道正德帝的用意,只是能在那场战争中起到如此关键性作用的火.药,其威力可想而知。

一个边关大将私制火.药,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而陛下怎么对此事如此清楚?就在徐孟成低下头不断磕头的时候,忽然,他趁着抬头的时间,衣袖一动,手中寒芒一闪,尖锐的箭尖便对着李崇的咽喉刺来。

李崇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几乎是在感受到那阵寒芒的时候瞳孔便是一阵收缩,他立刻闪身。

赵成也反应及时地劈手去夺徐孟成手下的刀片,只是到底还是晚了片刻,李崇的脖颈被划了一个口子,殷红的血液顺着脖颈留下,瞬间便沾湿了白色的中衣领口。

“护驾,护驾。”

整个牢狱中乱成一团,外面把手的兵将立刻涌了进来,岩月礼慌忙看着李崇,挡在他身前,脸色大变,少有的慌乱:

“护送陛下出去,快,传太医。”

李崇抬手按着脖子上的口子,他现在还能冷静思考,不是喷溅性出血,应该是没有伤到大动脉,他应当还有救。

午膳时宋离到底还是没有自己一个人吃,他就坐在桌边拿了一本书,想着边看边等,这是外面却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仓促来报:

“督主,陛下遇刺。”

宋离的脸色顿时一白,手中的书滑落,猛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总算可以搞事业了

周副总爬床成功,且很快就要有督主爱的亲亲

第63章 督主快疼疼朕

天子遇刺还伤了脖颈,这便是天大的事儿,自然不能留着伤口等到回宫了再处理,大理寺急宣召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过去,尤其是擅长缝合的太医,顾亭作为善于医治外伤的太医自然也要立刻奉诏前去。

“本座同你去。”

宋离撑着起身,直接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过了大氅,言语态度不可辨驳,顾亭自然是不赞成他现在出去的,但是陛下那边伤势不明,他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张冲向外要备车架,宋离的神色急切,开口不容反驳:

“备马。”

张冲左右为难,眼睛不由得瞟向顾亭,顾亭正要开口劝,便被宋离一个厉色的眼刀给扫了过去,眼底带着强势的危险,重复开口:

“备马。”

张冲不敢违逆他,只能备了马,宋离披了一件大氅便上了马,甚至顾不得宫道中不得骑马的规矩和顾亭二人从午门打马而去,一路略鞭,冷风由鼻腔入肺,激的他止不住的呛咳,他只偏过头忍着,打马的速度都丝毫未曾慢下来。

一路略过这朱雀街,直直到了大理寺的门前,下马的时候握着缰绳的那只手都被冷风吹的没了知觉,甚至下马的时候一个踉跄,身侧的顾亭忙扶住了他的手肘。

“督主。”

宋离心口阵阵擂鼓一样的地跳着,开口便是呛咳,却还是推了一把顾亭的手臂,手拉着马鞍稳住身形:

“快进去。”

顾亭只好先快步进去,门口的一个侍卫过来扶住了宋离,宋离缓了缓才快步进了院子。

李崇此刻正在大理寺内院中,身边已经到了几个御医,脖子的地方太过危险,谁也不敢贸然上手去缝合伤口,只敢用了止血的药,效果不是很好,宋离到的时候伤口都还在流血。

李崇其实心里也挺慌的,毕竟他从小到大其实没有受过什么大的伤,最多小时候磕破膝盖而已,现在看着御医一会儿换一块的殷红纱布,他心里也突突。

屋里屋外现在围了一群的人,屋内是岩月礼等重臣,外面跪着大理寺一众官员,他就算是心里害怕此刻也必须挺着。

宋离由着一个身边的近侍扶着过来,到了门口推开了那近侍的手,扫了一眼那跪着的官吏便直接进了内室:

“陛下?”

李崇正闭眼皱眉忍着疼,忽然便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他骤然睁开眼睛,就见宋离夹着一身寒气过来,他都有些疼蒙了,下意识就伸出了手,忽然想起这还一屋子的人,这才又将手放了下去。

宋离看到了一边银盘上那些染了血的纱布,这些年他什么酷刑都看过,鲜血早就不能激起他的恐惧了,但是现在看着那一块儿一块儿的纱布,他只觉得心底发慌:

“陛下情况如何?伤口有没有毒?”

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他只怕徐孟成的刀上带了毒,一个年纪不小的太医开口:

“伤口没有毒,只是那刀上带了些细小的倒刺,伤口的血不太好止。”

这伤虽然没有触及大动脉,但是到底是伤的脖子,脖子的地方血管本就丰厚,太医们谁也不敢贸然用针缝合,宋离看向顾亭:

“没办法缝合?”

顾亭也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伤口的位置不好下针,缝合可能出血量会更大,只能用药,按压来止血。”

宋离只怕李崇会害怕,他坐了过来轻声开口:

“陛下别怕。”

李崇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宋离他心里就踏实多了,就是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过来的,脸色这么差。

血慢慢被止住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宋离微微闭眼,总算是放下些心来。

赵成还跪在一边请罪,宋离看了过去,眼底怒意未消:

“到底怎么回事儿?徐孟成的手中怎么会有刀?”

大理寺的人到底是怎么搜身的?关到牢中被陛下亲自审问的人身上怎么出现的刀?

刚才刺伤李崇的那把小刀被人呈了上来,说是刀,其实是个磨的非常锋利的木头,大理寺上下查了一遍,这才终于查清了原委,赵成跪着回话,额前冷汗直流:

“回陛下,徐孟成刚被关到大理寺的时候他在京城中的亲眷为他送过两次餐食,臣,臣看着徐孟成尚未被定罪,便让食盒送了进来,狱卒小吏都检查过食盒,当时都无问题,这小木刀片是夹在食盒的夹层中被带进来的,是臣失察,请陛下恕罪。”

宋离抬手拿起了那块儿还沾着血迹的木刀,眼底森寒一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出宫审讯这一会儿的功夫李崇便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李崇此刻脖子都不敢动一点儿,看向赵成:

“起来吧,方才你隔开了徐孟成的手也救了朕,只是日后大理寺牢狱管辖必要严厉,否则,这被关押之人不是伤人便是畏罪自杀,案子还怎么审?”

“是,臣定严加肃整大理寺监牢。”

李崇继续开口:

“徐孟成想占赤衣族的煤矿是为了制作火.药,单单是他一个人必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所图,朕瞧着他的长相不太像中原人,他可是有外族血统?”

宋离管辖的直廷司自然是最清楚这些事儿的,他这才开口:

“陛下看的没错,徐孟成确实不是纯中原人,他的母族乃是在前朝时便归化朝廷的耶耳族,所以他瞧着有些外邦长相。”

岩月礼也想了起来,此刻出声道:

“陛下是怀疑徐孟成是与南境外番邦勾连,想要那煤矿制得火.药?”

李崇并没有否认,宋离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陛下的担心不无道理,这耶尔族和赤衣族还有如今的南境三国的人从外貌上看其实都有些类似,前朝时南境小国林立,互有通婚,到了我朝,像耶耳族,赤衣族这等小国早已覆灭并入大梁,而像扶南三国便成为了附属国,朝贺纳贡。

徐孟成的母族很可能不是耶耳族,即便真的是耶耳族,也不排除他的母族有其他几国的血统。”

李崇明白了,现在的南境恐怕也和现代的情况差不多,有很多的部族,有些大的便称国,小的便称族,实力强些的现在也有相对独立的地位,成为了附属国,而那些实力弱的,比如赤衣族,耶耳族便已经成为了大梁的一部分。

宋离看着李崇开口:

“陛下先行回宫,徐孟成便交给臣来审吧。”

李崇骤然回神,看着他此刻的脸色他哪放心,这人现在还在解毒,本就日日不舒服,今天本该在房里歇着的,现在折腾到这里就够受的了,怎么还能去审讯?他刚要拒绝,就听这人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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