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老大死后含泪苟活 第14章

禾奚还是在张望,犹豫道:“可是……”

话还没说完,禾奚就在拐角处看到一个结实的男人。

这里应该是白天客人们自助取用蛋糕的地方,餐盘右侧是一间放置清洗用具的房间,那男人就在那房间里,拽着一个倒地挣扎男生的头发,恶狠狠往他脸上甩巴掌。

男生的双脚不停踢蹬,衣服扣子也被绷烂,原本姣好的面孔被扇得青肿交加。男人还是没停,几乎是跨在男生身上在扇巴掌,“老子拿点东西而已,你还要报警?你报!看老子扇死你之前警察能不能及时救下你!”

男生捂着自己被踹的肚子,身上服务员的白色衬衫被撕成了两半,他无助地痛叫着,天花板上照出一张流血不止的脸庞。

禾奚心跳得飞快,他转头看见停下脚步的黑鳄,心里隐隐觉得他们应该不会管。他也很清楚自己不够那男人打,但那男生被打得眼见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再不管真的会死。

他摸出身上的通讯器,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就那么一步,打上瘾的男人猛然警惕地转过了头:“谁?”

禾奚想躲也来不及,男人丢下手里奄奄一息的人,大步跨过来一把拽住禾奚的手腕。禾奚心脏猛颤,身形不稳地就这样被男人拽倒在地。

男人脚底是半桶清水,他拽倒禾奚的同时,那桶水也被踢翻,海浪一样的水扑过来,将禾奚从肩膀到脚底全部浸透。更好死不死的,剩下的水泼到了苏尔那边。

男人的鞋和两边裤脚顿时也浸了水。黑鳄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苏尔,正想说什么,苏尔制止了他,再下一秒,苏尔就笑了。

禾奚不知道苏尔的习惯,不知道苏尔笑得越好看,往往也就说明……他快气疯了。

这男人醉意上头,不管不顾地就要把禾奚拉起来,身后传来一声笑,男人这才意识到还有别人,只可惜他眼前一黑,没看清长相就被男人一脚踹翻,房间里的清洁剂被他敦实的体格砸得满地都是。

禾奚的脸色变了变,黑鳄则一动不动,表情也很自然。

“操他妈的,敢打老子……”倒在地上的男人吐着血,含糊不清地怒骂。

苏尔走到男人面前,从身上拿出烟盒,将里面剩下的十几根烟全拿在手里,偏偏下巴,“黑鳄,点火。”

黑鳄拿过苏尔手里的打火机,走上前,一根一根将烟点燃,偏暗的空间里,这十几颗火星也成了光源。

苏尔将那些烟拿到手里,蹲下.身猛然攥紧男人的下颌,“火气这么大做什么,吃点东西消消气。”

他手指用力,将男人的嘴强硬地攥开,而那只拿着烟头的手就这么像塞口香糖一样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再然后,苏尔慢慢把手覆到男人的嘴上,任由男人眼睛里逐渐布满血丝,挣扎地将脚边所有东西踢开,惊恐无比地看着他。

五分钟过后,苏尔拿开手,拍了拍已经快昏死过去的男人肩膀,他的态度很坦然,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就是请人吃了一顿饭。

苏尔站起身来,睨了眼地上傻兮兮坐着不动的禾奚,啧了一声:“还不走?”

禾奚白着脸站起来,跟着苏尔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见那服务员踉跄着站起来逃走了,才小跑两步紧跟上苏尔。

他脑子里还是刚才那个男人被烟头烧得濒死的模样,怎么也没想到苏尔会那样做。

面不改色地把滚烫的烟头塞进人的嘴里,见人挣扎不止,却满不在乎,甚至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表情都因此兴奋了。

禾奚在这边惊惧地反复回想,那边苏尔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刚才的事似乎没在他心中留下波澜,一行人走进电梯,到了三层后苏尔用房卡打开面前的套房。

禾奚看着地上毛茸茸的地毯,又看看自己滴水的衣服,站在门口犹豫着没动,苏尔回头皱眉叫了他一声,他才低着脑袋走进去。只是抬起眼睛,他就被吓了一跳。

屋内站着三个和黑鳄那晚模样一样的武装男人,统统带着耳挂通讯仪,身上穿着迷彩服,将结实修长的身材衬得展露无遗。

都是从苏尔手底下出来的,经历过凶残野蛮的身体极限开发,并且有着变态心理素质,曾经一概都被关在黑漆漆的屋里与世隔绝不吃饭不和人说话成功度过半个月的家伙。

三个人加上黑鳄和苏尔,简直和190五人男团差不多,很吓人。

禾奚搓着地毯往后退,想要藏到苏尔身后去。没动两下,就被苏尔提着后领放到了前面。

最前面染着蓝色头发的人咦了声,“哎哟,苏哥这是从哪里捡了一个落水的小可怜回来?幸亏现在天气热,不然得冻成小卖铺里经常卖的小布丁冰棍。”

身后的黑鳄对那人喝了一声:“纳肯,少说话。”

禾奚愣了下,怎么回事,这些人不认识他吗?不过很快他又想通了,也许他之前在苏尔那边并不受信任,所以苏尔没让他见过这些人。

但现在怎么就又……

苏尔走上前,俯身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新的瓶子公.众号梦.白推文.台,转头让禾奚拿住,“这是新型药剂,回去注射给储应€€,这次再给我丢了试试。”

禾奚一惊,赶紧接过来,用两只手握住。

他想起今天苏尔在包厢里和人谈话,当时他偷听到两人要运输东西进安全区,据两人谈话,似乎那东西是厚利多销,拥有非常大规模的市场,会不会就是这东西?

正想着,面前的苏尔又啧了一声:“听见没有?又在那里想什么,怎么每天有那么多东西想?”

禾奚是不可能和苏尔说的,他捏紧瓶子,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又看看套房里面的浴室,有些扭捏,“我听到了……苏尔,我能不能进去洗一下衣服?我很快的。”

闻言,苏尔上下打量了下禾奚脏兮兮的脸蛋,那脏样子确实该洗洗。

不过他没说话,转过了身去关箱子,禾奚只好自动解读,那应该是默认的意思。

他转头就走进浴室里,豪华游轮的海上酒店确实处处豪华,禾奚却没有多看,脱掉衣服就放在水龙头下清洗。

身后就是惬意舒适的淋浴喷头,禾奚虽然很想洗一个热水澡,但那样用的时间太多了,苏尔不一定会同意,他还是最好快点洗完就出去。

浴室里有两套备用睡衣,尺寸有点大,但勉强还能穿上,禾奚匆匆洗完衣服用衣杆晾起来,穿着睡衣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出去后禾奚见几人都坐在各处各做各的事,禾奚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沙发上,他偷偷瞧了苏尔一眼,见苏尔没说什么,这才放心地看自己的通讯器。

因为没人说话,大套房里持续安静了十五分钟,先有动作的是苏尔,他站起身走去了一趟浴室。

禾奚看了眼没什么反应,大约过了十几秒,他忽然面红耳赤抬起了头,表情似乎有些急切地想说话。可已经晚了,后面的苏尔已经关上了门。

没多久,苏尔从里面走出来,表情和动作都和平常无异。而沙发上的禾奚就不一样了,两只手攥紧放在膝盖上,有点故意强装的镇定,又有那么一点羞耻。

见浴室没了人,地上坐着小憩的纳肯大咧咧地站起来,三步两步就要往浴室走,身后的苏尔忽然淡淡说了一句:“纳肯,要上厕所去外面上。”

纳肯脚步停下来,表情不解地问:“为什么?那不就是浴室吗?”

苏尔却不再说话了,纳肯看了看浴室,也没想再进去,生理做急,推开门就出了套房急匆匆地去找公共厕所。

套房的浴室被苏尔关上了门,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是墙上用衣架挂了三件衣服,一件是短袖,一件是裤子,还有一件是放到两者中间的,一条纯棉的,看起来并不大的内裤。

……

晚上十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海上酒店,询问前台还有没有空余房间。

前台似乎认识他,态度热情地用电脑给他查询起来,最后给他推荐了一个单人套房。男人说了声行,拿出卡准备刷。

前台眼尖地看到男人通讯器上亮起的屏幕,屏保是一个漂亮到惊心动魄的男生,他顿了下,莫名问了句:“储哥,屏幕上的人你认识?”

储应€€半阖着眸,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前台也没多想,闲聊般透露:“真是巧了,他刚才才在这里定了套房,还跟着两个特别高的男人……现在应该过去半小时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

只见这话一说,原本还低着眸的男人忽然抬起头,几乎是一字一句的:“你说什么?”

第14章 贪生怕死(14)

晚上十点多。

海浪轻轻拍着偌大的船身,数十层高的海上酒店格外幽静安宁。

解决完大事的纳肯重新推门走进套房,长腿伸到沙发,一只胳膊枕在脑袋后面睡了起来,其他几人也都各自找地方抱臂睡下,值得说的是他们都在客厅,属于苏尔的房间是没人敢进的。

禾奚也不敢。

他坐在一个靠墙角的沙发上,握着通讯器慢慢等耳朵散热,心里有些犯嘀咕,不明白苏尔都把药剂给他了,怎么还不让他走。

不过他短时间也走不了,浴室开了烘干模式,想晾干那些衣服还要等半小时左右,在这之前他打算先老老实实待着。

客厅里的那些人都在睡觉,苏尔也在设有落地窗的房间里没出来,没有人找他的麻烦,他还算比较放松,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

不过很快,禾奚就维持不住原先的坐姿,轻轻蹭挪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地挪到沙发边,张望起客厅有没有能喝的东西。

今天他跟着苏尔出门,一整天都待在车里,车外是能热死人的暴晒天气,他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喉咙早就快接近冒烟的状态。

禾奚看到在进门的玄关处有烧水壶放在桌子上,托盘旁边贴着一张价格表。禾奚站起身看了看屋内的四个人,踩着一次性拖鞋静悄悄去到玄关,垂眼看那张表上的东西。

价格表上大多是上等的红酒,似乎是还照料到有小孩子,底下贩卖着一大堆各色各样的饮料,譬如露露、热可可和可乐等等。

价格也许是因地制宜,异常的高昂,比如一瓶在小卖铺里只卖几块钱的冰镇雪碧,在这里居然能卖到一百多块的高价。

看到那个数字,禾奚脸上露出了一点纠结,还是那种钱不是很够的纠结。

苏尔身边有能屏蔽信号的东西,他的通讯器一直不能联网,也不能付费,去买纸巾的钱都是苏尔给他的。

不过苏尔给了他五百,买完几块钱的纸,剩下的还有很多,苏尔也一直没有要回去……要不然,先借苏尔五十块钱买一瓶冰镇矿泉水?

苏尔看上去并不是很缺钱的样子。

正这么想着,禾奚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道黑鳄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禾奚一惊,踉跄地侧身后退了一步,后背贴上硬邦邦的墙壁,他睁大眼睛看黑鳄,有些紧张地摇了摇头:“没做什么。”

黑鳄大概是一睁眼就看到禾奚站在门口,以为禾奚是想要逃走,所以才过来这么一问。

而禾奚在刚开始被吓到以后,又抿着嘴唇重新走回到价格表前。

因为黑鳄是这群人里看上去最稳重最像人也最好沟通的,他抬起手指指了指那张表,回头小声问黑鳄:“我能打电话买瓶水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许是考虑到房间里的苏尔会听到,禾奚声音放得很轻,可他不知道对于一个经常受到埋伏必须时刻警惕周遭环境的人来说,那悄悄话到底有多显眼。

在房间门口拿酒的苏尔手指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走出门,视线落到不远处背对着他一脸期待地看着黑鳄的某人身上。

眼睛很大,睡裤底下的两条腿细细直直,膝盖处晕染着像是花苞似的淡粉色,明明在大太阳底下生活了那么多年,皮肤居然还白得发光。

从进门起就像锯嘴葫芦一样,半句话都不敢说,没半点儿出息,现在倒是敢眨着那双眼睛问人了,好像还不怕黑鳄,看那样子,倒像因为来的人是黑鳄不是别人才敢开口的。

喝瓶水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苏尔吩咐过禾奚有任何举动都要先知会他。黑鳄皱皱眉,刚想说什么,后面就传来了苏尔的声音,“你想买水,拿什么买?”

禾奚立刻缩回手看向房间门口。

苏尔说话可没有他那么小声,客厅里的几人听到声音都睁开了眼,四五道目光瞬间投向了禾奚,禾奚红了耳朵,两个小小的手掌紧攥起来。

他没想到苏尔听到了他的话,有些无措,“拿钱……拿钱买。”

“你身上有钱?”

“白天我去买纸巾的时候,你给了我五百。”

“我给了你五百,”苏尔点头重复,“那就是我的钱,你怎么拿去买?学校教过你吧,想花别人的钱起码要说一声。”

禾奚抬头瞧了一眼,看到四周紧紧盯着他的视线,只觉得脚下的地板在烧,小声说:“我想确认完能不能打电话,再去问你借的。”

苏尔闻言挑了一下眉,没说什么,看着他攥着纸币的手:“那是我的钱吧,拿过来。”

钱的确不是自己的,禾奚也不敢硬气地顶嘴,垂着脑袋迈着小步子挪到苏尔面前。苏尔看了眼他摊开的手掌,那些买剩下的纸币被叠成了两半。

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口袋里一整天。

现在拿出来都能闻到一股子香气。

苏尔都懒得看禾奚那可怜巴巴的表情,从他手里拿过钱,单手揣兜就回了房间,殊不知后面的几人面面相觑地瞪大了眼睛,尤其是纳肯,嘴巴张得都有自助餐提供的那枚鸡蛋那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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