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
滴——
门应声而开,冷濯却没有进去。
刚还闭眼靠着的人,这会儿倒会说话了。
江云舒听到他说话,暗想,这人对自己领地还挺有占有欲的。应该是不喜欢旁人,特别是不怎么熟的人进去,何况司机之前还得罪过他,没将人开除就算好的了。
又恢复成往常清润的模样,温声对司机说到:“辛苦您了,刚才我给医生打过电话,太晚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听江助这么说,早就想走的司机点点头,便脚上抹油似的离开了。
江云舒在心里习惯性吐槽,看吧,你不想人家进去,人家还不愿进呢!
真当你这是金窝银窝了?!
将人送进去,又让他躺下,医生这时也到了。
私人医生是冷家一直用着的,对冷濯的身体倒熟悉。
“怎么又复发了?”
一番检查后,医生的话还回响在耳边,“他这胃病,估计已经疼了许久,只是今天发作得更厉害而已,要是再不好好养着,就等着手术吧。”
江云舒大惊,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
一直疼也不说,真当自己是铁做的?!这人真是,一头倔牛!
看他打着点滴休息,也来不及想其他的,按照医生的嘱托,飞奔下楼买了点粥,待会儿等他醒来,给老板暖暖胃。
回去的时候,只有冷濯一个人,江云舒四处望了望,没见到人,随口问了句,“医生呢?”
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我让他离开了。”
江云舒见状,伸手去扶他,又塞了个软垫在他身后,让他靠着,“我买了点粥回来,您要不先吃点再睡?”
听医生说,冷濯的胃病就是因为长时间不规律饮食,加上过度饮酒,引起的复发,最近这段时间得好好调养。
“难吃。”
江云舒辛苦跑了几条街,才找到一家大半夜还在卖粥的店,床上的人舀了一勺,却再也没动过。
忍下脾气,江云舒好心劝到:“冷总您喜欢吃哪家的?我打电话确认一下,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没有。”
“都难吃。”
江云舒一噎,紧紧抿着唇,安慰自己,觉得还是不要和一个病人计较了。
“江助。”
“是?冷总您说?”
冷濯抬起眼眸,相比往常的冷漠,里面多了几分病态和可怜,江云舒觉得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冷濯会可怜?还不如信他是秦始皇!
“你能帮我煮一份吗?”
江云舒:???
他真想把桌上的粥扣在老板头上去!他只是个助理,又不是厨师!
“冷总,我不会做饭。”江云舒心里槽点满满,面上确实一副为难的样子。
他确实不怎么会,应该是从小就不会,也不算骗老板,故意不给他煮粥的。
“……你应该能学会吧。”
停顿了好一会儿,江云舒就听到了这句不叫人的话。
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听错了。
“嗯?”
随后便是更清楚,更明白的要求,“江助,米在厨房第二个柜子里。”
江云舒:!!!他就没见过这么强人所难的混蛋!什么时候老板才能让认清自己只是个助理的身份!
偏偏说完这句话的人,毫不在意,整个人躺了下去,闭眼假寐。
江云舒看着冷濯棱角分明的脸,拳头捏紧了,他该庆幸是老板,要不然不知道要被打几百遍!!
最后他还是去了厨房,学着视频里的样子,给他熬了一大锅白粥。
把勺子扔在碗里,溅出水渍,江云舒的手背被烫得发红,“啊!神经病!”
小声骂完,又冲了冲凉水,端出白粥的江助又是一副商业假笑,“冷总,粥好了。”
本在床上沉思的人,转头看他,以及那碗雪白的粥。
不要脸地说:“江助学得挺快。”
江云舒:……如果被气死算工伤吗?
他怀疑老板被伤得失了智,回来折磨他这个助理了。
从来没这么无语过,以往冷濯虽然脾气不行,但多少还有点人性,这会儿可以说是胡搅蛮缠了。
有那么一瞬,江云舒都想直接说出口,失恋就失恋,被戴绿帽也不是他这个助理的错啊,干嘛逮着他一个路人甲使唤。
“算了,高薪高薪高薪……”不停地安慰自己,江云舒心里终于平衡下来。
就当是拿钱消灾了!
粥刚递过去,冷濯眉眼一收,“你手被烫着了?”
江云舒不在意,看了看手背上显眼的红色,“没事。”
总不能说是摔勺子骂你的时候烫着的吧……
冷濯接过粥,拉住江云舒的手腕,看了看,相比与周围雪白的肤色,被烫到的地方,红的吓人。
“得抹药。”
江云舒听到后,连连抽手。只是冷濯握得很紧,江云舒剧烈的挣脱,倒是让自己的整个手掌被他紧握,再也难以脱手出来。
“不用不用!真的没事,只是看起来吓人,过两天就好了!!”
一再保证,江云舒这才阻止了冷濯下床的动作。
霎时无话,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弯着腰抵在床边,手还被床上的人握着,屋内寂静地可怕,江云舒这才觉得有些尴尬。
“我……老板,您还是先放手,喝粥吧。”
冷濯回神,手里的温度让人沉醉,捏住的手背上又是一片红色,和烫着的那一小块地方,慢慢融成一种颜色,刺得人眼花。
喉结动了动,冷濯没有放手的打算,失神间,手里的温度却骤然消失。
这个插曲后,俩人都没说话,米香味的粥入喉,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舒舒:老板!你你你,你很不对劲啊!!!
冷濯:(嘴硬)我只是愧疚……(回味手感中……)
舒舒:臭流氓!!!
第28章
“冷总,既然您吃好了,那我先回去了。锅里有煮好的粥,明天一早我再过来。”
冷濯动了动喉结,声音不大,“好。”
江云舒可不管他会不会还有什么吩咐,既然没什么事,他便撤了。困得要死,眼皮直打架,回到家也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脏的碗已经被江云舒洗好放进去柜子,唯有一锅的白粥放在灶台上,冷濯掀开锅盖,气笑了。
满满一大锅的粥,也不知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第二日一早,江云舒善心大发,在楼下的早餐店端了碗鸡汤面,用暖袋保着温,去公司拿上文件,又返回冷濯的公寓。
按响门铃,过了许久,就在江云舒准备按密码的时候,门才从里面打开。
“以后你过来,直接输密码就行。”
冷濯又恢复了以往冰山的模样,看起来身体还不错。
“好的。”
江云舒做助理不久,就知道了冷濯公寓的密码。偶尔会在应酬后送他回来,或者帮他拿遗忘在家的文件,门口的保安都认识他。
但他记得第一次进到这里时,冷濯就对他说过,自己在家时,过来的时候需要先按门铃,不能直接输入密码进门。
那次过后,江云舒就知道,他这老板有洁癖不说,还对领地有占有欲。
就如昨天,昨天虽然冷濯生病,昏迷不醒,但依旧没让司机送回来,连进家门,江云舒也只是按住他的手腕,让他自己开锁。
虽然不知道老板今天为什么这么说,但总有他的道理,江云舒答应得快,心里可不真这么想。
也许人家也只是因为昨天的事,客气客气而已。
抛开这一插曲,江云舒顺手将带的鸡汤面拿出来。
“老板,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早餐,给您带了面条。”
话落,又找补到:“要是您不喜欢,我再去定其他的。”
冷濯看了毕恭毕敬的他一眼,又把目光集中在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随便应了句,“就这样。”
坐下后,又转身朝厨房去。
江云舒把鸡汤面摆好,就见老板端着碗白粥出来,放在他面前,“江助昨天辛苦了,这是你煮的粥,当早餐吃了吧。”
面前的粥一片雪白,用一个比平常吃饭还稍大的碗,装了满满一大碗,光是看着就没有食欲。
江云舒低头,想逃避老板的视线,十分抗拒,“谢谢老板,但我吃了早饭过来的。”
偏偏老板过于“知恩图报”,无视他的拒绝,“江助吃了早饭过来,这么远的距离,也早该饿了。”
江云舒:我不饿,我没有,别瞎说……
“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