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落魄雌虫上将后 第133章

“如果没有经历背叛,怎么抛去那些不切实际的天真,成为一把合格的利刃?”

这次西泽却倏地抬起眼,轻笑了一声,“头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这句话意有所指,瞬间让迦诺想起被头骨破裂的剧痛,一时间神色扭曲起来。

“你得意什么?!真以为S级雄虫会一直站在你那边吗?他知道你被踩在泥里的贱样吗?你猜他会不会嫌你恶心,恨不得像扔垃圾一样甩开你……”

西泽直接无视了他的诅咒,看向从头到尾都沉默着的兰斯公爵,声音低沉,“好久不见。”

那形容温润的雌虫抬起眼,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金眸对视片刻,他率先移开了眼睛。

“好久不见,希尔泽。”

西泽却不是来和亲亲雌父叙旧的,几乎是公然敲打道。

“这么多年经营的产业,被一条条铲除的感觉不好受吧,说不定不用我全部下手,公爵府就已经无力支撑,债台高筑了。”

兰斯眸光一凝,抬起眼看向眼前的军雌,才发现西泽的视线从来没有移开过。

“你真的以为,我会永远陷在那份虚无缥缈的渴求里,一辈子都走不出来吗?”

西泽凝视着面前雌虫的侧脸,却发现曾经熟记的轮廓和线条,都已经模糊不清,甚至变得陌生起来。

“我就不该把你生出来,或者一生出来就直接掐死你,那个时候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不该把你丢弃在垃圾星,应该直接从机甲上扔下去的。”

兰斯微微笑起来,整张脸都显得温柔下来,却毫不留情地吐出无比恶毒的话语,企图去刺伤那个在他看来永远长不大的小孩。

“该死的、该受到惩罚的,从始至终都不该是我,常年虐待、遗弃未满十岁幼崽,几十年前你就该被关在星际监狱里了。”

面前的军雌突然笑了笑,神情却不是兰斯想象中的怨愤或意难平,而是决然而平静的,坦然到让他突然心生惶恐。

那个茫然无措、会讨好地去牵雌父衣角的幼崽身影,已经完全从他身上消失不见,只剩下前所未有的强大和成熟。

€€€€甚至已经获得了想要的幸福,挣脱了他曾用虚假的爱设下的,妄图永远禁锢那洁白羽翼的囚笼。

西泽垂眸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再也不会去乞求你的爱了,雌父,不、是兰斯公爵,从今往后,皇室和贵族不会再有公爵府的容身之地。”

“好自为之。”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最后扔下这四个字,径直走出了宫殿大门。

砰€€€€

沉重的殿门在身后关闭,而眼前是大片温暖的金色阳光,耀眼夺目,流泻千里,几乎要融化掉所有事物。

而每次遇见这样好的天气,西泽都会想起一个身影。

他突然很想见到耶尔了。

*

而另一边,耶尔终于给抢到名额的五十只雌虫都做完了精神疏导,全程用时三十分钟。

几乎惊呆了雄保会的所有虫,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贵族雄虫。

此刻,在场的所有虫都怀着淡淡的敬畏看向疏导室内的雄虫,气氛一时寂静。

耶尔将最后一丝精神力从雌虫的图景中抽出,捏了捏有些僵麻的手指,感受了一下精神力余量。

嗯,仍然充沛,一次性疏导这么多雌虫,好像也没什么难度。

他径直无视了那些趴在玻璃外围观的虫,看向协会会长,“就这些,没有了吗?”

“没、没有了。”

协会会长磕绊了一下,又连忙道,“这次之后,会把竞拍名额的钱和产业都转到您名下……”

耶尔随意点了点头,显然没怎么放在心上,“那这次疏导就算是结束了,我家里虫说要来接我,我先下去了。”

他往门外走去,围观的一众虫下意识分开了一条道路,几乎噤如寒蝉地看着冕下离开。

维托好不容易回过神,却突然脸色一变,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冕下!”

耶尔回过头,看见雄虫正站在身后,神情有些踌躇,好像想说些什么,“怎么了?”

“您……刚刚我注意到您的精神力好像有些不稳定,您下次还是不要这么大幅度地动用精神力了,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刚才精神疏导的时候,阳光透过玻璃照耀在雄虫身上,让他看起来仿佛在发光,连身体的边角都带着金色的绒毛。

但不知道为何,维托忍不住心悸了一瞬,莫名感觉雄虫的生命力正在悄无声息地流逝,好像下一秒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耶尔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收下了好意,“好,多谢提醒。”

余光瞥见门外停下一辆悬浮车,他匆匆道了声别,转身走进门外大片金色的阳光中。

第71章

“雄主。”

西泽俯身轻揽了一下耶尔的肩, 又顾忌着这是在外面,克制地拉着耶尔一起上了悬浮车。

“疏导的情况怎么样?累不累?”

耶尔将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想起刚才维托的话, 又感知了一下图景中的精神力€€€€仍然非常充盈。

刚才做的精神疏导, 仿佛是给干涸的荒地引去一条小小溪流, 而他本身是无边无际的海,根本不会因为这而感到损耗。

事情尚不明朗, 还是不要告诉雌虫让他担心了。

耶尔及时打住,只是眉眼弯弯地道,“这次过后, 就算是单纯为利益所驱, 应该也有不少贵族会动摇立场了。”

S级雄虫本身就是国宝般的存在, 足以引起无数虫趋之若鹜, 但在确认这个名号的真假前,有太多谨慎过头的贵族不敢触碰。

但在耶尔再次展现绝对实力后的现在,继续犹犹豫豫不敢靠近的, 便只能成为错失良机的落后者。

西泽全程专注地看着他,眼尾带着浅淡的笑意,一直到他说完, 才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指尖,感叹道, “好厉害。”

“就算是A级雄虫,一天最多也只能疏导五个高等级雌虫, 雄保会设定的每月五十个的量, 基本没有几个雄虫能按时完成的。”

而耶尔却只用了半个小时, 就完成了让A级雄虫一个月都难以企及的任务, 实在是……恐怖得有些过分了。

西泽深深凝视着眼前的雄虫, 在他看过来后俯身亲了他一下,然后看着一抹红慢慢爬上那白皙的耳尖。

“辛苦了,等会让营养师给您配一剂能量液,恢复一下精神力。”

耶尔低咳一声,突然想起来雌虫离开之前接通的通讯,顺口询问了一下,听到回复后顿时有些震惊€€€€

“遭遇刺杀?而且还是二皇子下的手?”

之前雌虫明明说菲利克斯是最受宠的皇子,如果稍微有点才干,那至高的位置都轮不到他虫来坐,毕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偏宠。

“应该是最近逼迫公爵府那边太紧,让那草包也跟着急起来了。”

想起那个蠢货一脸强作的镇定,西泽嗤笑一声。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能没有脑子到这个地步,没有告诉任何虫,自己暗中买凶就想直接要了陛下的命。”

原本还能苦撑一会的安托,这次可能真的存在不了多久了。

暗中斗争和得到陛下的支持是两种不同的处境,说不定还能得到那些顽固的保皇派的支持,而且最重要的是€€€€

“这是什么?”

耶尔有些好奇地碰了碰雌虫摊开的掌心,里面正放着一枚被摩挲光滑的令牌,隐约能看见上面复杂的纹路。

“简单来说,拥有这个东西,我就真正拥有了对叛国者先斩后奏的权利。”

先干脆利落杀了,再呈递证据揭露其反叛的罪行。

“这个令牌在被铸造出来后,已经流传了几乎上百代君王,但只使用了两次,而这将是第三次。”

西泽将令牌拿起来,按住了一个地方,很快那令牌便弹开了一道裂缝,滑开后里面赫然是一个血红的“杀”字。

他本就懒得用那些阴谋诡计,更担心迟则生变,今天阴差阳错得到了令牌,事情突然就变得简单多了。

耶尔和他对视一眼,从那双金眸中看到了一丝灼灼的火光。

像是在极夜中潜伏忍耐了许久,终于找到机会举起火把,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知道有些事是雌虫必须亲手去做的,比如血洗公爵府上下,又比如手刃曾经苦难的源头,一刀又一刀才解恨。

“凡事注意安全。”

于是耶尔只是告诉他注意安全,不要再受一身伤回来,自己会心疼。

“好。”西泽低声道,伸手覆上雄虫的手背,贴合着指缝轻轻握住了。

“您也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记得要告诉我。”

车内安静了一会。

“军部这边部署得差不多了,公爵府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搜集证据然后借助宪法来判他们的刑吗?”

来主星这么久,经由雌虫的讲解和自己的体会,耶尔总觉得这里的法律已经成为一纸空文,不管是权还是钱,都远远凌驾于宪法之上。

“而且迦诺还是A级雄虫,拥有特别豁免权,这个方法对他来说应该只是不痛不痒,除非……”

他没有挑明除非什么,但后续的话语西泽已经心知肚明,捏了捏雄虫的手宽慰道,“确实是这样,但是没关系的。”

西泽微眯起眼睛,没有让雄虫看到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郁。

“公爵府曾经是雄虫封爵,而不是现在的兰斯公爵。”

“那个雄虫曾经因为残害雌君和幼崽被关了三小时禁闭,结果就在那三个小时里暴毙而亡了。”

耶尔意识到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睛,“是你?”

他没有说话,西泽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透露了什么,一时瞳孔微缩,生怕雄虫会因为这个而心生嫌隙。

“……我不会对您这么做的,永远不会。”

西泽握着他的手,俯身很轻地吻了一下那白皙手背,几乎小心翼翼地道。

他的神色显然有些懊恼,应该是后悔一时放松,居然在雄虫面前露出了可怕的一面。

西泽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但还是泄露了一丝不知所措,只能笨拙地重复道,“雄主,相信我好吗?”

眼前的雌虫显然比他想象中厉害,而且手段狠辣非常,并不是什么需要同情的小可怜。

该觉得恐惧后悔的……显然是此刻站在他对立面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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