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
难怪他说自己要睡客房的时候闻琢没有反对,原来是打的这么个算盘。
现在闻琢这么大一只躺在床上,他也没办法把人赶走,只能憋着口气躺在了床的另一边,想了想,又把枕头放下来横在两人的中间,闻琢轻笑了一声,“老师,你都这么大了,还搞三八线这种东西啊?”
“不过这种东西只能制约小学生,我可不是小学生了。”他说完就直接把枕头扯开,一把将姜岁拉进了自己怀里,少年的胸膛温暖又宽阔,非常有安全感,姜岁推了两把,闻琢就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只是想要抱着你睡觉而已,没有别的想法。”
“睡吧。”
说完他就真的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姜岁茫然的睁着眼,有些搞不懂闻琢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闻琢真的没有再动手动脚,姜岁也就渐渐地放松下来,靠在闻琢的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是被自己设定的闹钟叫醒的,他迷糊糊的的伸出手去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手机,一只肌肉结实的胳膊倒是精准的找到了那还在不停播放小跳蛙的手机,关了闹钟。
姜岁清醒了一点 ,意识到自己这回儿竟然还靠在闻琢的怀里,而且……
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在早上是很冲动的,姜岁被硌的难受,闻琢还恬不知耻的蹭了蹭他,姜岁浑身炸毛:“闻琢!”
“嗯,听见了。”闻琢懒散的说,他抱着姜岁,在他唇角吻了吻,又往下伸手,在姜岁愤怒的又一次叫他名字时,他说:“老师,你不也有反应吗?怎么就只知道说我。”
姜岁:“……起码我没有在别人身上乱蹭。”
闻琢大方的道:“没有关系的老师,你要是想的话,可以随便蹭,蹭哪里都可以。”
姜岁深吸了口气,“赶紧放开我,我要走了。”
“今天不是周六吗,着什么急。”闻琢不仅没松手,还越来越放肆的将手探进了姜岁的T恤下面,咬着姜岁的耳朵轻声说:“老师,我帮你。”
姜岁从来没有体验过那种感觉,他趴在闻琢的胸口气喘吁吁,丢盔弃甲,甚至控制不住的在闻琢肩膀上挠出了几道血痕。
闻琢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坏笑着看着姜岁发红的眼尾,“反应好大啊老师,你平时很少自己来吗?”
“……你以为谁都像你。”姜岁浑身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撑着闻琢的胸膛想要起身去浴室里洗洗,闻琢却用力一按他的腰,姜岁本来就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闷哼一声砸进了闻琢的怀里。
闻琢叼着他的耳垂,往他的耳廓吹了口气,“老师,礼尚往来啊。”
他握住姜岁的手,亲了亲他被自己咬的嫣红的唇瓣,“你怎么像个渣男一样,只顾自己爽啊?”
姜岁郁闷道:“我又没有求你帮我。”
“那我求你帮我。”闻琢轻轻亲吻姜岁的眼睫,吻去了他眼角生理性的泪水,“老师,求求你了。”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撒起娇来竟然如此熟练,姜岁耳朵发麻,受不了的道:“那你……快一点,我还要去赶公交车的。”
闻琢吻住他的唇,回答的很不走心:“好啊,我尽快。”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以后小狗跟人谈起到底是怎么追到老婆的,总结起来只有三个字:不要脸。
第154章 神明(8)
事实证明从闻琢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句都不可信,姜岁还是错过了自己要等的那一班公交车,闻家在别墅区,公交车很难等,错过这一班就得再等两个小时,姜岁不得不坐闻琢的车回学校。
好在这次闻琢没有开他那辆异常显眼的布加迪威龙,换了辆相对低调的车,姜岁原本以为到了校门口,这人也就该回去了,谁知道闻琢看了看学校大门,道:“老师,邀请我去你寝室看看?”
姜岁:“……寝室有什么好看的,你没有见过吗?”
“真没见过。”闻琢摊开手,“而且明年我就要高考了,到时候也是要住校的,提前看看居住环境嘛。”
姜岁不太想答应,但是又怕闻琢大庭广众之下拉着他撒娇—— 闻琢绝对干得出这种事,这位大少爷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于是还是带闻琢进了学校。
因为已经是大四,姜岁的室友基本上都搬走了,只有姜岁还在这里住着,原因也很简单,外面租房的一个月房租在学校里可以住整整一年,还没有找到正式的工作之前,他没打算搬走。
闻琢进了这间小小的四人宿舍,因为其他人都不在,所有显得很整洁,姜岁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的井井有条,还找杯子给闻琢接了杯热水。
“你就住这里吗?”闻琢问,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神色间是满满的嫌弃,大少爷完全无法想象这个还没他家卫生间大的地方要住四个人。
“嗯。”姜岁说:“对我来说,这里的条件已经很好了。”
闻琢皱着眉,想了想,“反正你现在学校里也没课了,我跟我妈说让你住在家里。”
姜岁一惊,连忙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闻琢拉了把椅子坐下,他个子太高,便显得宿舍更加逼仄,在摩天轮的舱室里那种侵略性极强的感觉又来了,姜岁觉得闻琢就像是闯进了兔子洞的雄狮,随时可以在他的地盘一口把他吞掉。
“我只是你的家教老师,不合适。”姜岁说。
不合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谁知道他要是住进了闻家,闻琢还会对他做什么无法无天的事。
“不过就是跟我妈说一声的事儿,反正我家那么多客房都是空着的。”闻琢趴在椅子的靠背上,偏头看着姜岁:“你要是住在我家,每天还能省四块钱的公交车费呢。”
姜岁:“……我的报酬里有交通补贴,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闻琢忽然想到什么,挑眉看着姜岁,“老师,你不会觉得我这样说是在图谋不轨吧?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姜岁心想你就是这样的人,闻琢笑起来:“嗯,那你没看错,我就是。”
姜岁:“……”
这人是真的很欠打。
闻琢伸了个懒腰,“老师,昨晚没睡好,可以在你这里补个觉吗?”
“没睡好?”姜岁下意识的道:“是我打呼磨牙说梦话吗?”
“没有,你睡着了特别乖巧,是我自己心术不正想入非非。”闻琢十分坦诚。
姜岁耳根一红,认识闻琢以后他才知道过于坦诚并不是什么好事。
闻琢脱了外套和鞋,抓着上铺的围栏就直接翻上去了,根本没用梯子,姜岁吓了一跳:“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下次注意。”闻琢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笑盈盈的说:“这里全都是老师的味道。”
姜岁:“……你是说超市打折买一送一十块钱两瓶的洗发水味道吗?”
“也许。”闻琢说:“又或许是你身体里,独一无二的味道。”
姜岁被他酸的一哆嗦,明明这臭小子的语文及格都难,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这些酸话。
他本来以为闻琢只是一时新奇而已,结果他还真的在姜岁的床上睡着了,姜岁无奈,只好坐在桌边用那台已经老的不能再老的二手笔记本继续写自己的简历。
闻琢这一觉睡了很久,下午两点多才醒,这时候算是踩在了午饭的尾巴上,姜岁只好带着闻琢去学校食堂吃饭,刷的他的饭卡,算是十分大度的请大少爷吃了一碗他平时绝对舍不得吃的牛肉饭。
吃过饭,闻琢又吵着闹着要去学校里逛逛,还给姜岁买了杯咖啡——姜岁连这家店的门都没有进去过的、一杯咖啡要他两天饭钱的有钱人专属奢侈品。
但其实味道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
逛完了学校,就已经快到补习的时间了,姜岁又茫然的坐着闻琢的车回去了 ——他都没明白自己回来这趟的意义是什么,反正闻琢是挺高兴的。
第二个月月考时,姜岁如愿拿到了那份奖金,他高兴的不行,请闻琢吃了顿KFC,对于姜岁来说这是高消费,这次闻琢也没有拒绝,毕竟这一个月了来他熬夜学习黑眼圈都能跟国宝媲美了。
吃过饭他们沿着江边散步,江堤边上每隔几步就有一棵柳树,细长的纸条被风吹拂时的姿态柔婉婀娜,十分好看,天际皓月在江面洒下凄冷的粼粼碎光,好似一面有了裂痕的镜子,不远处就是绚烂的霓虹灯海和人间百态。
“你之后想去什么大学?”姜岁漫步在和缓的风里,手里拿着KFC没喝完的可乐。
闻琢:“我爸妈准备送我出国。”
姜岁一顿,那一瞬他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但几秒钟过后他泰然自若的点点头:“嗯,如果你的成绩还能进步,应该能申请到一座不错的大学。”
“老师。”闻琢走到姜岁前面去,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有考虑读研吗?”
姜岁的成绩很好,他的专业老师多次劝说他继续读研深造,将来肯定大有可为,但是姜岁没有考虑过这条路,更早的工作也就意味着更早的还完债,只要这笔债压在他的身上,他就永远不可能真正的拥有自己的人生,
“没有。”姜岁说:“我得尽快把欠的钱还了。”
闻琢说:“要是有人愿意资助你呢?”
姜岁呆了呆,闻琢说:“我跟我爸妈商量过了,他们都很喜欢你,愿意资助你继续读书,觉得你这样的人不应该为钱所困。”
“还有你家里欠的债。”闻琢继续道:“我可以帮你还。”
姜岁:“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少钱……”
闻琢说:“知道啊,我的压岁钱就够还了。”
姜岁:“……”
他本来是有点感动的,但是闻琢说了这句话后他很想照着闻琢的脸抽一下,然后骂他一句有钱了不起啊。
但这世上的道理就是如此,有钱还真是了不起。
“你也不用说什么以后你挣了钱还我之类的话。”闻琢道:“因为那时候我们肯定都结婚了。”
姜岁瞪大眼睛:“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了。”闻琢牵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道:“我还以为我们在谈恋爱。”
姜岁想要反驳,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分享彼此遇到的开心的难过的事,会在晚风微凉的夜晚沿着江堤散步,会讨论未来,会回忆过去,他们似乎……就是在谈恋爱。
谈恋爱,姜岁以为这三个字一辈子都不会和自己沾边,他的一生应该是努力还债,找一份稳定的足以养活自己的工作,然后孤独终老,可是闻琢就这么不讲道理的忽然出现了,强硬的闯入了他的生活里,让他可以选择不同的路,去过截然不同的人生。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要你觉得我对你有恩。”闻琢道:“帮你还债也好,资助你上学也好,这跟我们的感情都没有关系,你仍然有拒绝我求婚的权利,且不需要觉得愧疚,不过……”他微微你俯身看着姜岁的眼睛,“如果真的到了我跟你求婚的那一天,你应该是不会拒绝我的吧?”
姜岁避开他的视线,“你没必要这样对我好,而且你爸妈也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那是我需要搞定的事情,你不用担忧。”闻琢跟姜岁十指相扣,带着他继续往前走,“你现在需要做的,只是亲我一下,并且说你最喜欢我。”
姜岁:“……你在做梦吗。”
“哈哈。”闻琢说:“其实在梦里你也不会这么做,老师,我知道的。”
姜岁忽然停住脚步,“闻琢。”
“嗯?”
姜岁踮起脚尖在闻琢唇角吻了一下,轻咳一声,“没什么,走吧。”
他拽了闻琢两下,发现没有拽动,转头就见他用力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两把,用的力气很大,胳膊都红了。
“……看来不是做梦。”闻琢怔然的道:“老师,这是你第一次亲我。”
姜岁耳根有点红,垂着眼睫含糊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赶紧回去了,不然宿舍锁门了进不去。”
“进不去多好啊,正好可以把你带回家,跟我一起睡。”闻琢勾着姜岁的手指,忽然用力把人抵在了柳树粗壮的树干上,道:“老师,我可能要干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不等姜岁询问,他已经捏着姜岁的下巴吻了下来。
夜里十点,江边没什么人,只有呼啸的江风混着拍岸的浪潮作响,偶尔有晚归的倦鸟孤零零的飞过江面,月光将它的翅翼染成冰冷的银白,远处有喧嚷的人声,因为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在这座城市的某些角落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