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茗:【撞档期?不会啦,苗导的戏还在选角期,正式开拍在半年后,到时候大逃杀早录完了。不过这个角色很复杂,上海滩名门少爷,家里安静腼腆的小透明,私底下是个清纯又浪荡的疯子……这种双面性很难演。苗导至今没选好角色,可想而知有多么严格。你赶紧让公司对接,拿到剧本好好琢磨。】
谢嘉茂:【楚晗和席宿现在也是公司艺人,你住的小区离公司近,但安保不够严格,我给你们仨找了套别墅。把地址发你,明天搬过去吧。】
喻闻搜索了老板发过来的地址,霍了一声。
谢鹤语:“怎么了?”
喻闻给他看搜索引擎搜出来的资料,满脸纠结,“老板在s市顶级富豪区给我们租了套别墅……咱们公司不会要破产了吧?破产前带我们享受下……”
“……”谢鹤语难言地沉默一瞬,纠正道:“不是租的,是谢嘉茂自己的。”
“但网上说,这片富豪区住的都是资产亿万的企业家……”喻闻思索一秒,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郑重,“难道老板一直在跟我们扮猪吃老虎,其实他早已把自己的副业做到了世界五百强?!”
“……你高估谢嘉茂了。”谢鹤语指节慢慢敲着方向盘,斟酌着道:“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他可能只是单纯忘记跟你说了……”
喻闻心想这哪能问,老板隐姓埋名,必定有他的道理!说不定他早年间得罪过谁,这些年躲躲藏藏,苦于仇人的追杀,不得不另起炉灶……作为一名贴心的员工,老板不想说的,他一定一个字都不问!
耶!高情商小喻!
跟谢嘉茂聊完这次录综艺的感想,和对自己未来的微微微微小规划,老板被他的成长震惊到,直夸他简直是天才!
谢嘉茂:【我就说你是一块璞玉……感谢老天,感谢上帝,感谢如来菩萨,感谢他们把你送到我身边……你放心!老板绝不辜负你的期望!就算是卖艺卖/身!也会给你拉来好本子!】
喻闻被夸得有点羞涩,看到最后一句又有点悚然,【老板……不至于。】
这是让他折寿啊!
第二天中午,谢嘉茂说安排了人来帮他搬家,喻闻下楼一看€€€€没错又是谢老师。
不过这次还多了两个人。
小周是个圆脸的年轻姑娘,乃是谢嘉茂在人才市场精挑细选的生活型助理,为人细致认真,做事颇有章法,只是不太爱说话。
小钟是他的另一名助理兼职专车司机€€€€是的!大方的老板为他配备了两辆高级商务车,其中一辆还是房车!他下次去片场,就能有自己的厕所啦!
喻闻心中涌动着彩虹屁,可惜老板不在,无处倾诉。
等他们各自自我介绍完,喻闻转向谢鹤语,微笑道:“这两位新同事我很满意,但我刚刚好像幻听了……你再说一遍你是什么?”
“你的经纪人。”谢鹤语八风不动,稳如老狗。
喻闻:“……你是经纪人,那谢嘉茂是什么?”
谢鹤语:“他是楚晗和席宿的经纪人。”
喻闻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你说的下半年你空出时间来的目的?”
我以为你只是来帮忙,你现在快上公司户口了啊!
谢鹤语停顿片刻,道:“不是,谢嘉茂逼我的。”
喻闻一脸果然如此!
这样就合理了!
他憋了又憋,忍了又忍,最终仗着老板不在,大逆不道地说了一句:“太过分啦!”
第38章
在小周和小钟的帮助下,喻闻很快收拾好东西,启程奔赴自己的大别墅€€€€据说还有私人泳池和健身房哦~
楚晗和席宿已经早两天搬进来,楚晗今天有通告,不在家中,别墅里静悄悄的,喻闻走到客厅,扬起的笑容瞬间消失。
客厅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沙发上随意堆放着穿过的衣服和脏袜子,茶几一片凌乱,四五个薯片袋子尸体横陈,地面有干涸的污渍脚印,一旁的餐桌放着没吃完的外卖盒子,再一看,厨房像被轰炸过,狼藉不堪……
喻闻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迎面碰上刚停完车往里走的谢鹤语,“干嘛去?”
喻闻表情严肃,“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还是比较喜欢没有游泳池和健身房的单身公寓。”
谢鹤语往里头瞥一眼,被目之所及的乱象吓得眉头一抽。
不应该啊,谢嘉茂说隔一天有阿姨打扫的。
难道仅仅一天……就折腾成这样了?
“那边已经退租了……”谢鹤语拽住他的帽檐,目光在垃圾场上流连一圈,微微皱眉,“我先帮你收拾吧。”
喻闻认命地放下箱子,拿了个鸡毛掸子,左看右看,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最终溜达到厨房,随手打开冰箱。
“……”
仅仅一眼,他就觉得自己精神遭受了攻击。
冷着脸把冰箱关上,喻闻制止了正在收拾垃圾的谢老师,温和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还是等待这里的另外两位住户集合吧,我会好好告诉他们,什么是公共区域卫生准则的……”
谢鹤语把食品垃圾分好类,装进塑料袋,“我先把这些处理完,很快……”
“放下!”
谢鹤语利索地停了手上的活计,站姿从来没有这么板正过。
他慢半拍看向喻闻,表情是突然被凶的呆愣与空白。
喻闻语重心长地说:“你能收拾这一次,能收拾一辈子吗?你的勤劳,恰恰助长了社会上的这些歪风邪气……”
“文明社会你我他,公共卫生靠大家。”他用鸡毛掸子,点着满地鸡毛,“今天小喻就要教会楚晗和席宿这个道理。”
席宿最近通告不多,他私生子风波还没过去,虽然不是道德上的污点,但一出现网上就免不了一波讨论。谢嘉茂的建议是暂时减少曝光,以战线比较长的戏约和综艺为主,等到播出,观众差不多就把这些琐事忘光了。
毕竟作品才是硬道理。
席宿觉得老板说什么都有道理,毕竟老板是能在资产亿万住宅区拥有一席之地的神人,他说合适肯定合适,大佬总是比他们有远见。
通告少,自我管理就比较懈怠,昨晚打游戏打到凌晨五点多,一觉睡到下午才起来觅食,席宿踩着拖鞋下楼,发现客厅的窗帘拉着,只有玄关处的光隐约照过来,整个大厅陷在雾蒙蒙的黑沉里。
“昨晚拉窗帘了吗?不应该啊,我懒得拉的……”他嘀咕着,就要往窗前走,忽听一道声音响起来,语调缥缈阴森,活像来索命的阎罗。
“席某,你可知罪?”
“啊啊啊啊啊我草!何方妖孽在此造次!”
一个脑袋从沙发上缓缓探出,手电筒惨白的光映亮那张精致的脸,要不是那张脸席宿熟得不能再熟,只怕真要以为厉鬼索命来了。
喻闻举着手电筒照自己,从沙发角拎出一个臭袜子,表情冷漠,“我问你,这是不是你的?”
席宿剧烈地喘着气,看着喻闻,神色逐渐染上惊恐,“喻闻,你录大逃杀……录死了?”
我草!你录死了找我干嘛!找大逃杀赔钱啊!不对……赔冥币啊!
啪地一声,又一盏手电筒亮起来。
谢鹤语的瞳孔在手电筒的光下格外深邃,黑黝黝的,冷得人心底发寒。
他说:“你才死了。”
喻闻啧了一声,埋怨道:
“谢老师,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
啪的一声,谢鹤语又把手电筒摁灭了。
席宿原地怔愣了足有两分钟,中间喻闻质问了什么完全没听清,两分钟后,他愤怒道:“你俩有病啊!”
“谁有病?”喻闻用鸡毛掸子戳着他的臭袜子递到他面前,重复:“谁有病?”
窗帘大开,席宿跪在软枕上,臊眉耷眼的,下意识想反嘴,可一抬眼,谢鹤语插兜站在喻闻身后,像座人形冰雕,凉嗖嗖扫过来一眼,席宿顿时就不敢吭声了。
谢鹤语是谢嘉茂的侄子,谢嘉茂是这座别墅的主人,也是他们的顶头老板,惹怒谢鹤语,就会被谢嘉茂从别墅赶出去,就会被公司除名,就会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就得去开烧烤店,如果烧烤店开不起来,他就只能去路边捡垃圾……
短短三十秒,席宿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捡垃圾的悲惨未来。
于是他摇了摇头,乖觉道:“我有病。”
喻闻:“什么病?”
席宿:“……邋遢病。”
喻闻:“怎么治?”
席宿:“勤劳多动,爱护卫生,清洁洒扫,东西归位……”
喻闻满意地点点头。
席宿忍了又忍,还是不甘心,“为什么就我挨骂,楚晗也有份……”
喻闻露出个阴森森的笑。
“你以为他逃得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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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楚晗跑完通告,被公司新配的助理送回别墅。
助理说:“楚老师,最近就没有其他活动了,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有事请打电话。”
楚晗还是第一次体会有助理照料的感觉,一周下来,已经从手足无措变得游刃有余,含笑道:“最近辛苦了,你也好好休息。”
助理把车开进地库就离开了。
楚晗摁密码进了门,只见大厅漆黑一片,所有的灯都没开。
他皱皱眉,先摸索着摁亮玄关,往里走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从头顶正上方响起。
“楚某,你可知错?”
楚晗以为是席宿的恶作剧,没在意,“你无不无聊?”
话音未落,光线暗淡的沙发上转过来一张脸,头上蓝毛在黑暗中都惹眼至极。
席宿慢慢道:“你在跟我说话?”
楚晗步子停在原地,谨慎起来。
“你在这儿,那在楼上说话的是谁?”
“楼上?”席宿慢慢移动目光,看向楼上,“那里没有人啊。”
楚晗抬头看了眼,扶手边空空荡荡,连点光亮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