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摇摇头,“你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吗?”
“什么事?”景长翎解释:“我爸派人来接我了,昨晚上我不在这里,早上才回来的。”
姜岁愣了愣,“你很快就要走了吗?”
“嗯。”景长翎说:“明天。”
其实昨晚上就该走了,他是专门回来等姜岁一个答复的。
姜岁皱着脸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你可以……帮我把我妹妹也带回去吗?”
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别说是再带一个魏思眠了,就是带姜岁回去都很麻烦,因为知道这件事的麻烦程度,所有姜岁没有报什么希望。
说完后没有听见景长翎的回复,姜岁抿了抿唇角,道:“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我……”
“没有为难。”景长翎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只是有点惊讶,你会跟我走。”
姜岁仰起头看着他,眼睫纤长又浓密,看起来很乖。
实际上也很乖。
景长翎就没有见过比姜岁更乖巧的小孩儿了。
“我还以为你会为了你的铁牛哥留在这里。”景长翎看着人家小同志翘起的眼睫,有些心痒痒,故意道:“毕竟你们感情那么好。”
姜岁说:“铁牛哥也想我回去念书的。”
景长翎:“他还懂这些呢?”
“你是不是不喜欢铁牛哥?”姜岁问完又笃定的说:“你就是不喜欢铁牛哥。”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景长翎指着自己唇角的淤青,“你自己看看他给我打的,我没有找他麻烦就不错了。”顿了顿,他又说:“不过要带魏思眠回去,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你知道吧?”
“我知道。”姜岁不好意思道:“太麻烦你了,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景长翎背着双手倾身看他,“不如你现在就报答我一下?”
姜岁茫然的:“怎么报答?”
“比如,”景长翎手上出现了一颗水果糖,他剥开糖纸喂进姜岁嘴里,姜岁有点懵,不知道景长翎怎么忽然就给他喂糖吃了,景长翎则慢悠悠的道:“小同志,喂我吃糖。”
姜岁呆呆的道:“可是我没有糖。”
“你嘴里不是有么。”景长翎眸光暗沉,清透的晨光洒满整座山岗,也落在两人的身上,在身后拉出长长的两道影子,这么近的距离,景长翎连姜岁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也能看清他因为惊愕而微启开唇齿,红润唇瓣后是洁白的牙齿以及粉色的舌尖。
他尝过那里的味道,柔软多汁,香甜诱人,惦念了许久。
姜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景长翎的意思,他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非要吃别人嘴里的糖干什么?都沾了他的口水了,景长翎就不嫌弃吗?
但现在有求于人,他便秉持着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的态度说:“那你低一点。”
景长翎配合的佝下头,姜岁按住他肩膀,微微踮起脚尖,唇瓣贴在了景长翎的唇瓣之上,那一瞬间他察觉到对方似乎绷紧了身体。
姜岁眼睫颤动,慢慢的将那颗葡萄味儿的糖球往景长翎的嘴里推,但因为太紧张,糖球直接掉在了地上,姜岁小小的惊呼一声,刚要说话,景长翎就已经扣住了他的后脖颈,舌尖强势的侵入口腔,深深地吻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又晚了好多!自罚三杯谢罪(醉倒)(发酒疯)(被抓起来)
第133章 青萍(13)
这个吻又凶又狠,还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急切,就好像是饿了好几天的大狗骤然见到了新鲜肥美的肉,一旦叼在了嘴里就不肯松口。
姜岁觉得自己就是那块肉。
因为景长翎不仅含着他的舌尖反复舔吻,还要一点点探索他口腔里的每一寸软肉,一瞬间姜岁甚至觉得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而是被景长翎所掌控,就连舌头都被景长翎叼进了自己嘴里,迫使姜岁用同样亲密的方式去吻他,弄得唇角津液不停的外溢,下巴和脖颈都是湿漉漉的。
姜岁有些喘不上来气,推了推景长翎,发现没有推动,干脆狠狠心一口咬在了景长翎舌尖上,这下男人吃痛,可算是放开了姜岁。
“嘶。”景长翎挑起眉,“你是属小狗的吗?怎么还咬人呢?”
姜岁皱眉道:“嘴巴都肿了,你还不放开,是你逼我的。”
景长翎一顿,就见姜岁原本淡红色的饱满嘴唇此刻红的像是要滴血,确实有些肿胀,一张白皙的脸也染上了淡淡的绯红,煞是好看。
他就又想去招惹人家,道:“让你给我喂糖,糖呢?”
姜岁没好气的道:“在地上,自己捡起来吃吧你!”
说完转身就走,景长翎跟在他身后道:“生气啦?”
“没有。”
景长翎一个旋身,挡在了姜岁身边,道:“就是生气了,你看你这嘴翘的都能挂油壶了……我亲的太用力了是我不对,跟你道歉。”
姜岁哼了一声,还是不理会他,景长翎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是因为这事儿生气啊?那是怎了?小同志,就算是给人判死刑起码也得让人知道到底犯了什么罪吧?”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姜岁被他拦的有点烦,干脆停下了脚步,山坡上生着一丛桑树,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投下斑斑点点点的碎影,落在姜岁身上,那一瞬景长翎几乎以为他整个人都即将破碎开来,没来由的心口一跳。
他按捺下那股奇怪的悸动,道:“我干什么事儿了?”
姜岁抱着胳膊:“你也这么亲你以前养的那些小男生吗?”
这话直接给景长翎问蒙了,“当然没有……不是,差点被你绕进圈里,我什么时候养过小男生了?”
姜岁:“裘源说的,他说你们这种成日里斗鸡走狗的大少爷,漂亮姑娘已经满足不了你们了,你们还要在外面养小男孩儿。”
景长翎额角的情景跳了两跳,道:“你听他胡说八道!我不养漂亮姑娘也不养什么漂亮小男孩儿!”
“那你怎么这么熟练。”姜岁皱着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亲我,之前我去找你要巧克力的时候你就想亲我,眼睛都要流口水了。”
“……”景长翎说:“有这么明显吗?”
他自己回想了一下,觉得是挺明显的,咳嗽一声后说:“那……那你愿意跟我好吗?”
姜岁斩钉截铁的说:“不愿意。”
“?”景长翎立刻不可乐意了,“为什么不愿意?”
姜岁:“我不想坐牢,男的跟男的搞在一起是流氓罪,我是遵纪守法的好人,不要当罪犯。”
说完他一把推开景长翎,“我要回去割稻子了,你别拦着我。”
景长翎:“……”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活儿都是迟铁牛帮你干的,你回去割个鬼的稻子。”景长翎抓住姜岁的手腕,“这事儿在国外很常见,没什么不得了。”
“可我们又不在国外。”姜岁很有自己的道理,警告道:“你想犯罪可别带着我啊。”
景长翎:“……”
姜岁走出去好远了,景长翎才提高音量:“明天早上八点,我在知青点等你。”
姜岁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迟戎见姜岁回来,也没有问什么,姜岁其实感觉到了,自从他决定要跟景长翎离开,迟戎的情绪就一直不高,昨晚上更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大半夜的还爬起来去外面吹了两小时的冷风。
“哥。”姜岁戳戳迟戎宽阔结实的后背,轻声说:“你舍不得我走,为什么又要让我走啊?”
“……”迟戎没有回头,低声说:“我可以带你回城,可是我那么穷,不能给你很好的生活,让你安心去高考。”
这件事迟戎其实想了很久。
他和姜岁当然可以等到政策正式下来后一起进城去,但姜岁家里指望不上,他们回到城里连找个住处都成问题,更别说还要让姜岁参加高考了。
姜岁从背后抱了抱迟戎,道:“你不是说了会来找我吗?我会一直等你的。”
迟戎没说话。
如果没能做出什么成绩的话,他是没脸去找姜岁的,他总不能让姜岁跟着他吃苦。
于是他只是拍了拍姜岁的头,“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姜岁小声说。
“嗯。”迟戎的声音听不出异样,道:“那明早上我送你过去。”
“去玩儿吧。”他说:“找个没太阳的地方。”
晚上姜岁去找了魏思眠,跟她说了这件事,魏思眠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景长翎他爸是个特别大的官儿,但是他……没亲没故的为什么要帮咱们啊?”
“可能是他心肠好吧。”姜岁镇定的说:“你能回去,叔叔阿姨肯定特别高兴,而且你成绩那么好,肯定也是可以考上大学的。”
魏思眠沉默了良久,才说:“我想回去,不是因为想考大学,而是这里让我觉得恐怖,之前林婶儿对我那么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先吃,她却打着那样的算盘……”
她说到这里,又问:“林家人怎么样了?我听朋友说林大壮去卫生所了,你要是把人踢出个好歹,他们不会找你麻烦吧?”
姜岁:“我们明天就走了,他们想找我麻烦都找不到。”
“可是迟戎还在队里呢。”
姜岁顿了一下,才说:“他们不敢找铁牛哥的麻烦,铁牛哥很厉害的。”
魏思眠一想也是,就连红英那么泼辣的性格都不敢扒拉迟戎一下,说迟戎说是“队霸”都不为过了。
又安抚了魏思眠一番,姜岁便回了迟家,晚饭的时候就连章晨这个粗神经都察觉到了家里氛围不对劲,以为他们还在为昨天林家的事情生气呢,连忙道:“大队长已经亲自去批评过林大壮了,勒令他以后都不准再干这种事,到时候知青点那边会给思眠妹子重新分配地方的,你们别担心了哈。”
姜岁敷衍的应了两声,兴致不高,章晨也就不再说话了,等吃过饭回房睡觉,迟戎刚把姜岁的小毯子抖开想要给他铺好,姜岁忽然从后面抱住他,比白天里那次抱的更紧。
因为要准备睡觉了,两人都穿的少,姜岁还穿了件短袖,迟戎却是只套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结实的肩背线条和手臂肌肉,因为常年干农活儿,那肌肉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并不偾张,却有惊人的爆发力。
在姜岁柔软的身体贴上来的瞬间,迟戎后背完全僵住,他抓着手里的毯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在这僵硬的空隙里,忽然他感觉到身后的人踮起脚尖,在他后颈最突出的那一块颈椎上吻了下。
真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迟戎却觉得那被姜岁柔软唇瓣接触过的地方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盈天的火,要将他的皮肉骨骼全部烧作灰烬,滚烫的热度迅速蔓延全身,他想要碰一下姜岁,却又怕烫到他。
“……岁岁?”迟戎哑声问:“你在做什么。”
姜岁用额头抵着迟戎的背脊,闷声道:“哥,要不以后你就不要找媳妇儿了吧。”
迟戎:“为什么?”
“你要是有了媳妇儿,肯定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姜岁说:“你也就不会来接我了。”
“会的,”迟戎无奈的叹口气,“哥肯定去接你。”
他转过身还想说什么,姜岁却已经垫着脚尖吻了上来。
迟戎一瞬间怔住了,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却十分清楚的感知到姜岁探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缝,似乎是想要撬开他的齿关,迟戎原本就没有严防死守,姜岁当然很容易就钻进去了。
他动作很生涩的去吻迟戎,完全没有章法,想到哪里做到哪里,迟戎却被他又舔又吻又咬的要搞崩溃了,脖颈上、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全部鼓了起来,显然是在强自压抑自己的本能,直到姜岁有些累的喘了口气,想要将舌尖缩回去,他才像是回了魂,抱住姜岁的腰就将人压在了床上。
木板床发出吱嘎一声响,但因为迟戎把床板全部换了,所有不会再出现床板忽然断裂的情况,姜岁仰头靠在红色的小毯子上,黑色的发丝凌乱盖住额头,一张脸又白又粉,唇却又是微微红肿的,正在小口小口的喘气,吐出来的气息香的要命。
迟戎喉结上下滑动,他握着姜岁的手腕,哑声问:“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