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染装作讶异道:“爸、妈,还有大哥,你们脸色怎么那么差?”
沈夫人张张口,连解释的力气都没了。
只道:“今天还得再让除虫公司来一趟。”
沈鸿源沉默地点点头。
沈星遇则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今晚就搬到公司去住。
沈星染脸上保持着疑惑,自顾自吃起了早餐。
一边吃,他一边还不忘了安慰沈夫人:“妈,不然等会儿你到我那边休息一下?”
正说着话,沈星染低头皱眉看向自己家筷子里的小笼包。
只见被他咬了一口的小笼包里,一条黑色的丝线状物品露了出来。
沈星染顿时有些恶心。
噫~这些佣人怎么做事的?包子里竟然有头发?
沈星染正准备叫来佣人兴师问罪。
但仔细一想,这小笼包好像是昨天下午沈夫人一时兴起亲手做的。
沈星染只能咽下心底那股厌恶,默默拿筷子去把那根头发挑出来。
他筷子夹住头发一拔,没拔动。
再一拔。
只见这根“头发”,连着半只蟑螂的尸体,从小笼包里拽了出来。
根本没有所谓的“头发”。
那是蟑螂的触须!
沈星染:“……”
这会儿,在尖叫冲出喉咙之前,沈星染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
这蟑螂怎么只有半只。
另外半只呢?!
早餐餐桌上又是一片混乱。
沈星染被恶心得够呛,当天连学都没去上,全天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
可虽然吃出了蟑螂。
但唯一的安慰是,他的三楼还是安全的。
沈星染一直这样慰藉自己。
直到有一天,他晚上起来倒水。
接了水,他仰头便喝了一口。
突然,他感觉自己嘴唇碰到了什么东西。
沈星染连忙打开灯。
低头一看,水杯里飘着一只硕大的蟑螂。
不仅是水杯里。
他左边、右边、天花板上……
接着,最大的那只竟然直直冲着他的脸扑了过来。
沈星染“啊”的一声喊起来,平时刻意凹出来的迷人气泡音都劈了。
他不管不顾冲进卧室,拿起枕头就开始疯狂挥舞。
只听滋啦一声。
这两天他睡起来格外不舒服,并觉得有点塌陷的枕头直接裂了开来。
一瞬间,密密麻麻的蟑螂幼虫全涌了出来。
枕头里乳胶都已经被掏的千疮百孔。
这么多天!
他就枕着这些玩意儿睡觉吗!
沈星染白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
陆燃!肯定是陆燃!
完全不知道沈家生活在什么样的水深火热当中,陆燃最近过得挺舒适。
这两天纪旻估计被他给气到了,没怎么理他。
但陆燃房间的床垫却被换成了稍硬的那种。
他放在地板上的被褥,也被搬了上去。
现在陆燃放了学就回纪旻这里。
空旷的别墅里只有他、纪旻还有陈管家。
少了每天回家必备的勾心斗角,陆燃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感觉生活中好像少了什么乐趣。
但慢慢下来,陆燃却恍惚感觉到,自己似乎变得和周围的同学一样。
不用担心回家就有个炸雷等着,不用担心行礼被莫名其妙扔出去。
仿佛真的成了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
每天只要学习、社交。
回到家,就有准备好的饭菜。
他比一般的大学生还要幸福一点,因为他还有大黄,还可以撸狗!
今天是个周末。
纪旻罕见的没有去公司,而是待在别墅的阳光房里。
春日里阳光灿烂。
圆桌上煮着壶茶。
大黄趴在地板上晒太阳。
陈管家在给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修剪枝条。
陆燃跟在旁边,手里也拿了个园艺剪。
正抬眸认真听身边的老人讲解要怎么修剪。
纪旻在氤氲的水汽里看了看院子里的一老一少。
老实说,他有些意外。
以陆燃的性格,纪旻早做好以后生活里各种鸡飞狗跳的准备。
但少年在纪宅住了几天。
他身上那股让人有些发瘆的气场淡了点,整个人显得越发乖巧。
他也很安静,除了饭桌上经常和他拌嘴以外,平时要么看书写作业,要么草坪上陪大黄玩。
就是这小孩明显很喜欢陈管家。
经常跟个小尾巴似的黏在陈管家背后转。
这会儿,他听完陈管家的教导。
拿着那个有些大的园艺剪,如临大敌地在那盆罗汉松上剪了一下。
陈管家笑着夸赞:“不错,就是这样。”
但陈管家刚转身,少年一剪刀没拿稳,把那盆罗汉松的树冠干掉了一半。
这小子当场瞳孔地震。
忙不迭地接住断掉的枝丫,徒劳地往断面上贴了贴。
似乎在祈祷这玩意儿还能再接上去。
但很明显不行。
于是在陈管家转过身时,他又连忙把剪断的枝丫藏在背后。
纪旻旁观了全程,没忍住笑了一声,揭穿道:
“藏,还藏,都给你剪秃了。”
陆燃:“……”
他很想把手里的东西扔到男人脸上。
陈管家也不赞同地看了眼纪旻。
转头安慰陆燃道:“新手出错很正常。”
这时 ,纪旻的一位生活助理走进来,递给纪旻一张表格,道:
“您生日宴会的宾客名单拟定,董事长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陆燃一听便支棱起了耳朵。
他放下园艺剪,从花园往里走:“老板,你生日要到了啊?”
纪旻看他一眼,没回答,只道:“看你一脚的泥。”
语气嫌弃的要命,却没有要组织人进来的意思。
陆燃脱了鞋跑到他身边,问:“是什么时候啊?”
纪旻没答话。
陆燃便绕着圈要看他手中表格上的日期。
纪旻拿着就不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