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衡咳嗽了一声。
解夕朝抬起头,对方向他投来了求助的眼神,大概意思是求你了夕朝顺了这个小屁孩的愿望吧要不然他要上天了。
解夕朝顿住。
片刻后,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考虑完毕。随即,他抬起头,对邹意表示了诚挚的歉意:
“抱歉。”
邹意笑着说:“没关系。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解夕朝笑了一下,说了句“一定”,然后走向了艾清源。
至此,《stand by》A组全部满员。
*
下了录制,练习生三三两两地一起往外走。管衡说:“清源,你跟我来一趟。”
艾清源脸色一僵,下意识看了解夕朝一眼。
解夕朝在他身后,刻意放慢了脚步,顺便装聋装瞎。不多时,艾清源咬了咬牙,跟管衡走了。
季彦三两步追上解夕朝,看着艾清源难得乖巧的背影咋舌:“这是怎么了?”
“训小孩儿呢。”解夕朝剥了颗糖,声音含糊不清,“应该的。”
季彦抽了抽嘴角,心说哥你可真敢说。这话你可千万别给艾小少爷听到。
而另一边,艾清源跟着管衡来到了安全通道里,灯光昏暗。
没等管衡开口,艾清源就低声道:“哥,我知道这次是我冲动,你别说我了。”
对于管衡,他的语气终究要谨慎和小心许多。
管衡无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公司又要头疼了。节目剪辑好剪,你堵得住悠悠众口吗?你这样,孙言会怎么想?”
艾清源皱眉:“孙言是谁?”
管衡:“……”
艾清源道:“还有,不需要剪。播出去也没关系,我不在乎。”
“……孙言是刚刚被你拒绝入队的男生。”管衡无奈,“你眼里就只有解夕朝是吗?”
艾清源不关心孙言是谁,也没有正面回答管衡的问题,他说:“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管衡捏了捏眉心:“你说。”
“你觉得当初初C投票,我输给解夕朝。”艾清源慢慢地道,“是因为他带了F班的那群练习生赢了他们那部分的票,还是我真的不如他。”
管衡哑然。
艾清源的问题自然不是随便说说。关于初C对决,这两种声音其实都有,前者多出自想要奉承艾清源的人。
“我不觉得是第一种。”艾清源道,“但我也不甘心承认第二种。”
他顿了顿,抿紧了唇,“……节目组的做法本来就不公平。另外,这次一公,我会把C位的part分他一半。这也是我们第一次面对粉丝和观众。”
“哥,我想知道这个问题真正的答案。”
第22章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管衡显然并不好再说什么。
他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艾清源松了口气。
他说:“哥,你放心。我不惹事。”
管衡苦笑。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宿舍走,这回气氛到底宽松不少。艾清源边走边道:“对了哥,你怎么突然就想和我做对手了?”
他说的是管衡选《stand by》B组的事。
他问得坦然,全然没有避讳的意思。管衡顿了一下,道:“没什么。”
“只是很喜欢这首歌,有机会能选的话就选了。”他道,“站C的话,曝光会高一些。”
艾清源恍然。
他没再多问,只是道:“虽然是哥,但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管衡笑了一下,推他进宿舍:“知道。”
艾清源踉跄了一下,脸上难得露出了有点儿小狐狸一样狡黠的笑。
他搓了搓脸,开了灯进宿舍,却只看到了傅文泽一个人。
他愣了一下:“解夕朝呢?”
“请假复查去了。”傅文泽道,“说是晚上回来。”
“他不舒服?”管衡问。
“不是。”傅文泽言简意赅,“好像就是例行复查。”
艾清源“哦”了一声。
时间久了,他们总是会忘记解夕朝医学奇迹的身份。
当然,这不怪他们。
只能说这人强得稍微有点变态了。
谁家植物人醒过来之后跟变异了一样突然变成全能AC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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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异了的植物人解夕朝此时此刻正站在大马路的边上吹冷风。
他确实是请了假,只不过是因为系统里之前做的任务临时出了点问题需要他善后,好在问题不大,这会儿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左右请了假,他琢磨着干脆真的回家一趟。
叫了个出租车,下校区的时候他看到自家的屋子里明亮的灯。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然后也没发消息,慢悠悠地上了楼。
老式的小区没按电梯,楼道里的指示灯亮着幽绿的光。
等解夕朝摸钥匙开了门,才发现今天家里有客人。
沙发上坐着个小姑娘正在玩手机,年纪大约十七八,一抬头看见他,眼睛一亮,她丢了手机就站了起来,眼眸惊喜:“表哥你怎么回来啦!”
一语让一旁一桌子的人都回过了头。
解夕朝关了门,先回答小姑娘的问题:“跟节目组那边请了个假,刚刚去中心医院找了一下陈医生。”
他顿了顿,立刻补充了一句,“问了下陈医生日常的注意事项,她说我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他一边说一边换鞋,一旁的中年夫妇已经急急忙忙地从厨房解了围裙走到了玄关。
解夕朝叫人:“爸,妈。”
话音落下,面目温文的女人就又急又气地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还知道回来!”她咬着牙这么说。
*
解夕朝的母亲叫吴觅,父亲叫解建成,两人是同一所大学的教授,一个教物理,一个教数学。
两人是少年夫妻,感情甚笃,这件事不仅体现在日常的甜蜜——
也体现在对唯一的儿子的家庭教育上。
吴觅这一下,解建成立刻紧随其后附和:“就是,还知道回来!”
解夕朝:“……”
他笑着说:“这么不欢迎我啊,那要不我现在就走?”
说完,就作势真要走。
吴觅这回是真急了,赶在她叫住自己前,解夕朝收住了出门的脚步,乖巧地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了她:“带的卤菜,妈,我还没吃饭呢,能不能让我蹭个饭。”
语气可怜兮兮。
吴觅被他弄得又气又笑,拎了袋子去厨房弄吃的去了。解夕朝在位置上坐下来,他表妹荆瑾对他比了个佩服的大拇指。
解夕朝面不改色,冲她眨了眨眼,然后跟席上的长辈们都打了招呼。
要说解夕朝的爸妈为什么对他这个态度,还要从他参加选秀开始说起。
当年解夕朝车祸昏迷,刚开始其实亲戚们都一直在鼓励着吴觅和解建成,但是一年、两年,夫妻俩仍然在坚持供着高昂的住院费,维持着解夕朝的生命体征,他们感动之余,也不免担忧。
但是两人态度却依旧很坚决。解建成说:“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他没有放弃,我也不会放弃。”
说这话的时候,才五十不到的他已然头发上有了星点的霜白。
后来,解夕朝临醒之前,曾经因为系统波动失去过一次生命体征,那一晚,解建成和吴觅近乎绝望。
两人都是很理性的人,唯一的感性都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解夕朝好不容易醒过来,他们对他的要求只剩下了健康平安,结果解夕朝表面答应得好好的,某一天突然说想学唱歌跳舞。
学就学吧,学着学着人失联了。
要不是小没良心的交手机前还记得给他俩打个电话,吴觅就直接冲到《超级新秀》的宿舍把人揪回来了。
尽管如此,她现在还是满腹怨气。
好在解夕朝哄谁都很有一套,一顿晚饭的工夫,两人就基本被他哄得差不多消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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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吴觅不情不愿:“那你这个什么比赛,什么时候结束啊?”
“看情况。”解夕朝没把话说死,顺带开了个玩笑,“说不定一轮游了那下个月就回来了。”
吴觅眼前一亮。
解夕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