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这么对悬剑峰首席啊,这可是未来的九仙尊之一啊!
殷鹤都惊呆了。
地上的人呼吸微弱,这时候连有人来了都没有发觉,要是附近有其他同门弟子在殷鹤才懒得管他,但是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方圆百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殷鹤尝试着发传音符发不出去后撇了撇嘴,还是弯腰将人扶了起来。只是在触碰秦镜之的时候,他立刻用灵力包裹住了自己,担心对方身上的血蹭脏他衣服。
“系统先生,秦镜之这伤难道是试炼里弄出来的?”
他以为其他试炼不会那么恐怖呢,现在看来各有各的危险,秦镜之都能成这样。他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庆幸系统先生一直在他身边。
谢弃云看了眼秦镜之,看到对方神志不清,此时深陷噩梦之中时皱了下眉,不过好在他此时已经收服了凌风剑意,倒也算是险胜。
他没有多言,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解释道:
“凌风剑冢中多是幻术。”
幻术……殷鹤微微有些好奇,不过一看秦镜之的样子就立刻压下了心思,要是他中了幻术也不知道会怎样呢。
算了算了,还是先把人弄出去吧。
他抬着血人一路走,稍微远离了些刚才的草丛之后才一把把人扔下,甩了甩手腕。
真是沉死了,吐槽了一句,殷鹤不满地给秦镜之喂了颗疗伤的丹药,这才走到一旁休息。他可没忘记自己来空地这边主要目的是为了休息,找秦镜之只是顺带而已。
在殷鹤躺倒在另一边干净地草丛中时,被喂了疗伤丹的秦镜之眉头紧皱着,微微动了动。他神志一直深陷在噩梦之中无法醒来,只是身体下意识地防御才叫他一路厮杀走到这儿,将那些不长眼的剑意压下。
在殷鹤过来之前便有一道剑意出了剑冢想要吞噬他,被秦镜之身体自动解决,只是却也深受重伤,意识更加涣散。
秦镜之在噩梦之中挣扎的身体本不应该毫无防备,只是在一瞬间他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熟悉……
身上的气息也很温暖……脑海中闪过一个个混乱的片段,在殷鹤走过来时秦镜之诡异的在混沌中没有反抗,任由对方将他带走。
在失去意识之前唯一想的是€€€€或许自己认识这个人也不一定,毕竟他对对方好像并无防备。
这对他这样生性谨慎的人来说简直是奇迹。
不知过了多久,汹涌的幻境再次席卷吞噬他的神志,叫秦镜之表情渐渐地痛苦了起来……
殷鹤没看到草丛里人的神色,独自坐在另一边将钱币抛上去再次占卜了一遍,确定方向之后才继续休息。
嗯,一天半时间,从这里出去走到出口应该来得及。他点了点头,放心的靠在了树上,小小的闭目养神了会儿。
在休息期间殷鹤一直防备着四周,好在也许是秦镜之身上的血腥味太冲了,那些诡异的树木怪鸟也没有再过来。
他呼吸放缓算是睡了一觉,到了下午时再次醒来撑着剑刚准备离开,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看过去。
秦镜之那厮不会死了吧,怎么这会儿没动静了?
刚刚睁开眼时他好像没听见什么呼吸声,本着算是同门弟子秦镜之死了他勉强给对方收一下尸的想法,殷鹤还是转过去看了眼。却见地上满身是血的人在疗伤丹的作用下脸色渐渐好转了些。
嗯?好这么快?
亏他还以为秦镜之不行了呢。
他伸手在对方鼻息间刚想探一下,却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地上躺着的人忽然睁开眼睛,居然自己醒了过来!
殷鹤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的准备收回手,只是却没想到秦镜之居然死活不松手。
“有病啊!”
“再不松开我动手了。“
他话音刚落下,一脸苍白的人转过头来,目光茫然看向他。
“你是……谁?”
嗯?殷鹤被问的猝不及防,神色微微有些古怪。
这人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现在怎么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难道是受伤太重伤到了脑子?
脑海里念头一个个闪过,殷鹤仔细打量着秦镜之神色,却从对方面容上看不出来什么,只能窥见秦镜之往常平静温和的眼神此时迟疑无措。
殷鹤神色微顿,试探着道:“我是你父亲?”
秦镜之:……
即使是在失忆中他也觉得这个答案不对,额角抽痛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我们长的不像。”
不用看水镜,他都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个漂亮至极的红衣青年不像,只是他总觉得两人像是有什么关系一样。
这个人身上的一切都叫他觉得熟悉至极。
殷鹤:……原本准备伸出去再晃晃的手无趣地收了回来。
好消息,傻好像是真傻了。
坏消息,还没有傻完全。
他皱了皱眉,在秦镜之撑着手站起身来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对待这个疑似傻了的秦镜之,干脆转身就准备走,反正对方已经醒了也不关他的事。
只是他刚走一步,就察觉到身后的声音跟了上来。秦镜之拖着剑跟在他后面,他走一步对方就走一步,丝毫没有遮掩。
殷鹤:“你跟着我干什么?”
这人不会自己走吗?
脑海中什么记忆都没有,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记得自己从秦家后院里一睁眼就到这里来的秦镜之扶额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看着眼前热烈的红衣,下意识地想要再靠近一些,在秦家他从未见过这么灼人的颜色,面对殷鹤时几乎是本能在作祟。
秦镜之目光闪烁,殷鹤转头噎住看着他。
“这条路虽然不是我开的,但占卜的路线是我找的。”
干什么像是我欺负你了一样。他看着秦镜之虚弱茫然的眼神,撇了撇嘴,居然诡异的有种在欺负陌生人的感觉。
秦镜之那个心机深重的伪君子居然还有这么单纯好欺负的时候?
第三十二章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 殷鹤也懒得理他了,转过身去任由这傻子在后面跟着。反正这里这么多危险,跟不跟得上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他在前面走着, 过了会儿后听见身后没有动静, 偷偷放出灵识去看了眼。
哦, 秦镜之刚刚出剑斩杀了一个怪鸟,又跟了上来。
算了,跟个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他撇了撇嘴,到傍晚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刚才最后一次占卜显示到了傍晚的时候周围的地形会有一次变动。嗯,应该是有哪个同门会从剑冢之中出来。再往前走的话方向就又乱了, 因此殷鹤打算在周围随便找个休息的林子停下来, 等到地形变化结束明天清晨的时候再继续往外。
眼前天色依旧一如既往毫无变化, 只有手中的流沙和体力的消耗叫人知道已经走了一天了。
殷鹤停下来转过头去。
“喂, 我打算停留一晚,你要是也跟着的话就过来帮忙。”
他才不想让秦镜之吃白食呢。
殷鹤看过去,将从乾坤袋里拿出来的东西扔给秦镜之, 在秦镜之伸手接过时忽然道:“过来。”
一整天都对他不假辞色的青年忽然让他靠近,是人心中都会犹豫, 但是秦镜之此时却完全没有多想, 直接走了过去。
一整天的跋涉叫原本面如冠玉的剑修这时候直接狼狈不堪, 殷鹤上下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出手一个清洁术甩到了秦镜之身上。
身上的血污焕然一新,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就听见殷鹤道:“这样看着好像才正常点。”
每次看到秦镜之那个小可怜的样子殷鹤都觉得€€得慌, 看着怪像什么有年少悲惨阴影的逆袭文主角的, 叫他越看越奇怪。
现在正常起来倒有点那个伪君子表面的样子了。
心里嘀嘀咕咕了两句,殷鹤轻咳了声。
“阵法知道吗?”
“拿着灵石在四周布置一个防御阵法, 免得有不长眼的东西再撞过来。”
他自己一路走来还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到了剑尊剑种的缘故,原本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东西敢冒犯。但是自从秦镜之跟着他,那大大小小的麻烦就不断,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得罪谁了。
他皱了下眉,可不想原定的休息被迫改成清除危险。
秦镜之手握着灵石怔了一下,本来想说自己不知道阵法是什么的。在秦家那种地方,谁会教他一个无法修炼灵力的废物阵法。只是在握着灵石时他忽然感觉到体.内一阵充沛的灵力涌动,和他之前在路边遇到怪鸟时下意识冒出来的力量一模一样。
他微怔了一下,脑海中自动就浮现出了布置阵法的方法,拿着灵石走向了四边。
殷鹤看着这家伙布置,顺手拿出火木来扔在中间。嘶,也不知道这次是走到了哪个剑冢旁边,周围冷的惊人。
连他这个修士在这儿都感觉冷风飕飕的刮,冻的手指都红了。
等到秦镜之根据脑海中的本能将阵法布置完成回来的时候,树林中间已经升起了一堆火。红色的火焰幽幽燃烧着,和殷鹤身上的红衣交缠,竟分不清是哪个更醒目。
殷鹤坐倒在火焰旁边打了个哈欠,就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
殷鹤:……
这家伙傻了之后总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偷瞄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被暖洋洋的火焰烤的浑身舒坦了不少,殷鹤和秦镜之对视了一眼。
“过来烤火啊。”
“真不怕冷死。”
这种程度的冷即使是修士也会在灵力不济的情况下真的翻车死了的。
这火木是他在进入剑冢之前特质的,吃一堑长一智,想起上一次被秦镜之冤枉关进禁闭室殷鹤就烦,因此每次出门时都会在乾坤袋里备好火木预防不时之需,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他扯了扯嘴角,对旁边的秦镜之翻了个白眼,一想起这家伙假惺惺的样子就讨厌。
秦镜之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短短一息时间眼前的人态度就又变了。但是莫名的,他心底竟然有丝慌乱,不想要对方用这种目光看他。只是殷鹤已经完全不理他了,在他过来之后就抱剑闭上了眼睛。
端坐在火焰旁边的青年神色骄杨,在闭上时才稍微卸去了些高傲,叫秦镜之忍不住去看他眉眼。
白日里被对方身上的熟悉感和热烈吸引,而此时秦镜之才认真看向对方容貌。
熟悉的感觉再次在脑海中翻涌,秦镜之额角抽痛,伸手抱住头后忽然看到了记忆之中的一个片段€€€€他站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高台上,而对面就是这个叫他熟悉的青年。
只是那时候对方的眼神气愤,望着他十分专注,专注到……让他心头一跳。
秦镜之自幼从未收到过如此专注的注视,只是看着他一个人的,和其他人好似全都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