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落魄雌虫上将后 第11章

耶尔把双份的安眠药放进了煮牛奶的小锅里,药片随着咕噜咕噜的奶泡一起融化,他想了想,又加了勺糖进去。

客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灯,西泽全身都裹在被子里,却没有睡着,在耶尔靠近的时候睁开了眼。

玻璃杯被轻轻磕在茶几上,牛奶的香甜随着热气氤氲出来,周身无孔不入的寒意似乎也被驱散,填塞进浓稠绵密的奶泡里。

耶尔隔着被子拍了拍雌虫。

“精神图景坍塌会导致剧烈头痛,睡前再给你做一次精神力疏导……”

精神力疏导。

他话音还未落,手心下的身体却瞬间僵硬,西泽猛地抬头看向耶尔的方向€€€€

“雄虫……”

他喃喃道,难以置信般又重复了一遍,“你是……雄虫?”

“是啊,你……”不知道吗?

耶尔有些疑惑,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从未声明过性别,但这有什么好刻意强调的?

但当他看向雌虫,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似乎并不是可以忽略的事。

那些被压抑和深藏的愤怒和惊惧,在雌虫裂开的漠然面具下流窜而出,藤蔓般缠绕上浅金色的眼珠。

他看起来就像被狠狠捅了一刀,脸上血色褪尽。

耶尔认出了那个眼神和神情,曾经在广告上出现过,在直播时布满他的面容€€€€

那是一个看着施暴者的眼神。

他无端感到刺痛,突然想起那个雌奴颈环“仅能识别雄虫的身份”。

想起在昏迷时被他打上专属标记,从此成为他的所有物的西泽。

想到休伊斯最开始时抱歉而轻慢的笑,浮于表面的歉意是对他,讥讽和不在意是对着病床上重伤的雌虫。

果然,西泽突然脸色剧变,伸手摸向颈间的黑色环带。

他很快得到答案,下颌紧绷,忍无可忍般咬紧牙关,“……我已经成为你的雌奴了?”

“对不起,那是个意外。”耶尔低声道,“我当时……”

他神情近乎无措,预感场面即将失控。

面前仿佛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住奔流的灼热岩浆。

“意外?”

西泽讥讽地笑了一声,脸上神情严厉,像是严苛的军官对待一个犯了大错的新兵,几乎怒火中烧,“你知不知道……”

他吞回了后半截。

沉默粗喘半晌后,又将那些外露的情绪全部收回了躯壳中,像是自顾自焚烧又无声息地成为一地灰烬。

他以为自己残缺不堪,早已一无所有。

但事实是,他还剩下最后一点价值,而这也许就是雄虫把他捡回来的原因。

喉咙里像哽着肿块,让上面的束缚环紧绷到难以忍受,西泽感到窒息的刺痛。

那碗香甜的饭变成了毒药,在紧缩的胃里翻腾,他几欲作呕。

但是他毕竟还活着,可他……还想继续活着。

他倏地笑起来,却像是在哭。

“阁下,您要操我吗?”

一晚上平静的、带着希望的幻梦,这么快就如泡沫般碎掉了。

作者有话说:

哦豁。

将军好带感啊,像是争夺王位时被撕咬得浑身是血的雪豹一样,向着小心靠近想要帮他疗伤的部落小孩龇牙,发出威胁的低吼,又因为濒死而不得不低下头颅屈服,等后面就会乖乖躺下露出肚皮,可以随便埋脸搓揉了……嘿嘿(发出bt的笑声)

第9章

他的声音和休伊斯的话重合。

这很不寻常,就像这个问题是不可辩驳的事实,比任何的一切都重要且迫切。

耶尔的眼珠一错不错,凝视着面前的雌虫。

游离的“人类”思维终于接上虫族社会的轨道,正视起被他有意无意避开的那些问题来。

濒死的野兽会爆发出空前的求生欲,侥幸被救下、有一线存活希望的更是如此。

前者是豁出去的刚烈,后者却往往弯曲脊骨,为能活下去咬牙忍受惨烈的痛苦。

有以清高自居的家伙厌恶这种转变,普世价值能理解但有着微妙的轻蔑,但那些指责的手在另一个时空里,伸不到这间小屋来。

虫族则以为雄虫操自己的雌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雌奴也许会很痛苦,但无虫在意,所以比在“人类世界”更糟€€€€

这里是一座彻底的道德孤岛。

他可以对雌虫做任何想做的事,合理合法,正常且正确。

“我知道,您喜欢的,不如干脆一点直接来。”

滚烫的呼吸把布料打得潮润,像是细密的针,将耶尔从沉溺的黑色幻想中唤醒。

西泽已经从被子里爬出来,正跪在他腿边,不知疼痛般将膝盖磕在冰冷的地面。

耶尔记得那里有一个贯穿的血洞,让他完全站不起来。

他如新生的婴儿,又如希腊神话中的神明,每一根线条都诠释着活生生的力与美,熔金的眸光仿若深潭,燃烧着冷酷的青火。

€€€€被拉下神坛的神明沾了一身污泥,血与伤、苦难和困窘为那美丽增添别样的诱惑,几乎惊心动魄。

他本以为得到希望,却发现自己不过是掉到了更深一层的地狱,为苟活下去而请求和地狱的主宰利益交换。

“可以吗?阁下玩得尽兴,我得到资源活下去。”

雌虫的声音嘶哑,带着近乎绝望的平静。

平等交易,钱货两讫€€€€

耶尔抚摸上雌虫柔软的白发,感到一阵细微的战栗。

“不。”

他眯了眯眼,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几乎像是一个誓言。

“我不会动你。”

他确实喜欢,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见到广告时,就被惊艳到以至于时不时就会想起来,直到将雌虫捡回家。

但喜欢是一回事,实际实施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真的擅自将癖好和意愿压在雌虫头上,用生存资源换取私欲的发泄,那他和畜生也没什么区别。

他是个人,他始终无法忘记这点。

耶尔拧起眉,沉声道,“不管我是雄虫还是雌虫,我一开始说的那句话不会变。”

他推了推西泽的肩膀,让他赶紧躺回被子里去,“让你先好好养伤,其他的等你好了再说。”

但想起休伊斯对着只剩一口气的雌虫说出的话,他意识到养伤也算不得拒绝上床行为的好借口。

“救你和带你回来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完完全全的一时冲动。”

“我确实挺喜欢你的,但不是上床那种喜欢……”

耶尔努力描述自己的感受,有点找不到形容词,说想养大雪豹听起来又很二。

“所以我们就当同居舍友好吧,大不了你以后多还双倍房租嘛。”

西泽的视野中一片昏暗。

耳边的声音平缓温润,带着点柔软的苦恼意味,没有他记忆里傲慢、阴冷或歇斯底里的雄虫腔调。

眼前的虫情绪从始至终都很稳定,轻轻巧巧就把针锋相对的冲突缓和下来。

但相比轻信眼前的假象,他还是更相信认知中雄虫一贯的秉性。

在温暖舒适的环境中不可避免会放松警惕,与其在露出软肋时猝不及防被痛击,他宁愿一开始就竖起防备忍受痛苦。

“我会扮演好玩具的角色,不会让您觉得乏味。”

雌虫努力挤出笑意,像是努力工作却业务生涩的服务员。

而正如他所说,他会是个好演员,几个眨眼后,那个笑容肉眼可见变得顺眼多了。

“您可以把我锁在床头,做您想做的事,从早到晚地干我也没关系,可以给我穿情趣内衣,可能看起来会更好玩,或许您喜欢……”

他细数雄虫惯用的玩法,介绍自己像在兜售超市里大甩卖的过期货物。

或许比那还要不堪,临期物品也要用钱购买,他却几乎是免费的。

他没等耶尔回应,就咬着牙笑着道,“我愿意陪您玩。”

虽然耶尔觉得那听起来更像“我愿意杀了你”。

雌虫一扫之前的沉默,仿佛一停下就会被什么咬碎喉咙,无形的阴影正在吞没他。

耶尔嗅到不安和惊惧的味道。

那不以雌虫的强弱和意志为转移,只因为客观存在被侵犯和被伤害的各种可能。

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蹙起眉心,修长手指在膝盖上轻敲。

这不行。

他们这样没法沟通。

但他不能指望一下子改变雌虫的想法。

这相当于强迫一只被棍棒打折骨头的流浪小狗,去喜欢一根形似凶器的巨大磨牙棒一样,也太欺负他了。

“好吧。”

沉吟片刻,耶尔开口打断西泽的话音,斟酌了下词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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