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他呼出一口雾气,见到视野中出现了一抹白色,随即是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明明穿着深黑色的军装,却和这冰冷的黑夜格格不入。
雌虫出现的瞬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光亮了起来,从寡淡变得有趣,从平常变得可爱。
这变化如此明显,几乎无法忽略。
耶尔怔然了一瞬,而后倏地笑了笑,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像是某种释然和妥协。
€€€€可在西泽没走出训练场的门之前,在他眼中,这世界仍然有色彩,也有其独特和美丽之处,不再是一片黯淡的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不再只能看见自己,或只注视着西泽,而是真正看到了这方广阔的世界。
五彩斑斓,精彩纷呈,和那边的世界一般无二。
这是什么地方?他是谁?
这些好像都已不再重要,至少没有重要到让他再次泥足深陷€€€€他不再是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npc,周围的生活也不再是一场幻梦了。
或许留在这里也不错。
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捕捉到这个念头,第一次直面这个看似“失去自我”的想法。
这不是所谓背叛,只是生命的另一种可能。
“雄主?怎么提前过来了……”
耶尔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雌虫,半晌,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了他,被那温暖而熟悉的气息包裹了满身。
“怎么了?”
西泽顿了一下,一手用力回抱住耶尔,另一只手帮他拍落头上和肩膀上堆积的雪,有些疑惑地轻声询问。
“没事,只是想早点见到你了。”
他断断续续地轻笑起来,像是叹息像是告诫,又或者只是亲昵时自然而然生发的快乐和笑意。
€€€€有新的家了啊,耶尔。
以后好好生活,继续往前走吧。
第78章
“训练应该还没结束, 我们先进去吧,等你下班再一起回去。”
拥抱半晌,耶尔吸了吸鼻子, 放开雌虫后拉着他往训练场后, 再傻站几分钟两个虫都要被雪埋住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记得您说要在实验室待到十一点的, 怎么突然过来了……”
西泽温顺地被拉进门内,却没有被他糊弄过去, 低声追问道。
训练场里有恒温系统,比外面舒服多了,耶尔松了口气, 随手拍了拍头上的雪。
“等会再告诉你。”
这件事虽然离谱, 但事关重大, 还是需要让雌虫知道, 事先预防意外是一回事,表明清楚自己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
一想到西泽很可能因为这个困扰好久,瞒着他独自伤心, 甚至想出给他生蛋这种方法来挽留他,耶尔就忍不住想叹气。
“走吧,不是还有训练任务吗?”
……
又因为耶尔想要观摩一下真正的训练, 他被雌虫安置在了视野极好的观众席上,抱着毛毯捧着热水, 看着下方哀嚎遍野的景象。
某种意义上来说,西泽是真的挺严苛也挺凶的。
达不到要求就一次次再来, 甚至不断挑战身体极限, 训练一次下来没有那个军雌不脱层皮的, 却也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强。
“唔……”
耶尔试探着喝了口热水, 仔细观察了一下下方的训练场。
因为第一军团叛变, 霍尔元帅又被停职调查,军部便落到了西泽手上,全部士兵的训练要求直接向最高看齐。
常年跟着西泽的军雌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强度,第二军团因为多次出外勤剿灭异兽潮也勉强跟得上,只有第三、四军彻底成了吊车尾。
他看向那些一边嗷嗷叫着,一边拼命赶进度的第三四军的雌虫。
深刻怀疑这些雌虫原来并不是这么服帖的,大概率是被狠狠摔打过了。
“我操,我&*&*#的不训了!我们是雌虫不是牲口!我*&@**……!!!”
好像是真的承受不住了,一个第三军雌虫猛地甩掉了军帽,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一边粗喘一边不干不净地叫骂。
其他雌虫分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就连同在第三军的雌虫也没有敢停下来声援或一起抗议的,沉默地埋头继续训练。
一双黑色的军靴停在眼前,雌虫的骂声停了一瞬,原本破罐破摔的神色逐渐凝固,然后一点点变得惊恐。
呼€€€€
水很烫,耶尔吹了一下表面,那些飘荡的雾气散开一瞬。
等他再次抬眼看向下方,那个破口大骂的雌虫已经捡起军帽,连滚带爬地继续训练去了,甚至比崩溃前更加卖力。
嗯,真的好凶。
……
训练最终以机甲对战的方式结束。
不少军雌已经虚脱了,连拖带拽着同伴往能源舱室走去,有些懒得排队的直接选择了回家,反正以军雌的恢复力,睡一觉就又好了。
耶尔提前将东西放好,不等西泽从机甲上下来,就直接进入了空空荡荡的训练场。
银蓝色的机甲已经变成了方便作战的形态,此刻正站立在场地正中,和他印象中的机甲差不多,甚至比那还要震撼心魄。
那可以手撕S级异兽的机甲却半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耶尔捧在了手心里,穿过胸口缓缓滑开的舱门,放进驾驶座中。
“唔……!”
耶尔踩着舱门稳住身体,从无数机械构成的大手上离开,刚觉得有些不稳,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
他脚一滑,结结实实地摔到了雌虫怀里,脊背一片包容性极强的软厚中,被滚烫又熟悉的气息完全笼罩住。
舱门缓缓关闭,将大亮的灯光隔绝在外,驾驶舱内只剩下一片流转的银蓝色流光,还有昏暗中彼此交错的呼吸。
“好痒,你放松一点……”
耶尔忍不住断断续续地笑,在雌虫的臂弯间艰难转过身来,挨挤着坐在狭窄的舱内,又因为特别的姿势得以高雌虫一头。
他把军帽摘下来拿在手里,俯身去看雌虫的眼睛,对视半晌,低头亲了一下那高挺的鼻尖。
“雄主……唔……”
像是被那一下亲昵触动,西泽喉结上下滚动半晌,开口时声音已然沙哑,带着一点眷恋又黏糊的鼻音。
“是想要了吗?”
耶尔嗅到了雌虫的信息素,清楚感知到了那些渴求的心情,却故意直白地挑明了那些暗戳戳的心思。
已经之前欺负得很过分了,但那份保守和矜持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每次都致力于让寡言的雌虫红了耳朵,磕磕绊绊地敞开自己说想要了。
“雄主……亲一亲这里……”
或许是地点和场合不对,莫名的羞耻阻拦了西泽直接开口请求,而是低声祈求一个安抚的亲吻。
雌虫完全没什么戒心,像是雪豹自发露出了柔软的肚皮,哼哼着暗示该抚摸了。
€€€€完全不知道饲养员满肚子的坏水咕噜咕噜沸腾,下定决心要好好欺负它一遍。
“亲这里?这里是哪里?”
耶尔故意为难他,雌虫支支吾吾了一会,也没能说清楚要亲哪里,碎发下的耳根却渐渐红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撑着两边的扶手起身,和雌虫分开了些,“说呀,要亲哪里?”
“亲……”西泽用力闭了闭眼,就要说出答案,却被耶尔故意打断了。
“算了,我今天不想啵啵你,之后再说吧。”
他就挑了挑眉,眸底笑意隐含着一丝恶劣,“这个环节磨蹭太久了,干脆直接跳过好了。”
西泽收紧了揽着耶尔的手,好半晌才垂眸嗯了一声,面不改色的表情下暗藏着一点委屈。
耶尔已经锻炼出来一颗钢铁心脏,不会再轻易心软了,伸手捏了捏雌虫的脸颊。
“就在机甲舱,可以吗?”
他轻笑一声,处于谨慎提前询问道,将手里的军帽重新给雌虫戴上。
……
得到应允之后,事情变得不再可控。
雌虫的军帽有些歪了,露出一点凌乱的碎发,看起来有种正经又不正经的感觉。
不像是刚才板正又严苛的长官,而是需要被教训的刺头。
耶尔观察着雌虫的表情,不断加重力道,时轻时重偶尔突袭,主打一个猝不及防和随心所欲。
“舒服吗?”
他俯下身凑近雌虫耳边,一声声轻笑恶劣。
“你说,那些敬畏或害怕你的军雌,如果知道长官在训练场这么严肃的场合做这些事,会是什么表情?”
雌虫已经完全陷入驾驶座中,被欺负得呼吸急促又凌乱,耳尖一片通红,浑身都紧绷起来。
“训练时那么凶,一个眼神都能吓死个虫,结果下了班比谁都不务正业,亲一亲就软了,居然还在训练场就忍不住……”
“不、不是这样的……没有不务正业……”
但机甲舱内空间狭小,雌虫完全没办法舒展开身体,只能僵硬地维持着别扭的姿势被他欺负,仓促地用手背挡住了脸,耳尖却一片通红。
耶尔眉梢微挑,直接收回了手不再碰他,任由雌虫被奇异的感觉折磨得承受不住,想要挽回刚才作威作福的手。
“不是这样的吗?那你为什么要挺起身追我的手呢?”
他垂眸去看西泽的神情,明明唇角已经忍不住扬了起来,语气却非常冷淡。
眸光涣散的雌虫吓得清醒过来,有些慌乱地摇头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