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他之后,从左往右连续响起一道道清晰的喝声,此起彼伏,训练有素,平原上的气氛肃穆而庄严€€€€
“新元帅军大校、A班班长安德里,向您致敬!”
“新元帅军中校、B班班长阿伽拉,向您致敬!”
“新元帅军……”
“感谢您的帮助,让曾经第一军团的荣耀得以延续!”
听到最后一句话,耶尔才恍然明白过来,鼻腔却猛地一酸,让他有些狼狈地捂了一下眼睛。
而后他挺直了脊背,抬手敬了一个不甚标准但非常郑重的礼,放眼和那一双双坚毅的眼睛对视。
从一开始在艾特尔上匆匆见到时的困苦疲惫截然不同,此刻,他们的眼里一片坦荡和明亮,仿佛拂去尘埃悍然出鞘的刀锋。
€€€€焕发出无比锋利而厚重的光彩。
曾经被民众拥戴,保家卫国的帝国之刃,遭遇重击后濒临折断,在经历了多年磋磨和伤痛后,终于得以再次团聚、重组,寻找回了曾属于他们的荣光。
真好啊。
耶尔忍不住笑起来,身后却伸过来一只手,帮他抹去脸颊上的泪水,轻柔得像是一缕微风拂过。
“怎么又哭了?”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中带着一点鼻音,柔软的笑眼几乎要融化在耀眼的阳光中。
“因为太幸福了啊,这样也会流泪的。”
作者有话说:
耶耶一天被惹哭两次,但是好幸福惹嘿嘿~(埋下了一点伏笔,记得珍惜这点甜w)
机甲教学的时候,总感觉像是一大一小两只猫猫挤在窝里,强悍的大猫猫说着如何称霸这片街区成为老大,小猫咪听得连连点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尾巴毛都没长齐,四条小短腿走路都会平地摔w(awsl)
第70章
目前帝国的局势表面上还算和平, 但实际私底下的交锋不断。
耶尔对此参与不深,但也了解了一些事的进展。
因为他的站队,加上大皇子五年间积蓄了不少力量, 计划推进得还算顺利。
对他而言, 这大半个月捷报不断, 但迦诺那边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
而很快,耶尔就接到了雄保会的邮件, 表示他要开始履行贵族雄虫的义务,为陷入暴乱的雌虫进行精神疏导了。
原本说要陪他过去的西泽在接了个通讯后,神色有些歉疚。
“抱歉, 雄主, 那边出了点事, 需要我立刻过去……”
耶尔接过015递过来的外套展开披上, 闻言理解地点了下头,“好,你先去吧, 注意安全。”
两辆悬浮车在路口处分道扬镳。
一辆驶向相隔了一个城区的著名建筑,一辆则背道而驰,急速前往中心处的宫殿。
得知他的到来, 雄保会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等那辆悬浮车进入特定搭建的轨道后, 一路都安排了警力在道路两边守卫。
“冕下,日安。”
工作虫弯腰打开车门, 恭敬地后退了一步, 给身后雄保会会长让出位置, 方便更好地迎接S级雄虫冕下的亲临。
耶尔下车的时候, 抬眼就见到眼前站着一个中年雄虫, 穿着讲究而严肃,具有和在宴会上看到的贵族雄虫很不一样的气质。
“冕下,我是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您可以叫我卡德。”
中年雄虫伸出手,和他恭敬地握了下手。
“直接进去吧,边走边说。”
抬手制止了协会会长隆重欢迎和招待他的打算,耶尔单刀直入道,率先走到了前面。
“好,您这边来。”
穿过宽敞的大厅,再绕过几条走廊,就来到了A等级雄虫专用的楼层。
耶尔视线微微一转,看到了旁边一个疏导室的场景。
那疏导室中一坐一跪着两只虫,从玻璃外可以见到坐着的是一名有些眼熟的年轻雄虫,正闭着眼,神情有些不耐。
而地上跪着的雌虫浑身颤抖,情况似乎有些糟糕,他的脖子和手脚都捆上了精密牢固的枷锁,应该是防止疏导时刺激过大,暴起伤害到雄虫。
耶尔多看了那雄虫两眼,才从记忆里搜刮出他的名字来。
€€€€维托,西泽口中新兴贵族的代表。
那边年轻雄虫恰好睁开了眼,看见他时神色并不意外,应该早就知道他要来,但因为实在腾不开手,便只能点了点头致歉。
“冕下,您的疏导室在这边。”
协会会长一直等他收回视线,才出声提醒道,伸手示意旁边的大疏导室,低声讲解道。
“疏导的名额会根据等级匹配,等级越高者责任越重,匹配到濒临狂暴的雌虫也会更多,A级雄虫一个月的任务量是五十。”
疏导名额说是随机匹配,实际上却基本是有钱有权的虫花了大价钱,暗箱操作竞拍来的,里面的水深得很。
【有些军雌需要用几十年攒下来的所有军功,才能换来一次名额来保证不狂暴而死。】
西泽和他解释时神色有些默然,恐怕也是见多了这样的事,却对这种乱象无可奈何。
而这边,协会会长斟酌了一下,没有直接告知耶尔的任务量是多少。
“介于您的特殊性,协会这边准备先让您尝试一下,再根据情况来定下具体任务量,您看如何?”
见耶尔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悦,协会会长低咳了一声,将大家心知肚明的潜规则补充清楚。
“您不用担心做白工的问题,那些雌虫买疏导名额的钱,协会这边只抽取百分之一,大头都是您的。”
那年轻雄虫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好看到过分的脸上一片冰雪般的冷淡,看不清楚内心所想。
他心一横,向门外守着的工作虫招了招手,示意开始叫号码,“您量力而行即可,想疏导多少就疏导多少,不必有压力。”
耶尔坐在了疏导室唯一的小沙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扶手,看着疏导室的侧门被打开。
别着号码牌的军雌穿着一身深色的日常军装,容貌十分陌生,似乎并不属于四大军团。
他脊背挺直地站着,还是能看出一丝拘谨,应该是西泽所说的拿全部军功换取一次疏导的非贵族军雌。
军雌看起来还算年轻,眉眼却染着一些风霜的痕迹,是被恶劣环境磨砺许久留下的印记。
和西泽手上那些硬茧和伤疤一模一样。
他很深地鞠了一个躬,恭敬地称呼道,“冕下。”
耶尔应了一声,才后知后觉协会会长没有和他讲解隔空疏导的办法,神色一时有些细微的茫然。
疏导室陷入诡异的安静,协会会长困惑一瞬,对上雄虫的视线才恍然。
但还没等他上前讲解具体方法,不知何时倚靠在门边的维托就走上前来。
“冕下。”
维托一脸和煦的笑意,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眼前的雄虫,率先行了一个礼,“不知冕下能否允许我演示一遍?”
“好。”耶尔扫了他一眼,下巴微抬,“那这个就是你的。”
维托笑了一声,示意神色有些无措的军雌佩戴好枷锁,“开始了,冕下记得看清楚。”
确认无误后,他抬手释放出了一股精神力,拧成一线直接凿进了对面军雌的脑子里。
“呃啊……赫赫!”
好似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那军雌瞬间浑身肌肉紧绷,拉拽得那枷锁不断颤抖,上面流光闪现,根据力度不断增加禁锢的强度。
耶尔看的分明,维托的精神力分明是仗着等级压制,直接入侵了雌虫的精神图景,毫不留情地在里面搜刮清扫着精神污泥。
“等等,情况好像不太对……”
维托喃喃道,感觉到精神力触及到了更深层的地方,而那里的异状让他一下皱起了眉。
时间过去越久,他的神情就愈发凝重。
“咯吱咯吱……赫赫……咔哒……”
对面的军雌已经半虫化了,坚硬的触肢划破军装刺了出来,正在不断抽动着,看起来形容可怖。
“不行。”
维托将精神力抽了出来,摇了摇头。
“他的精神图景几乎四分五裂,做精神疏导的效果很差……已经基本没有治愈的可能了。”
精神图景开裂会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他想象不到眼前的军雌是怎么忍着这种剧痛来到这里,而且没有被任何一个虫察觉不对的。
“这么严重?”
耶尔放下手,神色也跟着严肃下来。
察觉疏导结束,枷锁自动解开,军雌摇晃了好几下下才稳住身形,闻言苦笑了一声,声音嘶哑难言。
“是的,所以才想赌一把,看还有没有希望,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维托啧了一声,也有些不是滋味,但这样的军雌他见得多了,已经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转头对耶尔道。
“冕下看清楚我的疏导手法了没有?很简单的,您放开来实验就行,已经和那些雌虫签过伤亡自负协议的……好了,下一个进来。”
耶尔却没有回应他,眸光沉沉地看着军雌有些灰败的背影,突然抓住了刚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他差点忘了,S级的名额和A级的名额应该有很大的差价。
眼前的军雌很可能是倾家荡产才弄到这么一个名额,却被他无意转手给了维托,简直血亏。
而且军雌的精神图景受伤严重,不久后可能就会迎来精神力暴乱,这次来如果没有完全解决,可能以后都不会有机会治疗了。
“回来。”
耶尔突然出声道,无视了维托和会长惊讶的眼神,“懒得等了,你直接来给我试试手吧。”
那军雌的背影僵硬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刻小跑回来,生怕耶尔反悔似的,捞起地上的锁链就要将自己重新绑住。
“不用绑了,就这样疏导就行了。”
耶尔出声制止了他的动作,不等任何虫反应过来,抬手直接释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