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银狐崽崽的老爸? 第26章

徐慎之见余渊要走,慌张地跟着站起来,他慢慢走向余渊,脚下像踩着深渊上的钢索般小心翼翼,“算我逾越,不该管,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原谅我这次。再说他也没什么损失对不对,别让我走好不好?”

余渊在门边止住脚步,半侧过身,“他不是你说得这种人。”

嫉妒到扭曲的心受到重重一击,求饶变成了孤注一掷,徐慎之发疯了般嘶喊:“为什么维护他,我最多只是不给他博物馆的项目,让他白忙一场,但不影响他是个不要脸到处睡的烂人,那个孩子你真确定是你的吗?别到头来替别人…………”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甚至来不及体会脸上的刺痛,后背重重撞上硬物,带倒装饰屏风,狼狈摔在地上。后背的痛感一直蔓延到心尖。

余渊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冷冷说:“明天就滚,永远不许回来,别让我后悔救过你。”

木质推门被打开,又在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后,徐慎之才如梦初醒,发疯似地追了出去———

“哥,我知道错了,哥,你听我解释,我再也不敢了,你让我走我会走的,但是别这样对我行不行!”

他的哭喊声在幽长的走廊回荡,余渊甚至连离开的背影都没有留下。

第33章

电梯高速平稳直升上顶层西餐厅, 出了轿厢,迎面是一道三面环绕的玻璃门,使右侧视野极致开阔,整个海市繁华街道没入夜色, 成为夜幕中灯光荧荧的点缀。

餐厅老板是个海归ABC, 没有设包厢这种概念, 只用高大的鲜花架隔开相邻两桌,一定程度上保证客人聊天的私密性,却很局限,站起身还是能看到隔壁桌。

苏阳到的时候,餐厅里已经有不少客人了, 他拿出手机确认桌号,刚报给负责接待的服务生,身后传来儿子一句清脆的———“叭叭!”。

小小的身子抵着厚玻璃门有些吃力,余渊慢小白两步,上前帮儿子推开更大。

苏阳看着自景观露台进来的一大一小, 下意识问:“我迟到了?”

小白直冲过来,被苏阳蹲下身接住抱起。

他穿一件大地色短款夹克, 深蓝牛仔裤,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家里戴过的那副黑框眼镜, 用来遮眼下淡淡的青, 透过镜片的眸光依然清澈。

“没迟到, 我们也才来,还没入座。”余渊缓步走到他们身边,指了指儿子, “小东西说要看风景。”

“看到什么风景了?”苏阳抱着儿子跟他腻歪,两人用鼻尖互相蹭。

小白被痒地眯起眼咯咯笑, “我看我离家出走的好朋友———星星。”

苏阳已经很习惯儿子的脑回路,“真厉害,朋友都交到天上去了。”

小白搂着爸爸,甜甜一笑:“是呀,今天这本书很有意思的,名字是《离家出走的星星》”

侍应生上前带路,引两大一小往预定的餐位方向走。

位子是钱忠临时订的,并不靠里侧也不临着窗边,前后都有其他顾客,照理说这样的环境不是余渊喜欢的,但抵不过小白点名要吃这家餐厅。

还未走到,便有邻桌认出余渊,起身上前打招呼:“余总,这么巧?”

来人四十岁左右,斯斯文文,气质看起来十分儒雅。余渊其实对他毫无印象,出于社交礼貌,微点了下头,“你好”,刚要走。

男子是位艺术品经纪人,手里签了一把熬好多年仍没熬出头的职业画师。他们这圈子谁不想削尖了脑袋往嘉平拍卖行钻,哪怕只是参展镀个金都能身价暴涨。平时连嘉平的高管都接触不到,今天居然偶遇老板,那肯定不能就这么放走机会。

做经纪的都是人精,眼看余渊态度冷淡,一个字都不肯多说的样子,故而转向抱着孩子的苏阳,“这位是?”

余渊还未开口打发人,便被小白抢答,“他是我叭叭。”戳出一只手指余渊,“他是我父亲。”

这样的说法字面上没有错,可听起来却暧昧不明。

苏阳怔了下,表情有些不自然,批评儿子:“就你话多,问你了吗。”

小白完全不在状态,一脸懵懂,“我没说错啊。”

余渊上前两步,挡住男子过度探究的视线,“抱歉,私人时间不谈公事。”

男子见再纠缠会适得其反,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摸出两张名片,很有心机地第一张先递向苏阳,“艺术品经纪何闲,请多关照。”苏阳接过去了,第二张才递给余渊。

余渊怎会看不懂他的用意,只是不想继续浪费时间,沉默着拿了名片。

两大一小在餐桌前落座。餐是提前点好的,前菜鹅肝土司和金枪鱼沙拉很快端上来。

苏阳帮儿子布菜,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些,想着说点什么吧,不然也挺尴尬的。

“怎么突然要来这里吃…………”

“抱歉,刚才那人其实我也不认识,如果你很介意被他知道,我来解决。”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苦心化解尴尬的苏阳很无奈,“余总,你把尴尬又带回来了。”

余渊从不共情他人,此刻完全摸不透苏阳的心思,刚才他明明是介意的表情。

在他的迟疑中,苏阳喝了口气泡水润嗓子,不知是熬夜后遗症还是咖啡喝太多了,这两天总觉得喉咙不舒服。

他迎着余渊的目光跟他坦诚对视:“谈不上介意不介意,就是那种对已经既成的事实,只能选择适应接受习惯。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如果一直保持共同抚养儿子的状态,其实这种情况我们总会遇到。当然,若是你介意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这层关系,我也可以配合隐瞒。”

余渊向后靠上椅背,看着眼前的苏阳,他总能在突发状况后迅速恢复稳定情绪,谈吐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被徐慎之戏弄,一周辛苦化为乌有的沮丧。

如此内核不是短时间内说变就变的,余渊更确定了他不是原来那个人的猜测,也就在这一刻,只是想要利用苏阳过渡的心动摇了。后背离开椅面,他提起玻璃瓶为苏阳添水,似笑非笑地说:“我也不介意。”

两个大人不停说话,努力吃前菜吃得快打嗝的小白终于停嘴,开始发问:“父亲,你不是说吃饭要食不言吗,但是你为什么跟叭叭吃饭的时候一直说话。”

余渊:“…………”

苏阳差点被水呛到,敲儿子脑门,“好意思?你自己哪次吃饭没说过话?”

小白大眼睛咕噜一转,好像也没错,自己确实每次都忍不住说话,缩了缩脖子继续吃前菜,被苏阳拉走餐碟,“别吃了,等会儿主食吃不下。”

果真知子莫若父,火腿芝士披萨端上来的时候,小白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休息下再吃吧。”

余渊趁机问儿子:“想吃冰淇淋吗?”

两个成年人隔着桌子对视了眼,心照不宣。

未成年小傻子收起肚皮拼命点头。

余渊指了指餐台,“去那边自己点一个,说记5号桌账上,然后自己去露台陪你的星星朋友吃。”

“哦。”小白不明所以,但乖乖点点头,从餐椅上跳下来。他是心甘情愿被支走的,走到一半觉得这情景似乎有点熟悉,但是一想有冰淇淋吃,管他呢。

苏阳一直目送儿子要了冰淇淋,并被露台上当值的侍应生抱上高脚凳,晃着小短腿吃得很开心,这才收回视线,问余渊:“找我有事?”

余渊知道儿子吃冰淇淋的速度,更知道不能给他续杯,开门见山地说:“明天早上把你的博物馆设计方案,交给阿忠,让他带来给我。”他本来约苏阳的目的是表达歉意,毕竟这事因自己而起,也实在想不到怎么实质性地补偿,刚才听闻徐慎之这么说,便想出这个办法。

谁知苏阳丝毫不领情,脸上的笑意敛起,放下手中金属刀叉,严肃道:“不用。谢谢你的好意,心领了。”

“为什么拒绝?”余渊越来越看不懂他,“那你之前拼命熬夜赶进度为了什么?”

苏阳眼眸垂下又抿了口气泡水,“我不喜太复杂的关系或事情。”

余渊线条硬朗的脸上是难得柔和表情:“你有没有想过,恰恰是因为太刻意回避才让事情变复杂。我只是帮你提交参与比稿,能不能拿下还得看你们自己本事。”

“其实…………”苏阳更加心虚了,把事情变复杂的确实是他自己。他盯着桌面上的法式彩绘花瓶,沉默半响,终于鼓足勇气说:“在展会回来后的当晚,我就按照你的喜好连夜改了很多细节。”

余渊看着他失笑,“你猜到那天的事情是因我而起?”

苏阳无声点点头。

“暗地里可以改细节顺应我的喜好,怎么见了面反而拒绝,你这样很自相矛盾。”

苏阳被怼地哑口无言,甚至没有留给他思考反驳的时间,因为吃冰淇淋很快的某白,已经轮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余渊成功在心里搭建起苏阳的思维模式,抓紧最后几秒钟时间:“想想陪你熬夜赶进度的无辜同事。最后,你就这么确定你们的方案,能从众多知名设计公司中脱颖而出?晚上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明天早上交给阿忠就行。”

苏阳默认了他的说法,没有再当即回绝。

回到家哄睡了小白后,苏阳其实很困,但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都睡不着。他看了下时间,十点半,这个时间耿乐肯定还没睡,决定给他打个电话探一探口风。

电话刚被接起,苏阳就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说博物馆项目还有机会抢救…………”

耿乐秒懂:“是不是两副面孔那位力挽狂澜了?”

苏阳惊:“…………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猜吗?不过你自己看着办,我都行,虽然在我看来有人脉资源不用的是傻子。”

“…………”苏阳就知道自己这通电话会是这样的结果,“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但是那个方案被我放公司里了,你要用的话得去取,门锁密码是231019,”

苏阳不解,问他:“为什么落公司?”

“下午订的沙发到了,我去开门,想着这好歹是我们做出来的第一个项目,就随手放进档案柜里了。你怎么不问我密码为什么是这个?”

苏阳略过一众无关信息,捕获关键点:“沙发今天才到?”

电话那头的耿乐理所当然:“对啊,这种纯手工限定款是这样的,除了展厅的样品都是预售,需要等。”而后又重申:“你怎么不问我密码的事?”

苏阳内心纠结了一秒,决定还是不告诉他,出租屋那沙发可是当天就送来的事实,顺应道:“为什么用这个密码?对了,密码是几来着。”

耿乐快被他气死,一字一顿地念号码:“2,3,1,0,1,9。这可是我们第一天在网上认识的日子。”

苏阳又是一阵沉默,塑料营业:“你的仪式感可真强。”

“谢谢夸奖,不过你要去拿的话赶紧吧,晚了不知道管理处还有没有人。”

苏阳挂了电话,拔掉正在充电的手机插座,20%电量,足够了,毕竟公寓就在公司所在的嘉信中心隔壁,一来一回加上等电梯也只需要十多分钟。他亲了亲睡得安稳的儿子,还很贴心地把平时用来定位的电话手表放在儿子枕头边,以防万一醒来找不到自己可以第一时间打电话。

苏阳睡衣都没换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他走了没多久,小白感应到爸爸不在,闹钟似得醒了,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叫了好几句都没人应。

苏阳预判了儿子的预判,小白看到电话手表的第一时间想到了打电话。

但苏阳又没完全预判对,小白电话拨出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父亲……叭叭他……离家……出走了!”

第34章

苏阳进写字楼时抬头看了眼, 除建筑景观灯外,还有不少加班的公司单位亮着窗口。

他没出入通行证,在管理处登记来访人员信息。

门卫好心提醒:“最近下班后的时间,电梯轮流进行检修维护, 注意不要使用待检修电梯。”

苏阳签好名字道谢:“好, 谢谢。”

非工作时间的写字楼格外空旷静谧, 但比想象的照明情况好一些,有夜灯。

苏阳顺利按开密码锁,相比较公共区域,办公室里反而昏暗许多,只有月光和沿街路灯映照的微弱光线。因为还没装灯, 他点开手机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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