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科班出身,但也不觉得这是难事。
他刚出道时演了部名导的作品,那时导演便跟众人指着说,你们别看陆玖年嘻嘻哈哈的,他只要肯操心学操心演,没什么角色是他啃不动的。
前提是他得操心。
但多少年过去了,陆玖年从不尝试突破自我,也对各种奖项没什么追求。人红是挺红,结果一问代表作,还是刚出道那会儿那几部。
这算什么想往上走?
“你跟我说实话学长,干嘛想不开给自己找个那样的人结婚啊?”
陆玖年酒量很好,叶星洲已数不清他下肚了多少杯,可人看着清明依旧。
“成箫这人压根没一点好的!风评差、品行差、交际圈差、脑子也差!他有什么能……”
陆玖年轻笑一声,他指尖轻晃,酒杯中的液体便绕着被壁走了一圈。
“他长得好。”
叶星洲眼都瞪大了。
“认真的啊?”
“不是,你什么时候喜欢他那样的了?”
陆玖年敲了敲杯沿:“他哪样?”
“花枝招展,漫天散味儿!”
酒精加叠,陆玖年多少杯下肚,终于有了微醺的迹象,他乐道:“他长得……”
“确实招摇。”
成箫的长相,放在姣好容颜众多的娱乐圈里,也能有一席之地。
单论五官,成箫的眉眼都算不上精致好看,可放在一起,便奇异地和谐漂亮。
陆玖年尤其喜欢成箫的唇。
很薄,颜色也淡。
成箫偶尔会不耐烦地咬下唇,下唇瓣被轻扯,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可惜……这张嘴会说话。
也可惜,这张脸的主人恶毒的很。
“偶尔换换口味不行吗?”陆玖年轻描淡写道。
叶星洲没说话,只是看着陆玖年,眼里不认同的意味明显。
对峙片刻,陆玖年终于是败下阵来。
他呼出口带着酒精气息的浊气,向叶星洲那边看去。
“经纪人变拉皮条的了,与其等着被送到人床上去,不如自己先给自己找个‘金主’。”
叶星洲这会儿是真听傻了,他一顿一顿道:“那、那现在他不管你了怎么办呢?”
“你找我喝酒是不是为这个啊?
“你有困难了?你要建工作室缺钱了?”
“我靠你跟我说,我总能给你凑点的!”
陆玖年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别跟资本共情啊。明星叫惨能有多惨?”
“这些问题不大。我心情不好……是为别的。”
“还有什么事儿比这更大啊?”叶星洲打趣道,“总不能因为失恋吧?”
“嗯。”
“我就说嘛,肯定不……啊?”
叶星洲只觉得一晚上受得冲击不显多似的,一波接着一波砸向他。
陆玖年没再说话,他抬手仰头,将杯中酒尽数饮尽。
他前些日子见到邹渚清了。
邹渚清还是那样,不怎么喜欢回他的话,总是在听多一点。
他从前喜欢邹渚清的样子,清冷、冷漠,又那么的耀眼。
可现在的邹渚清无论做什么,说什么,一个名字总会如影随形。
周弑青周弑青……
原来淡漠如邹渚清,爱一个人也会如此明显。
想到这儿,陆玖年不自觉地又满上了几杯。
叶星洲听他这么讲,心里也不算好受。
他试图安慰陆玖年,道:“学长你也别太伤心啊,这今天也没别人,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不舒心的你就尽管跟我讲。”
陆玖年咽下的酒精有些上脸,他眼尾带着红晕,有些晕乎乎道:“两个人?什么两个人?”
叶星洲还没来得及接下一句话,就见陆玖年坐起了身,随意摆了摆手。
“人还没到齐呢,哪就两个人了。”
叶星洲一头雾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包厢的门便被人打开。
他抬头看过去,只见站在门口的各个都是圈内有名的人物,有人提着酒,有人看起来像是刚从片场外赶来,脸上还带着有些夸张的妆。
叶星洲傻了眼地跟一众自己见也没见过的大咖打招呼,陆玖年酒精上头无暇顾及他的状态,好在陆玖年的朋友都是性格很好的人,叶星洲竟也不觉得不自在。
人多了起来,能玩儿的能发泄的也就不少了。
陆玖年一帮好友玩儿的开,叶星洲眼睁睁看着陆玖年被灌地不省人事,暗暗咂舌酒精真是解千愁的好东西。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他掏出来挂断,起身走出门,意图寻找个清净地方再拨回去。
推开门抬起头,他却有些傻眼。
迎面冲他走过来的一行人里,有他熟悉的面孔。
成箫身着灰黑西装,神情认真严肃。
从他身边经过时,叶星洲没闻到一丝属于烟酒的难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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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刺激的要来啦!!!
第19章 温热触感
成箫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
从成家祖宅回来后,他敏锐地察觉到成家产业的势力正在微妙洗牌。
成灏仍然是成弘量对外明定的太子爷,涉及灰暗域的交易,成弘量通通交给了最信赖的大儿子去做。
可回了一趟成家,成箫才知道,年纪不大的成彦竟然被成弘量吩咐着逐渐接手家族的部分产业。
虽说成弘量给他的都是些明面上的,不涉及成家灰色交易的工作,看似不够信任,实则寄予厚望。
成家这些年努力金盆洗手,投资和发展方向向更加安稳的领域发展。无论成家现如今的商业核心有多涉及隐秘,最终的未来,仍是那些明面合法交易。
成弘量给三儿子留足了后路,哪怕成家真因为和灰暗纠缠不清,成彦也能因为从未涉身其中而全身而退。
这么一看,成灏倒像是个垫脚石。帮着自己弟弟处理复杂危险的事,到头来自己一身脏水,弟弟却干干静静。
一个彻头彻尾的祭品。
不仅成家的从属们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一点,纷纷换队站了起来,成灏自己也有所察觉。
他不蠢,自然明白成弘量是什么意思。
他要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至少要让成弘量明白,他成灏比成彦更有用,不至于用完就要丢。
而为了达成这一目的,他将目标瞄准了成氏药业的市场份额扩张。
相比较一只只不够塞牙缝的小鱼,一只肥过无数只的大鱼显然更合成灏的胃口。
他于是盯上了郑生。
这个势头正猛的后起之秀。
成灏清不清楚郑生背后的人是自己的亲弟弟?
他恐怕还料不到。
如果他知道,恐怕成箫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场场董事会那么简单了。
今天是成箫第n次跟着公司的几位老总外出吃饭。
成箫不得不承认,老东西们年纪大脑子昏,但人脉都不是能用“简单”来形容的,对付像成灏一样铺天盖地的挤兑也并非无计可施。
成箫跟着他们见了无数投资方、股东、商业合伙人,与不同的业界牛人们谈合作、签对赌。
而今天成箫被他们带来,则是要参与场至关重要的商业聚会。
这场聚会不仅有无数新秀医药行业公司领导人,也有所有争端的主导者,成氏医药的代表团。
成箫作为负责人,要和成氏药业的人谈判,让对方做出让步,最好就此停止对郑生的压迫和商业孤立。
这波操作风险很大,一不小心他就有在成灏面前暴露的风险。可最近历经风波,郑生本就不稳定的军心更是被握在了几个老军师的手里,成箫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他知道一个创始人是如何一步步被架空,乃至驱逐出自己一手创办的企业的。
他不允许,也不会让这类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权柄要牢牢攥在他自己手里。叫停成氏,只能他自己来。
想到这儿,他神色更凝重了几分,无暇顾及四周的环境。
他目不斜视,跟着几个董事往会厅方向走。余光中,他好像看见个面生的人,站在一件间有些华丽的包厢前,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片刻后,从他身后的门内走出个人拍了拍他肩膀。那人的长相有点熟悉,成箫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还见过他。
要事在前,成箫没想那么多,全当自己脸盲又犯,径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