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火柴马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虽然听卡莱尔的口吻是纯纯嘴贱，但还是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不肯放弃这个设定。
难道偷情更刺激吗？
火柴马龙瞥了眼两人无意间紧紧交握的双手，比起他遍布伤痕的指节，缠着他的手细腻得好似一块融化在手心的黄油……
好吧，偷情确实更刺激。
紧接着，拐过一个暗巷角落，他们被一面违章建筑拦住了去路。
火柴马龙确信两天前这面铁丝网还不在蝙蝠电脑的记录里。
巷外，脚步声迫近，被混混们推搡开的咒骂声接连响起，巷内，卡莱尔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息。
“我、我翻呼——不过去、要不你先……”
不等他说完，一只手抓起他的后领，就像拎小鸡崽一样，甚至没有助跑，三两下飞跃了铁丝网。
双脚重新着地的卡莱尔大脑空白了几秒。
被提起来的感觉是如此熟悉，而且火柴马龙的脸也变得熟悉起来，就仿佛他在哪里见过——
等等，是他和蝙蝠侠搞在一起的那个晚上？！！
同样是冰山俱乐部，同样是企鹅人，而且刚才后门驶出了几辆武装车。
他听到过一些风声，关于企鹅人的小动作，他现在合理怀疑蝙蝠侠就在附近。
卡莱尔狐疑地看向火柴马龙：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呢？更别说这个穿着脏兮兮工装裤的男人竟然是哥谭屈指可数的好心人。
“你、”他很快注意到火柴马龙一脸脏污也遮不住的高挺鼻梁和优越眉眼，弓在蹩脚的夹克里的高大身形，以及毫无疑问，能轻松提起成年男人的肌肉。
“你是不是……”
从头到尾没怎么费心掩饰身份的火柴马龙眨了眨他的蓝眼睛。
有些事情一开始没能说出口，再坦白的难度将呈几何级上升。
但是现在——很好，他想。
一个循序渐进的掉马过程。
火柴马龙直起身板，挺了挺胸膛，身体力行地向卡莱尔发出积极鼓励的肯定信号。
没错，就这么推理下去！
他就是蝙蝠侠，而蝙蝠侠就是——
卡莱尔显然接收到了他的信号，眼睛一亮：“你是蝙蝠侠的线人？！”
火柴马龙：……也行。
他勉强地点了点头。
“但你好像对线人的称呼不太满意？”卡莱尔摸摸下巴，“你的年龄和体格不适合当罗宾了，总不能你是蝙蝠侠吧哈哈哈——”
“……”保持沉默是一种美德。
火柴马龙三下五除二扒掉他西装外套，丢进垃圾堆里。
“嘿、它很贵的！咳咳、”火柴马龙身上那件坑坑洼洼的夹克裹住卡莱尔，浓重的劣质烟草味和机油味瞬间侵袭了他的鼻腔，直蹿大脑。
“天哪你往我脸上抹了什么——”
火柴马龙似乎被他吵烦了，不耐地哼了一声：“闭嘴，不如问问你做了什么。”
他敢打赌街上不止一两个眼线。
卡莱尔从水洼里看到了自己，灰扑扑的头发，流浪汉一样脏兮兮的脸，就连他的西裤都被火柴马龙施了不知道什么魔法，看上去像两元店的N手货。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塌了肩膀，驼了背，摘眼镜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看不清让他很没安全感，但没有哪个穷人会带金边眼镜。
“你可千万不能把我卖了。”
火柴马龙的喉咙溢出一声嘲笑。
卡莱尔必须承认这个男人压低声线后骤然变得魅力十足了。
“你还没向我保证。”他嘀咕道。
火柴马龙懒得同他掰扯：“走不走？”
为了避免拐个弯小瞎子找不见路，火柴马龙勉为其难伸出一只手。
卡莱尔连忙抓住男人的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拜托了！”
火柴马龙的手粗糙得不奇怪，从外表看他就和路边的修车工、混帮派的底层打手没什么区别。
粗大的指节、青筋、老茧还有陈旧疤痕。
粗粝的质地摸起来手感意外得好，使卡莱尔想起布鲁斯的手，于是他摸了摸，又忍不住摸了摸。
火柴马龙忍无可忍：“你还记得我们在逃命，而不是参加游行的GAY COUPLE吗？”
卡莱尔吹了声流氓口哨：“如果没人注意我们，恰恰说明哥谭的平权运动做得不错。”
不过哥谭上个月还举行了反LGBTQ游行。
之后又火速举行了LGBTQ游行，小丑女和毒藤女还参加了。
火柴马龙无视卡莱尔的碎嘴，把人塞进钻石区的安全屋：“你的司机呢？”
“如果小丑打定主意要绑架我，我还是别连累司机了。”卡莱尔环视一周，这个安全屋逼仄狭小，只能放下一张床，没有多余的凳子。
不巧，他身上脏极了，无论如何也不能一屁股坐到床上。
“不管你做了什么，你完全可以让步。”火柴马龙的口吻逐渐向蝙蝠侠靠拢了。
“我本来会让步……”但现在不是很想了。
卡莱尔小声咕哝，同时注意到这一点。
他不由自主地以目光描摹起男人的身形，宽大、版型愚蠢的衣服遮掩了大部分肌肉，但那双蓝眼睛简直深邃得不可思议——
他是说。
他从没在除了布鲁斯之外的人身上见到过，平静、包容、带有一点点尖锐，在光线昏暗处都璀璨耀眼……还有火柴马龙的手，他不是小心谨慎到留心男友一切细节的类型，说实话那有点变态了，但真的有哪里不对劲——
“暂停一下。”卡莱尔猛地站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幻想有点过头了，总不能是太久没见布鲁斯所以下意识移情。
“为了保证我混乱的脑子没有空穴来风，同时证明你的清白，你可不可以、”卡莱尔发誓自己绝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所以他开口前喉结小心翼翼地上下滚了滚。
火柴马龙一头雾水：“什么？”
短短几十秒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完全听不懂卡莱尔的话了？
他的清白，证明自己是蝙蝠侠的线人吗？
“和我接吻。”
火柴马龙大脑宕机了：“……抱歉？”
他的恋人一定哪里有问题。
“你刚刚说——”
卡莱尔不分由说凑上来，干燥起皮的嘴唇贴在火柴马龙同样干涩的唇上。
他们维持目前毫无距离可言的姿势，大眼瞪小眼地过去了一秒、两秒、三秒。
卡莱尔不得不承认高估了自己用亲密行为判定身份的能力，记忆里同布鲁斯的蜜糖一样柔软的嘴唇其实是他人为套上的甜蜜滤镜。
以至于他不知道在完全客观情况下，同布鲁斯接吻应当是什么触感。
然而假使完全客观，他又不可能同布鲁斯接吻。
“我的清白被证明了吗？”
陌生男人冷静开口。
卡莱尔的脸逐渐红了，像三伏天滴在柏油马路上的汗，滋滋地蒸腾。
正当火柴马龙以为这笔荒唐事要结束的时候——
“既然你没有推开我，那么你介意我把舌头也伸进来吗？”
一定有哪里不对。
把舌头伸进陌生男人嘴里时，卡莱尔迷迷糊糊地想道。
那只可疑的、布满疤痕的手此刻牢牢按在他的后脑勺上。
火柴马龙吻得驾轻就熟，叼住下唇，撬开齿关，长驱直入，原本扶在后腰的手更是轻车熟路地揉上他的屁股。
用不了一秒，率先挑衅的卡莱尔就丢盔弃甲，晕晕乎乎忘了自己置身于何处。
不对、他一开始为什么要亲对方来着？
好像是因为火柴马龙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让他想到了布鲁斯——
卡莱尔猛地推开火柴马龙，湿润的眼睛瞪着即使在这种时候都格外冷静自持的男人，咬牙切齿：“你骗我说是蝙蝠侠的线人！”
“事实上、”那双刻意涂抹过的眼睛浮起星星点点的笑意，只一个眼神变化，他立刻从“火柴马龙”变成了“布鲁斯老爷”，连口吻也骄矜了。
“是你说的。”
卡莱尔回忆了一秒，恍然大悟，随即又揪住了男友的领口：“所以你白天不去韦恩集团上班，是为了给蝙蝠侠当眼线？？”
布鲁斯含糊地提醒道：“也许我做得更过分呢？”
后知后觉感受到他作乱的手，卡莱尔又瞪了他一眼，指责：“你现在做得就很过分。”
为证明清白，布鲁斯连忙举起按在他屁股上的左手，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右手贴了上去，振振有词：“讲道理，先要求和陌生人接吻的人不是我。”
卡莱尔干脆利落承认：“我的错。”
早就站累了的卡莱尔不分由说把布鲁斯推搡到床上，接着这张可怜的单人床被迫挤进第二个成年男人，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卡莱尔趴在男朋友的胸肌上，舒服地喟叹一声：“我垂涎这张床很久了。”
布鲁斯不满：“为什么不是垂涎我？”
卡莱尔看了眼两人身上的脏衣服，略显嫌弃，但手底下的胸肌触感又如此有弹性：“……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