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原角色不知道的是,被他所欺骗、利用之人,也尽数重生了。】
姜岁:“……等等,原角色购买了万人迷光环后,还是死了?”
“是的。”01冷淡的机械音响起:“因此该世界被判定为四星难度。”
姜岁缓缓吸了口气,“所以这个世界,我要做的是什么?”
01:“您需要阻止气运之子入魔,一旦气运之子入魔,世界线将会彻底崩溃。”
姜岁:“我重生的节点在哪里?”
01:“剃了气运之子的仙骨、将他关进玄一门水牢之后。”
“……”姜岁说:“换一个任务,我倒贴1000积分。”
01:“世界一旦选定不可更改,请宿主不要贿赂系统。”
“该世界的任务要求为:订正世界线,阻止气运之子入魔。警告:禁止擅自更改世界线剧情,否则F评级1000积分罚款通告批评。”
“传送即将开始,宿主是否已经准备好?”
姜岁面无表情:“我能说没有吗。”
“滴——传送开始。”
“传送成功,登陆地点:玄一门,落鹜山,留霜小筑。”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二更,还是会晚一点ORZ
第93章 枯蝶(1)
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
落鹜山细雨纷纷,侍从端着药碗垂着眸恭恭敬敬的推开了留霜小筑的门,风过重帘,一室幽香,香炉却并不是点燃的状态。
侍从谨慎的抬起头,刚要说话,就见一只雪白的手臂从层层叠叠的的床帐后探了出来,修长细白的手指在虚空中一握,孱弱又可怜,似乎是在求救,然而很快就被另一只更为强壮的手臂拽了回去,房间里响起细细的呜咽,似乎是受不了折磨而在哭着求饶。
侍从吓得心跳极快,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将东西放下赶紧离开,还是直接转身当自己没有来过,这时床帐忽然掀开,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人,纱帘又再次落下,赤着精壮上身的男人随意捡起床边一件黑色织锦的外套披上,黑发凌乱,面色冷淡,浑身都散发出极强的攻击性。
那一片从胸膛深入小腹的赤金色魔纹更是妖异逼人。
男人五官俊美却过于凌厉,桀骜不驯,眉梢眼角都带着锐利的侵略性,侍从吓得手都在抖。
魔纹……
落鹜山竟然还有魔族?!
男人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端过来。”
侍从战战兢兢的将托盘奉上,男人单手接住,打发豕雉般道:“出去。”
“是!”侍从如蒙大赦,逃命一般离开了房间。
男人转身回到床边,就见素白的锦被里裹着更加雪白的一个人,墨色的长发甚至都垂到了床下,羊脂玉般的背脊上还印着他刚刚留下的吻痕,一片斑斓,好似繁花盛放。
“喝药了。”男人语气并不温柔,“冷了会很苦。”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男人皱眉,“你在生什么气。”
雪肤黑发的美人终于缓缓坐起身,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睫都被打湿粘成一绺一绺,哪怕有长发掩映,仍旧可以看见白皙躯体上遍布红痕,左脚踝上的红绳分外显眼,上面还穿着一颗古怪的黑色石头,折射出淡淡的彩光。
“你只给了我很少的灵力。”姜岁咬着嘴唇,泪盈于睫,可怜的不行,“ 申屠谕,你说话不算话。”
“……”看他这样子,申屠谕眸色暗沉,捏了捏他的后颈,道:“我也没说会给你很多。”
姜岁瞪大眼睛,而后愤怒的一脚踢在他腰上,“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有多远滚多远!”
大概没人会相信,在外人面前清风霁月高高在上的留霜仙尊,会在床笫之间发这种脾气。
申屠谕握住他脚踝,自己喝了口白玉碗中苦涩的药汁,捏着姜岁的下颌唇对唇的给他喂了下去,男人实在粗鲁,来不及吞咽的药汁顺着姜岁的下颌滚落在胸膛之上,一路蜿蜒,他发出细小的闷哼,哭的眼圈发红,“申屠谕!”
申屠谕却没有理会,将一碗药汁给姜岁灌完——虽然有半碗都洒了出去。
大概原身是兽类的原因,申屠谕有舔舐东西的习惯,他细细的将姜岁的唇舌、下颌以及身上沾到的药汁都舔干净,留霜仙尊已经靠在他怀里气喘吁吁,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次。”申屠谕说:“今天有点事。”
算是回答之前姜岁的问题。
姜岁抱住他的脖颈,声音很轻:“阿谕,你帮我杀一个人好不好?”
申屠谕没什么表情。
姜岁继续说:“他总是在外说我是奴隶出身,还编造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扣在我身上,着实讨厌……”他越说越委屈,雾气蒙蒙的眼睛抬起来,映出申屠谕的脸,“阿谕,你帮我杀了他好不好?”
申屠谕:“名字。”
姜岁说了名字,欢喜的在他喉结上亲了亲,就像是奖励一条听话的狗,声音清润而动听:“阿谕,我最喜欢你了,等我的身体好转了,我就跟你回魔界好不好?”
申屠谕面色疏冷。
这个满嘴谎话的婊子。
这话他都已经听腻了,连敷衍都不愿意换点新鲜词。
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昳丽皮囊,却有全天下最毒的心肠,若是以往,他必定是任由这人予取予求的,等着他和自己离开的那一天。
但……
想起上一世魔域血流漂杵、亲信尽亡,自己也被剜出心脏、尸首吊在玄一门山门示众十余年的惨状,申屠谕心口发紧。
好似胸口的血肉再度被剖开,还在跳动的心脏被活生生摘下,那人打量着传说中的魔尊之心,神色轻慢,一脚踹开了他伸过去的手,在正派众人的簇拥下对他微笑,“不愧是魔尊,剜心都不死。”
“那就将他全身的骨头都抽出来吧,若是死了,就将他的尸体吊在山门之上威慑众魔,肆意屠杀我仙门弟子,就是这样的下场。”
众人连连称赞留霜仙尊心怀苍生,为人间除去魔尊这头等大患,实在是仙门楷模,令人敬仰。
他们却不知,这位心怀苍生的仙尊,正是魔尊一点一点用灵力喂养出的化神境。
“阿谕?”那轻软的声音又在唤他名字了,一声一声,如同诅咒,“你再给我一些灵力好不好?马上就要宗门大比了,我要代渡衡去参加,要是被人知道我现在连金丹境都没有,一定会……唔!”
申屠谕擒住了仙尊雪白的手腕,黑中泛着暗红的瞳孔直直盯着他,声音冷淡:“你还吃得下么。”
姜岁觉得今天的申屠谕有些不对劲。
他最听话的狗,今天却接二连三不听他的话,难道是最近给的甜头不够了?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骂了声畜生,强拖着疲软的身体坐在了男人的腿上,轻声说:“阿谕……求你了。”
申屠谕猛地掐住了他细软的腰肢,一口咬在了姜岁修长的脖颈上。
“好。”他听见自己说,“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我们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耗。
……
申屠谕走了良久,姜岁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他站在水镜前蹙眉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兽类就是兽类,哪怕修成了人形,还是这样没规没矩听不懂人话,都说了不要留下痕迹。
穿好月白色的锦衣,姜岁随手用绸带在发尾处打了个结,镜中人又是那个悲天悯人又高高在上的仙尊了,光是看着就如天边华月,冷淡而不好接近。
“师尊……您醒了吗?”门外响起少女犹豫的声音,脆生生的,很是可爱。
五年前的宗门大比,留霜仙尊收了两个弟子,门外等着的这个少女便是其一,她名叫佟绮,乃是玄一门掌门的亲孙女,姜岁会选择收她做弟子,自然是看中了她的身份,平素对她也颇为和善关爱。
“嗯。”姜岁道:“进来。”
佟绮推门进来,她立刻闻见了师尊身上那股淡却蛊人的香气,连忙定了定心神,穿过琉璃珠帘往里走去。
师尊正靠在博古架边修剪一盆山茶,黑发如瀑,肤白胜雪,冷淡而不可亵渎,仿佛浑身都冒着仙气,佟绮心下更加敬畏,行了个礼,“冒昧打扰师尊,弟子前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姜岁头也没抬,淡声道:“若是为了孟令秋而来,你可以回去了。”
“师尊!”佟绮眼睛红了,她上前抓住师尊的衣袖,哽咽道:“我不相信师兄会杀害同门! 您不愿意放他出来,那让我去水牢看看他好不好?他本来就修为尽散,再进水牢那种地方,一定会死的!”
如果人死了,他肯定会受到通禀,既然没有消息传来,那就说明孟令秋还活的好好的。
姜岁心里冷漠的想道。
面上却很无奈:“小绮,如今他身上的命案还未查清,着他下水狱的是掌门,我也无权置喙。”
佟绮焦急道:“那我们就去求求渡衡仙尊好不好?!渡衡仙尊是当今天下第一人,他说的话,我爷爷肯定会听的!”
渡衡?
姜岁自己都快一年没见过这位道侣了。
“渡衡在闭关。”姜岁温和的拒绝道:“你也知道他对剑道之执着,不会因为此等小事而提前出关的。”
佟绮眼泪啪嗒啪嗒的下来了,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师兄他是个好人!他明明那么好,呜呜呜呜……”
姜岁不想安慰小姑娘,觉得烦,叹气道:“你先回去,我去找渡衡试试看吧。”
“谢谢师尊!”佟绮抱住他哭的撕心裂肺;“我就知道师尊最仁善,不会不管师兄的!”
姜岁将小徒弟打发走,垂着纤长眼睫,看向自己手腕上那道伤口。
半月过去,竟然还没完全愈合。
这是他剔孟令秋仙骨时,那少年在他身上留下的伤,他还记得那双满怀仇恨的眼睛。
姜岁觉得可笑。
若非他身负仙骨,一个乞儿,有什么资格拜在留霜仙尊门下,作为亲传大弟子,身份水涨船高?
但思来想去,那双眼睛总是令他有些在意。
姜岁当然不会为了孟令秋的事去找渡衡,而是自己去了水牢。
玄一门的水牢是用来关押犯了重罪之人的地方,修建在后山寒池之上,这里的水终年寒凉刺骨,普通人在里面待不到一个时辰就会被活活冻死,哪怕是修仙之人也少有能有抵御这寒气的,除了渡衡那个剑痴早年喜欢在寒池练剑外,一般人都不乐意来这鬼地方。
姜岁持有渡衡的通行令牌,在玄一门进出通畅,水牢自然也不例外,他一路到了关押孟令秋的牢房,就见寒池之中六条两指粗细的玄铁锁链从池底伸出,扣住了少年的四肢、脖颈和腰腹,这玄铁刀劈不断斧砍不破,化神以下,绝对挣脱不开。
身为留霜仙尊座下首席弟子,孟令秋虽不爱与人交际,但因为根骨奇佳、修炼极快,十八岁结丹,十九岁一步入元婴,修真界谁人不拍板叫一声天纵奇才?然而这样的奇才却因为仙骨被剔,修为尽散,如今跟个凡人也没有区别。
姜岁站在石台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徒弟。
孟令秋实在有一副俊美的好相貌,因为年少,鲜衣怒马的少年气藏都藏不住,一朝从云端坠落、被打成了杀人凶手、被修真界千夫所指,仍旧没有磨灭他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