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想说周燎好像不是那样的人,但又觉得秦湛是好心提醒:“就是普通同学而已,我们还不是很熟。”
秦湛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再次回学校已经是第二周了,那晚被打之后等他拖着这幅身体到家时几乎天都快亮了,第二天头疼得厉害,基本什么东西都没吃,下午再次醒来后他把身上淤血的伤口消了毒,喉结上的水泡也爆掉后变成了烂肉,秦湛看着那块肉,过了一会儿才擦上了酒精。
从食堂出来的一路,秦湛都能感受到路上的视线,他在学校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现在这些探究的眼神倒是惹得他有些不适。连一向不管事的辅导员也难得把他叫去了办公室,问他脸上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是怎么搞的?”辅导员看着秦湛半边脸难掩的淤痕,犹豫着开了口,“被谁打了吗?”
秦湛看了他一眼:“嗯。”
辅导员顿了一下,似乎想象不出秦湛这种类型会和谁打架,这伤痕看着像下了死手:“什么情况?是和学校里的人吗?”
“我说了是谁,学校难道会管吗?”秦湛的语气轻飘飘的。
“这种行为当然不对,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校方肯定会即时处理的,所以这是谁弄的?”
“周燎。”
这两个字一出,辅导员顿时有些汗流浃背。周燎往上三代都涉政商,压根不是学校想管就能管的,别说他了,就是校长见了周燎爹妈都得点头哈腰。
秦湛也没指望过学校真能做出什么,他看着辅导员一脸为难的样子,淡淡地开口:“我还有课,就先走了。”
“......好。”辅导员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秦湛啊,这事你别到处宣扬,学校会处理的。”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
晚上酒吧里熙熙攘攘的坐着人,过了一会儿杂物室的门被推开,Ollie端着空托盘走了进来,他抓了抓衣尾看着秦湛宽阔的背影吞了吞口水。
“秦湛......那个.....”
秦湛回过了头:“怎么了?”
“那一桌又来了。”
秦湛似乎没明白,Ollie抓了抓脑袋:“就是上次找你事的那桌,他们这次在包厢里........点名要你过去陪。”
Ollie看见面前的人没有动,他深吸了口气:“你身上的伤.....也是他们弄的吗?”
秦湛垂下了眸:“我先过去了。”
“我让经理报警吧。”Ollie有些着急。
“没事。”
“可是.....”
Ollie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秦湛洗完手走了出去。
包厢里烟雾缭绕,音乐声震得心脏都在狂跳。沙发上坐着六七个男的,基本每个人怀里都搂了一个女人。秦湛视线和周燎对上时,对方正吐了一口烟出来,把那嚣张邪气的眉眼遮得有些朦胧。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秦湛面无表情地站在桌前。
周燎似乎在欣赏秦湛脸上的伤口,他朝秦湛勾了勾手:“过来。”
秦湛没动,周燎耐着性子再次开了口:“我让你过来,听不懂?”
所有人都把秦湛看着,他在汇聚的视线里坐在了周燎旁边。只是刚落座,脸上的纱布就被人一下撕开,突然的撕扯让面部的皮肤因胶布脱落有些生痛。
“啊.......都乌成这样了。”周燎看着秦湛侧脸纵横的瘀斑勾起了嘴角,“下周就恢复了吧。”
秦湛没说话,上次打他的那个人先开了口,秦湛还记得他。
“大家现在没什么兴致,叫你来陪玩,想必这里的服务员应该可以给人助兴吧。”
“我们有陪酒的。”
“大家就想要你。”那个人端起了一杯酒递给秦湛,眼神却在看周燎,“喝了。”
面前的人没接,周燎叼着烟在旁边靠着,就这样看着他。
秦湛掀起了眼皮,在周燎逐渐变得不耐烦的眼神中,他还未进行下一步动作,冰凉的玻璃杯便突然撞上了自己的嘴唇和牙齿,用力得几乎把他嘴唇按得发白,很快一半酒精流进了喉咙里,一半顺着嘴角滑落到下颌。
他被呛得几乎是止不住地咳了出来,每咳一声面部的肌肉和喉结的疼痛因牵扯都剧烈一分。
“真浪费,你知道燎哥请这一杯多少钱吗?”那个人端着酒。
周燎侧过了头,看着他这副模样嗤笑了出来:“秦湛,你觉得告老师有意思吗,还是你是小学生,觉得区区一个辅导员能帮你?”
秦湛用手指骨节抹去了下巴上还在滴落的酒精,他没指望过学校会帮忙,也没想过辅导员转头就说给了周燎,也怪不得今晚人又找上了门。
“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告老师?”
周围一群人都笑了出来,带着嘲讽的恶意。
“没觉得他会帮。”秦湛说得云淡风轻。
“知道就好。”周燎手搭在沙发背上,他越来越喜欢秦湛这种态度,现在多高冷,待会儿的反差就有多强烈。
“我们都给你们经理说过了,五千买你一晚上,你可比有的女人还贵啊。”旁边的人拍了拍秦湛的肩膀。
刚刚的笑声变得更加放纵刺耳,伴随着躁动的音乐,包厢里仿若装着天堂地狱。
秦湛看着酒桌,过了半晌伸出了手,只是他刚碰到酒杯却被周燎制止了。
“等下,我怎么感觉这么贵的酒,光请你喝有点浪费。”
先前谄媚的那个人一听就知道周燎觉得没尽兴,他眼睛滴溜转了一圈,看向了方才坐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宝贝,你来喂他喝。”
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气氛俨然被这句话推向了顶点。秦湛就像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死人,让女人用嘴喂他酒,光是一想到秦湛的反应,每一个人都变得兴奋了起来,像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旁边的女人只是微愣了一下,周燎没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靠着沙发上。
她看着周燎的俊脸,似是含羞地对他们说了句讨厌,却还是从善如流地喝了一口酒,随后手攀着秦湛的肩膀,整个人凹凸有致的身体贴在对方身上就要吻上去。
在嘴唇就要碰到的那一刹,面前的人微蹙眉偏过了头,让女人仰着头有些尴尬。
“怎么?美女亲自喂你你还嫌上了?”坐在对面的人笑了出来。
“就是啊,是不是男人啊。”
“人都没反应呢,是不是有点问题?”
周燎重新点了一根烟。
女人看着眼前面若寒霜的人,努力忽视对方冻得仿若寒天冰面一般的眼神,她眼里带了点哀求,害怕再次被拒绝后面临的未知。
只是这一次,她还是吻了个空,对方再次侧过了头。
“我自己喝。”
“你喝酒的方式是不是得大家来决定。”
周燎逐渐没了耐性,说话间,包厢的门响了两声就被人推开了。
Ollie推开门看到秦湛身上的女人时,他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在场所有的人都把他看着,他紧张得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了桌前。
“打扰了,这是刚刚加的酒。”
“哦,我刚才加的两瓶,差点给忘了。”旁边的人掐灭了烟,接了过来,“放这出去吧。”
“好。”Ollie大脑在高速旋转,他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但是很明显一桌的人都在欺负秦湛。
“等等。”
他刚要转身出门,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他。Ollie转过头看见刚才叫他出去的人朝他勾了勾手指。
“怎么了,客人?”
周燎望向了对方,似乎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对方下一句话却让他玩味地笑了出来。
“我们玩个游戏,你喂他酒,用嘴喂。”
“我草。”在场几乎爆发出了起哄,似乎所有人都没想到居然玩这么大。
“你们过来把他按着。”那个人咧开了嘴,自己先动了身,今天这一桌可是上几万,他都是攀着对方才能这么装,当然得周燎心情好看尽兴了才行,这样说不定以后还能从对方手里拿更多的好处。
秦湛闻言立马站起了身,似乎没想到周燎会默认。
“周燎!”
周燎耸了耸肩,他可没动手。
Ollie看着秦湛的剧烈反抗,在面前的人一巴掌扇在他本就满是瘀痕的侧脸上时瞬间卸了力,随后几个人趁空档把他按在了沙发上死死地靠住。
他几乎是控制着自己没尖叫出来。
“你过来喂他酒,喂进一次我给你一千。”那个人侧过头看向Ollie,“他长得不错,你应该不亏吧。”
“客人,这......”
“两千。”
Ollie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连指尖都在颤抖。他家里还有风餐露宿给人擦皮鞋的爷爷,和一个需要做直肠手术的父亲。而且.....他本来就是凯觎秦湛的同性恋。
“看来钱少了。”周燎掀起了眼皮,懒洋洋地开口。
他全身都在不自控地发抖,十几秒后,Ollie睁开眼在一屋人像是看马戏的视线里端起了桌上的酒含了一口。
“真他妈缺钱啊。”
“说不定就是干那行的。”
秦湛看着Ollie坐在了自己身上,他开始剧烈地挣扎,但这些人的手指仿佛要嵌进自己的骨头里,让他几乎动弹不得。
“Ollie。”他死死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睛红得像下一秒眼眶会渗出血水。
面前的人摇了摇头,像是在说对不起。
秦湛猩红着眼,阴冷的目光几乎快把Ollie看穿。
“快点,你暴富的机会来了。”有人不耐烦地催促。
Ollie的心脏几乎快跳出胸腔,他不断地在心里给秦湛磕头道歉,但是他太缺钱了,平日里尚能苟活,可现实其实早就在暗地里把他们这样的蝼蚁都逼成了不要脸的畜生,只会跪舔在金钱和权利面前,尚有一丝机会都苟延残喘着想挣扎着往上爬。
他捧着秦湛的脸,在眼泪快溢出来的时候,面前的人突然拿头撞开了他,把他颧骨都撞得发痛。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旁边站着的人似乎为了在周燎面前努力表现,不让对方扫兴,耐心已到了临界点。他站起了身,用手掐住了秦湛的下颌,逼迫他张开了嘴,也不管拇指是否按在对方剧痛的淤斑上。
“来,看你今晚能拿走多少。”
话音一落,Ollie重新捧着秦湛的脸吻了上去,似乎用尽全力争分夺秒地想把每一口酒都送进对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