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万人迷 第144章

姜岁没理他。

应持月也不生气,抱着姜岁走进内室,就见这里已经挂了件火红的嫁衣,其上刺绣皆用金线,其上流苏皆用玉石,纷繁精美,巧夺天工,叫人为之震撼。

“好看吗?”应持月垂眸看着姜岁,“十年前就开始绣了,不久前才完工。”

“十年?”

应持月语调轻松:“以为你死了,待在这里也无聊,就学了学刺绣,怎么样,手艺还不错吧?”

姜岁:“……”

姜岁真的很难评价这件事。

这要是传出去,堂堂妖王缩在妖界十年就为了绣嫁衣,实在是要成为最大的笑话。

但应持月从来不在意这些事情,就像从前他们扮作凡人游历凡间时,姜岁走累了他就抱着背着,姜岁渴了饿了他就亲自去厨房做饭,明明是妖王,却远没有那些凡夫俗子臭讲究,什么“妻子不能过于宠爱”“君子远庖厨”,应持月嗤之以鼻。

姜岁手指抚上那一针一线都精美无比的嫁衣,闷声说:“我才不穿裙子。”

“我穿也行。”应持月笑着说:“我觉得我穿裙子应该也挺好看,你觉得呢?”

姜岁看着他那张过于俊美的脸,无言以对。

“不过……”应持月贴在姜岁耳边道:“你只穿给我看行不行?”

“十年里我一直在想你穿上这件嫁衣会是什么样子,但总想不出来。”应持月慢慢说:“十年间,我也没有梦见过你,还以为你是恨我,所以不肯入我的梦。”

姜岁侧开头说:“不行。”

应持月伸出自己的手给他看:“你瞧,我满手的针眼,可痛了。”

姜岁本以为他是在胡说八道,可抬眸一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确实还留着十来个凝着血的针眼,他眼睫颤了颤,骂道:“笨死你算了。”

应持月弯起眼睛:“所以,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只看一眼。”姜岁皱着眉说:“然后马上脱掉。”

应持月笑着答应,他将姜岁的衣裳脱去,又将一件一件将繁复的嫁衣给他穿上,一贯懒散的人这种时候倒是极其认真,就连衣带的结都打的很漂亮。

最后一件外衣穿上,姜岁拨弄了一下袖口的流苏,抬起眼睫看着应持月:“看完了?”

应持月许久没说话。

姜岁戳了戳他手臂:“夫君?”

“应持月?”

“……嗯。”应持月缓缓说:“原来是这个样子。”

黑发如墨,嫁衣似火,眉若黛山,眸似秋水,眼睫一颤,就如蝶翼轻轻拂过春水,带起无数涟漪。

那孤寂的十年里,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的画面,原来是这个样子。

应持月俯身在姜岁的唇上轻轻吻了下,“很好看。”

姜岁挑眉,“你穿肯定更好看。”

他将外衣脱下来披在应持月的身上,抬起他下巴道:“要不,你嫁我?”

应持月大笑一声:“有何不可?”

他抱住姜岁,两人倒在地上,姜岁趴在应持月心口,听见蛇妖心脏跳动的声音,有些急促,应持月翻身,将他压在了自己身下,咬住他柔软的唇瓣,姜岁觉得有点痛,轻呼一声,蛇信便已经钻进了他的唇齿间。

姜岁被那灵活的舌折腾了个够呛,它不止要去舔姜岁的齿列,还要暧昧的去挑弄姜岁的舌根,逼得姜岁只能微微张着唇,舌根下蓄了一汪津液,含不住的时候就要从唇角溢出去,打湿两人的下颌与脖颈。

“……应持月,你的嫁衣还要不要了!”姜岁还有点清醒,记得那花了十年功夫的嫁衣还垫在自己身下呢,气喘吁吁的道:“赶紧起来。”

应持月从善如流的把人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姜岁仰躺在被褥上,脸颊染上了动人浅红,咬着指节喘息道:“你不许变成蛇。”

“嗯。”应持月答应的很爽快,然而等他压下来的时候,姜岁才察觉到不对劲。

“?!”姜岁揪住应持月的长发,“我说不准变成蛇,难道就准你变出两根了吗?!”

应持月吻了吻他手腕,“你只能有一个要求。”

“……”天煞的应持月,这种货色谁敢娶回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为什么小蛇学历最高,因为守寡的十年里他一边学刺绣一边认真读书(不是

第111章 枯蝶(19)

眼见着婚期将近,到时候婚宴会变成什么样子姜岁不知道,但他突然消失,落鹜山肯定是闹翻了天的。

姜岁想要往落鹜山送个消息,整座宫殿却都密不透风,就连清涟想要出去,也要经过层层盘问,带不出任何东西,可见应持月这王八蛋是铁了心不让姜岁搞任何小动作了。

对此姜岁怨气冲天——应持月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届时岑霁申屠谕齐聚一堂大打出手,闹出个足以流传百世的天大笑话,应持月就满意了吗?

婚期这天,天还没亮,整座宫殿都热闹起来,毕竟妖王大婚这么大的事情,不只是妖界惊动了,就是修真界和魔界也有不少人要来观礼,妖界这些年并不与谁交恶,今日看在妖王的面子上,哪怕仙魔两界都看对方不顺眼,也要忍着,等离开了妖界再打。

那身嫁衣还真被应持月穿出去了,只是这只妖容貌极艳,硬生生压住了那身华丽精致到了极点的嫁衣,直让人觉得气度不凡,贵气逼人。

来客其实都有些疑惑——说是大婚,怎么就只看见了新郎,未见新娘?不少人窃窃私语,也有人直接就问到应持月面前去了,应持月浅笑盈盈:“拙荆体弱,不宜见客,所以便让他在洞房等我,说来也是对不起诸位来宾,我敬各位一杯。”

一听这话,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人家新娘子身体不好,要是出来见客犯了什么病,谁来负责?是以接下来,便也就无人再提新娘不在场之事了。

将近黄昏时,人声鼎沸的宫殿之中忽然响起一道惊呼:“渡衡仙尊!”

“渡衡仙尊竟然也来了!”

“妖王大婚,渡衡仙尊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听闻不久前仙尊与那魔尊大战三天未能分出胜负,还受了伤,这看着也不像受了伤啊?”

刚说着之前那场举世瞩目的大战,就又有叫道:“魔尊!魔尊也来了!”

“哎呀,这位魔尊不是一向深居简出吗?许多魔都没见过他呢!”

“妖王真是好大的面子,竟将这二位都请来了!”

“他们不会在婚宴上打起来吧……”

因这两人的到来,一时间沸反盈天,当事人却很从容,端着酒杯上前道:“多谢二位拨冗前来,我略备了几杯薄酒,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岑霁面色冷淡,没什么情绪的道:“妖王客气,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虽然刚来了就走十分敷衍,但这份敷衍也是佟掌门拿着绳子在留霜小筑上吊求来的,原本岑霁一心找失踪了的道侣,是完全不想来参加什么婚宴的。

“仙尊何必着急。”应持月微笑:“不如多留片刻,待我与拙荆拜了堂再走?”

岑霁刚要拒绝,跟在他身后的孟令秋忽然低声说:“仙尊,请多留片刻,也许人就在这里。”

“……”岑霁眯起眼睛,淡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虽然对孟令秋这小兔崽子没什么好感,但他们都是为了找到姜岁,达成短暂的合作也无不可。

申屠谕则是全无所谓,他都不知道姜岁失踪了,还等着姜岁跟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呢,见不到姜岁的话,在哪里干什么都无所谓,也懒得跟应持月讲什么客套话,直接就坐下开始喝闷酒。

岑霁引人注目,孟令秋却未必,他很快溜走,随便抓了个侍从逼问新娘的住处——他无比笃定应持月所谓的“妖后”就是姜岁,毕竟应持月这条没脸没皮的长虫,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一千年总该是有的,除了他曾经豢养了个从一度春风买来的小宠,再没什么引人遐思的传闻。

是以孟令秋就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应持月的这位妖后到底是谁。

不过他有自己的算盘,并未将此事告诉岑霁,只要他提前一步找到姜岁,将人带走,姜岁为了躲这些孽债,与他归隐也不是没有可能。

孟令秋一路朝侍从所指的方向而去,见到一座格外精美的小楼,刚刚推开门就闻见里面淡淡的香风,孟令秋心头一跳,快步进去,只见处处锦绣遍地珍宝,说是黄金屋也不为过。

这里看着确实有人生活的痕迹,孟令秋低声道:“师尊?”

没有回应。

孟令秋疑惑的穿过珠帘,就见两个伺候的婢女都被打晕在地,旁边还有被脱下来的红衣,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人。

孟令秋心头一跳,赶紧查看两个婢女的情况,呼吸平缓,是被人点了睡穴。

姜岁如今的实力并非谁都能轻易将他掳走,就算不敌,总也能对上几招,房间里却并没有打斗痕迹,这衣服看着也是自己脱在这里的,难道……姜岁是自己逃婚了?!

孟令秋眉头深锁,刚要离开,忽然门再度打开,进来的人却是面无表情的应持月。

“这位小友。”应持月看着孟令秋,不复在前殿时的笑意温文,反而平生一股冲天煞气,“不在前殿喝喜酒,闯我妻卧房,是为何故?”

孟令秋感知到了对方对自己浓烈的杀意,当即握紧了手中长剑,皱眉道:“我懒的与你废话,蛇妖,交出我师尊,否则……”

他冷冷说:“我再杀你一次又何妨?!”

应持月脸色骤然变冷,“卑鄙之徒,胜之不武,你以为我会再输给你?!”

孟令秋本是气怒之下口不择言,却不料试探出了应持月也知道上一世的事情,心下翻江倒海,面上却不显,长剑唰一声抬起,道:“就算师尊不捏碎你的内丹,我照样赢你!”

应持月嗤笑:“黄口小儿,口气不小!”

他手中乍然出现一把猩红的长鞭,那不详的红色好似用鲜血反复染就,让人看了就毛骨悚然,应持月话音未落,人已经如鬼魅般到了孟令秋身前,诡异的长鞭犹如一条活着的毒蛇,鞭身生出无形的尖刺,一旦落到孟令秋身上,就必要带下一层肉来。

孟令秋不退反进,悍然迎上这狠辣的一鞭,手中长剑泛出凶悍的灵光,硬生生将鞭势阻挡,两股强大的力量相撞,骤然爆开火花。

应持月冷笑,长鞭若灵蛇游走,瞬间卷住了孟令秋的手腕,孟令秋只觉一阵刺骨寒凉与尖锐疼痛同时袭来,那钻心般的疼痛简直叫人想要去死,他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异样,也没有因为疼痛而弃剑,反而忍着刺痛反手抓住了长鞭,用力一拽!

“有点意思。”应持月松开孟令秋,免得被他直接卸了兵器,抽身回退两步后一鞭直劈孟令秋面颊,旁人看来这只是平平无奇的一鞭,只有身在其中的孟令秋知道,那如毒蛇的鞭影从四面八方而来,如同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速度极快,让人完全无法分辨哪道是真,哪道是假,唯一能够确信的就是,这些鞭影落在身上必定是能将骨头都抽断的!

孟令秋到底不是上辈子魔功大成的时候,纵使天降奇才,但一个刚刚及冠的修者对上这活了上千年的老妖精,实在是不占便宜,没有一招就败下阵来,已然了得。

他心里清楚,继续拖下去自己必输无疑,短短几息时间里便已经做出了决定,干脆不再分辨那些鞭影是真是假,甚至不闪不避,迎着应持月雷霆般的攻势逆流而上,剑尖直取他心口!

这是打定主意要跟应持月拼个两败俱伤,应持月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如今的你,还真是弱小如蝼蚁。”

言罢身形竟如一片落叶般轻盈避开这一剑,孟令秋攻势不减,仍旧往前,应持月却瞬间原地消失,只留一道绯红残影,孟令秋何许人也?上辈子也是打遍了三界的大魔头,哪怕此生因为没有堕魔而功力大减,但最基本的敏锐直觉还在,看见那道残红便已然意识到大事不妙。

然而他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因为应持月的长鞭已经从他身后破空而来,带起尖锐的风声,鞭尾好似开了灵智的蛇,紧紧卷住孟令秋的脖颈,无形的尖刺刺入脖颈肌肤,直教人痛不欲生!

孟令秋下意识的用手拉扯鞭子,然而越是拉拽,那鞭子就收的越紧,几乎要勒断他的颈骨了,力道才微有松懈,应持月厌恶道:“若按我的意思,便要直接绞下你的脑袋,丢进蛇窟里泄愤,但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不宜出人命,我不杀你。”

他盯着孟令秋,声音里全是凶恶的戾气:“你把姜岁藏到哪里去了,趁我现在还愿意跟你好好说话,把人交出来。”

孟令秋咬牙道:“我还要问你把我师尊藏到哪里去了!”

“你还配叫他师尊?!不忠不孝忤逆师长的东西!”应持月手上用力,直接卷着孟令秋往地面上砸,用的力气不小,不多时地砖就碎裂开来,孟令秋也是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应持月踩住孟令秋的后背,让他趴在地上不得起身,骂道:“他是你的师长,你却成日肖想于他,他挖了你的仙骨,你便要让他身败名裂,这一点我姑且说你是一报还一报,但孟令秋——”

“若你真的在意那根骨头,缘何姜岁被关押在水牢时,要抽骨还你,你却拒绝了?!”

他说到这里似乎恨极,脚下用力将孟令秋生生踩的陷进了地砖里,“当夜我将他带出水牢,你穷追不舍,为的究竟是恨,还是你心里对师尊不堪入目的妄想!?”

“……你闭嘴!”孟令秋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应持月,你以为你自己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要是他心悦你,怎会诈死逃离你身边?!如今的婚宴,你敢说他是心甘情愿?!”

应持月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美艳的眉眼邪气冲天:“好……既然你如此能说会道,我便将你的舌头割下来,看你还如何巧言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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