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当时他们一路过来的路线和这些盗猎者的路线并没有重叠。
所以不管是江时还是金雕、马群都没有发现被藏起来的猛禽。
他们这一行一共找到了三只金雕、两只成年的海东青,以及两只和小海东青差不多大小的幼年海东青。
在单独审问过11个人后,除了那个领头的老实人依旧铁青着脸不吭声,其他人都如实交代了被盗猎的猛禽数量。
和他们现在找到的数量完全能对得上。
被盗走的野生动物都已经找到,盗猎分子也已完全抓住,接下来他们就需要尽快赶在暴风雪之前回到公路上。
在车里都远比他们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待在大草原上迎接暴风雪要来的强的多。
于是,在确定所有动物所有人员都到齐的情况下,大家原路返回。
那些猛禽被找到的时候情况都有些不太好,可能是因为受到惊吓又或者是天气太冷的原因,一个个都蔫巴巴的。
江时把那些被盗猎贼留下做障眼法的笼子全部找出来,将动物们全部关进去,再尽可能的给他们保暖,算是做了一个简单的防护。
两人抬一个笼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到了马群要把猛禽送上马的时候,金雕忽然从天上直冲而下落到江时的肩膀上。
“江江!是不是找到我伴侣了?”
“快让我看看我的伴侣在哪儿呢?我要看看它是不是真的找了别的雄性!”
金雕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惊慌和一丝期盼,伸着脑袋不停的往笼子里看,但笼子上都被蒙了衣服并看不清里面都装着的是谁。
它就扇着翅膀不停的嗅闻。
闻着闻着忽然有些怪异的停下,扇动着翅膀扭头盯着江时看。
江时正在思考要怎么跟金雕说,他伴侣的身边确实跟着两只雄性金雕。
冷不丁被金雕紧盯着,顿了下。
“我脸上有东西?”他摸了一下脸。
“唔……”
“好江江,我好像闻到了那两只雄性金雕的气味。”
糟了,味道都闻出来了,该不会要现场打一架吧。
他有些犹豫,待会儿打起来该帮谁呢?
毕竟金雕好歹也是跟着自己好几个月的小伙伴了,但另外两只雄性金雕才被救出来,情况并不好,帮他的小伙伴吧显得不公平。帮才被救出来的小金雕吧,他担心回去金雕就跟他绝交。
江时正愁着呢,冷不丁瞥见金雕眼里的情绪不太对,面对自己的情敌,金雕应该是愤怒不甘,甚至想打一架才对,怎么这个眼神这么柔和呢?
情况很不对。
江时琢磨着正要开口,金雕不知道是闻到了什么,忽然惊喜的尖叫一声。扇着翅膀冲上云霄,它在半空肆意的翱翔,每一声的啸叫都充斥着欢快的气氛。
“小江,你那动物是怎么回事?”把摄影器材全部装上马后,张超过来帮忙。见金雕在天上翻转飞行的样子有些好奇。
江时沉吟,“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它在做什么。”
正说着话,金雕欢快的从天上又冲下来,在江时眼前绕着圈子飞,“江江!好消息!那两只雄性都是我的崽!”
“……”
“嗯?!”
还在思考要怎么才能让金雕心里好受一些的江时直接瞪大眼。
“你说那两只雄性金雕是你的崽。”
“对!”金雕高兴的看上去恨不得原地跳个舞。
“我闻出了它们身上的气味。”野生动物在认亲这方面是有一些天赋在身上的。”
它们即便从未见过面,但在野外碰上也会从对方的气味中认出这是自己同血脉的亲人。
当然,野生动物是没有亲人这个观念的,一般情况下离开父母独立后的野生动物,即便后面再重逢自己的父母,彼此之间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金雕因为是一夫一妻制度,夫妻之间共同孕育幼崽,和幼崽的关系又有些不一样。
但……
江时仔细算了算金雕被盗猎团伙盗猎出国的时间,这么一算的话,它刚好被盗猎团伙盗走,金雕的伴侣就产下了属于它们两个的金雕蛋。
如果按照这么推断的话,那岂不是说明金雕伴侣是在没有雄性的帮助下,一只雕独自孵出了两枚蛋,并且将两个幼崽平安的抚育长大了。
这个猜测让江时越发惊异,他拉开笼子上的衣服往里面看了一眼,三只金雕挤在一起,互相依偎着。
或许是也闻到了属于金雕的气味,年龄较长的那只雌性金雕左右环顾一圈,对上了江时的视线。
“嘿!”
金雕又一个闪现站到江时肩膀上,和里面的雌性金雕对上了眼。
“老婆老婆!”终于和伴侣重逢,金雕显得异常的兴奋。
如果不是笼子门关着,他只怕会飞快冲进去和自己的伴侣来个亲密贴贴。
但,相比起金雕的快乐,金雕伴侣的反应就不那么友好了。
只见它先是冷冷的盯着金雕看了几眼,然后慢悠悠的踱步到笼门前。
两只分别超过半年的金雕夫妻终于又重逢了。
金雕兴奋又期待的将自己的喙伸进笼子里。
“老婆贴贴!”它高兴的爪子在江时的肩膀上一个劲的踩。
但回应它的并不是伴侣的亲密贴贴,反而是带着十足力道的狠狠一叨。
“嘎!”
金雕没有防备,金雕伴侣又是下了狠口的,金雕被叨的惨叫一声,扇起翅膀直冲云霄。
“呵!”
金雕伴侣浑身上下都仿佛写着冷酷无情四个大字。
“孵蛋的时候你不在,带崽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好了,崽子长大要独立了,你回来享受成果了。”
“你最好不要再接近我和崽崽,不然我一定叨得你满地找头!”
在高空听到伴侣放狠话的金雕直接呆住,险些忘了扇动翅膀。
它不可置信的冲回来,一双小眼睛写满了疑惑茫然和委屈。
“又不是我自己不愿意带崽,我那不是被坏人类盗走了吗?为什么最后只有我受伤!”
金雕伴侣放了狠话又回到角落,再两只雄性幼崽中间呆着。
其实要说这两个是幼崽也算不上。
金雕的繁殖期一般在1月初或者2月末春季的时候,它们会将巢穴住在高高的大树,一般会产下2~3枚卵,孵化期大概在40多天左右,幼崽孵化出来后,金雕夫妻就需要互相扶持的照顾幼崽长大。
从排卵期到孵化期,再到幼崽长到现在已经9个月,如果不是被盗猎分子抓住,这些金雕应该已经离开父母独立生活了才对。
想到这江时看了一眼里面依旧紧贴着金雕伴侣的两个小家伙,又看向在天上盘旋不敢落下的金雕。
也就是说金雕伴侣的是在金雕被捉走之后产下的卵,但因为金雕的消失,金雕伴侣在抚育孩子的这个环节中占据了非常大的作用。
且可以毫不给金雕面子的说。
这两只幼崽除了金雕提供了一些血脉关系外,毫无作用。
也难怪金雕伴侣看金雕这么不顺眼了。
本来以为金雕即将面临的会是老婆争夺战,但没想到是追妻火葬场……
而且对于两个小幼崽来说,将它们一手抚育长大的金雕伴侣才是它们的唯一。
虽然能够感觉到金雕身上有和它们同样的血脉,两个小幼崽也能猜到这是它们的父亲,但从小就在金雕伴侣抚养下长大的幼崽们,并不会认同这个什么劳动都没付出的金雕是它们的父亲。
“呜呜呜江江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老婆不认我了。”
金雕可怜巴巴的站在江时的肩膀上,一边回头望向后面被马匹拖着的笼子,一边又蹭江时的脸颊。
语气十足的悲伤。
江时双手一摊,表示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实在不行你讨好讨好你伴侣呢?”
金雕委屈巴巴的,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捉来的野兔丢在江时怀里。
“我讨好了呀,但是它不接受。”
突然出现的野兔把江时吓了一跳,险些把兔子丢出去。
等看清只是只兔子后,稍微一些无语的看向金雕,“你说话就说话,别动爪子。”
金雕哼哼唧唧,斜眼瞄了江时一眼又飞走了,江时拿着手里的野兔实在是没办法。
下马将野兔塞进了金雕伴侣的笼子,然后走到后面看另一个笼子里已经团聚在一起的海东青一家。
找到海冬青的第一时间,他就将小海冬青交还给了这个家庭。
除去海冬青父母,小海冬青还有另外两个哥哥。
许是因为人类的插手,海东青家庭的幼崽存活率大大提高。
虽然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些盗猎者也增加了海冬青的数量,但江时依旧厌恶这种盗猎行为。
毕竟他们之所以增加海冬青存活的数量,也不过就是想多一只的海东青多赚一点钱罢了。
队伍行进的很快,因为担心会遇上暴风雪,马儿几乎都没有停下过。
终于赶到他们停车的地方时,天色已经快黑了,天空低沉沉的,暴风雪随时都会到来,大家连忙将卸下的装备塞进车里,所有人都进车厢,暴风雪在他们关上最后一扇车门的时候,侵袭而来。
狂风呼啸,暴雪几乎掩埋了整片草原。望向车窗外,除了白依旧是白,什么都看不见,连略微有起伏的山坡,都因为白色连成了一片。
车子被风吹的摇摇晃晃,但好在比起帐篷来,车子要牢固的多,这个夜晚除了有些吵闹以外,大队伍都格外安全。
一早醒来暴风雪已经停了,警察同志挨个敲车门,让他们准备出发回去。
莫日根带着马群跟他们在半路道别。
离开前他强烈要求江时一定要来参加他准备的家宴。
“江站长,那是为了庆祝你们这次找到被盗猎走的野生动物而准备的宴席,你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