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什么?”供奉惊讶出声。
这疑问不仅他有,城主,乃至这一城百姓全都有这个疑问。
他们知晓那是灵玉召唤出来的生物, 可是, 为何不是某位神人?
“那是什么?”
“好大, 甚至比以往召唤出的任何一位神人都要强,是来对付瘴气,救我们的吗?”
“不可胡言乱语, 对神人不敬。”
“也许是新出现的神灵, 无论如何,如此强大,定能击碎那瘴气吧?”
此时,这个问题已经成了所有涿光城乃至周围普通人的心声, 他们像以往每一次神人出现时那样,祈求着那大鱼的成功。
€€鱼群中,勉强控制着鲲鹏的沈柚烟感觉身体一轻,之前的压力骤减,反倒是那鲲鹏的力量却更为强悍。
来不及多想, 沈柚烟继续往自己那块雕刻着鲲鹏的玉石中注入灵力。
鹏鸟展翅,张开的双翅仿佛要将天空遮蔽。那些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鱼面对鲲鹏, 便像是受到了血脉压制,霎时间顿住, 不敢再动。
原本被他们困在天空的齐乐等人没有了支撑, 继而向着下方掉落。
“关执事!”沈柚烟高声提醒, 将众人因为鲲鹏出现怔住的心神拉了回来。
关然当即抛出红绸将几人全都卷住, 让他们安全落地。刘执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丹药,一人喂了一颗, 吊住几人性命,只等待会进城治疗。
待到所有人都得到救援,那鹏鸟鸣叫一声,双翅展开,蓝色的波纹涤荡此处。原本还嚣张的€€鱼瞬间化为齑粉,消失无踪。地下瘴气没有了引动,逐渐平息。
然而这并非停止,只见鹏鸟于天空之中翱翔,身躯逐渐变大,到了最后,整片寰宇都陷入了那梦幻的蓝色之中,继而,灵气化雨,饱含着灵玉气息的甘霖落下,彻底浇灭此处躁动的瘴气。
一直围观了这一幕的白鹤铺开神识,惊讶发现此处的瘴气居然彻底进入沉寂状态。就连镇压都变得容易起来。
关然等人虽然慢了一步,却也发现了不同。
“周围的空气好像都清爽起来了。”刘执事捏起一颗珠子,通过神识引动其中灵玉,去探查此地瘴气,察觉到其中变化以后,惊喜说道,“瘴气平息了,甚至比以前还要安稳。”
“也许是刚才那场灵雨。”关然脑海中全是大鱼与鹏鸟的身影,见过如此震撼一幕,怕是久久难忘。
她尚且算是淡定的了,有人比她还激动。
“我的天,你们看到刚才那只大鱼,大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你们看到了吗?它好漂亮,而且好强,我觉得那什么费阳都不可能有那么厉害。”凌宸已经被突然出现的鲲鹏所折服,脑海里都是鹏鸟展翅,震慑万物的画面,“也不知道是谁召唤出来的,真的好想问问他啊。”
秦玉赞同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对啊,是谁召唤出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那大鱼与鹏鸟出现得突然,大家之前沉浸于它们的美貌之中,再加上救了急,所以多抱着喜爱之情,可现在一回想,出现得也太诡异了吧?
从未出现的神灵,也不是他们在场三个修士召唤出来的,那究竟来自哪?
大家当即将沈柚烟和秦玉给抛开了,毕竟只有修士可以驱使灵玉,灵师是不可以的。
“也许是哪位好心的修士吧。”刘执事笑着说道,“无论如何,对方帮了我们,还平息了此处瘴气,显然是友非敌。”而且还没有用到其他主城推出的神人牌,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此话说得有理,众人颔首。
再加上还要审问吴七,治疗齐乐等人,此时暂时被他们搁置。关然控制起自己的红绸,将众人拉着,打算回涿光城找医修给他们治疗一下。
角落里,沈柚烟悄悄松了口气。
他拉开袖子,里面躺着那块已经略显黯淡的天空蓝鲲鹏牌。将它收回背包里,沈柚烟嘴角翘起。
居然真的成功了。
鲲鹏回应了召唤。
这不比什么神人牌好用多了。
正思考着,沈柚烟面前一暗,抬头一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白鹤又飞到了自己面前。
“你居然还没回去?”沈柚烟有些惊喜,上下打量着它,“没受什么伤吧?”
白鹤摇头,长喙递出一块灵石送到他的手中。
那是一块极品灵石,蕴含着丰富的灵力。沈柚烟之前因为召唤鲲鹏,已经被抽走了大量灵力,此时面对这充沛的灵力,早就已经疲惫的经脉已经下意识吸收起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这块极品灵石已经化成齑粉。
他眼睛瞬间睁大,连忙悄悄将灰烬藏起来。反应过来后,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块极品灵石想要给白鹤塞回去,结果刚拿出来,那块极品灵石又在手中化为灰烬。
挫败地看着那被风微微吹起的灰烬,沈柚烟有点怀疑人生。
白鹤眸中笑意更甚。
也不怪沈柚烟。他也是初入仙门,哪里知道使用灵力的极限。本来作为筑基期去召唤那冰种天空蓝中的大鱼就已经很耗费灵力,他最后偏偏还让灵玉化雨,更增加了身体的负担。
如今估计也是强撑,否则早该筋疲力尽晕倒。
身体灵力耗尽是很危险的事情,这两块极品灵石不过杯水车薪,之后还需得好好打坐休息。
话是如此,白鹤却已经又叼了一块极品灵玉塞到他的手心里,看着这块被吸收,又是一块。
眼看着就要有一块又一块的架势,沈柚烟连忙阻止,自己拿出一块灵石,示意他不要再拿了。
白鹤虽然遗憾,见他不愿却还是放弃了。
这白鹤不会将灵溪峰的家底都拿出来了吧?
想到自己怀里的帝王绿珠子,还有这极品灵玉,沈柚烟有理由怀疑。
抚摸着白鹤的翅膀,他嘀嘀咕咕:“怎么一个个都一样,主人是这样,就连鹤也是……”
谢怀风就是这样的。
除了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后的每一次,只要他送礼物,谢怀风就会回更高价值的礼物给他,这就导致沈柚烟每次都要想办法,搞到品质更好的回礼。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硬是在送礼这块卷了起来,说出去怕是都没有人相信。
除此之外,谢怀风也有这时不时就投喂的毛病,小到一块糕点,大到各种天材地宝,沈柚烟背包里那各种*999的极品灵符就全是谢怀风当初画的,除非教他画符,否则沈柚烟完全没有动手的机会。
回忆一多就总是忍不住怀念起以前的一切,沈柚烟及时提醒自己清醒过来。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只是涿光山的小小外门弟子,这里也不是游戏了。
本来听到他的碎碎念,白鹤还在期待他会多说一些以前的事情,可沈柚烟又恢复成这讳莫如深的模样,让他心情也不免沉郁起来。
因一句话喜悦,却又落入谷底。
…
红绸一路带着众人回到了涿光城,城主等人还未离开,看到他们回来,当即迎了上来,拱手说道:“关道友,可是从那瘴气作乱之地而来?”
“巧了,我也正要找城主聊聊这件事情,关于矿区和黑市的。”关然将吴七扔到他面前,见他似乎还有话说,了然说道,“关于那大鱼,我也知道不多,咱们进城聊吧。”
城主大喜,当即邀请他们入城。等看到后面被瘴气所伤,依旧一副迷迷瞪瞪的齐乐等人,还让人去请了医修,给他们治疗。
等到了城主府,关然和城主去商量处理吴七等人的事情,沈柚烟他们则和刘执事一起,关照齐乐等人的情况。
这一行大概是十来个人,里面不止有灵师,还有没有步入仙途的凡人。
让沈柚烟惊讶的是,里面还有几个熟面孔,正是之前没有通过考验,被涿光山遣返的灵师们,此时他们居然也在这些被带走的人里面。
“他们怎么在这里?”秦玉显然也认出来了,手指点了点,神色凝重道,“和当初离开的人对不上号。”
当初走了的人大概有二十多个,除了矿区的,还有普通人家的弟子,现在数量上是不对的。
“有几个是矿场的灵师。”凌宸惊讶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奇怪了,我之前还以为这些人带着灵师往矿场跑,是为了将他们卖到矿区呢,现在看这样子,好像还有些不同?”毕竟有沈柚烟这个例子,他们也以为吴七拐走这群人的目的也是一样,可现在看来,问题很大。
毕竟本来就是矿场的灵师,怎么还能再卖个二遍。
沈柚烟脑海里忽然冒出吴七被抓住时说的那句话。
“早知你是灵师……”
早知道他是灵师,吴七会做什么?不将他卖去矿区,而是其他地方吗?
他将这个猜测说出来,立即得到了两个小伙伴的赞同。
刘执事说道:“不管如何,先给他们治疗,然后解了咒,之后再询问便是。”
城主府本身就供养着几位医修,所以来得很快,又有城主的吩咐,他们也不敢怠慢,很快就将这几人照顾好。
刘执事再施法,将困住他们的符€€解开。
十来人恍惚的神情一变,先是迷糊了一瞬,继而逐渐清醒。最先醒来的是齐乐和他和同伴。两人其实还有些意识,知道是他们救了自己。
大难不死之后,心里只余下庆幸,连忙又是感谢又是哭泣。
“先别哭,具体说说你们遇到了什么?”沈柚烟提醒。
齐乐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掉眼泪,继而又羞又愧地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进入黑市以后,他和同伴见到了告诉他们黑市信息的人,对方用了对付沈柚烟的那一套,先是以灵玉原石引诱他,继而说是还有好东西,骗他们去巷子。齐乐只当他们是修士,对方实力也就筑基左右,总不会出事,于是跟了过去,哪知便被埋伏抓了起来。
沈柚烟进来的时候,他的修士同伴已经被打伤,齐乐也被抓住。只能拼命挣扎想要呼唤沈柚烟,想要求救,结果连累了沈柚烟。
“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乱跑,还差点连累了你。”齐乐说到最后已经没了声音,至于更多的相关吴七等人的目的,他也是刚被抓去,什么都不清楚。
刘执事叹了口气,却还是说道:“回去之后去执法堂领罚。”
“是。”两人低声答应了下来,没敢说什么。
眼看从他们两人身上得不到线索了。沈柚烟一行人将目光转到第二批醒转过来的几个灵师身上。
他们有几个都和沈柚烟在考核时起过矛盾,这会知道被他们救了,也窝囊地低下了脑袋。
今天是干什么?个个都装鹌鹑?
“和你们一起的其他人呢?”他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却也不敢隐瞒,连忙说道:“我们是被一起抓的,但是他们先一步被带走了。”
沈柚烟追问:“被带去了哪?”
回答的人摇摇头:“不清楚,但总归不是矿区。”
经历这一遭,他们早就没有了之前面对沈柚烟的敌意,这会将自己被带走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原来,在被遣送回矿区后,便有人联系了他们这批人,说是有办法将他们从矿区带出去。
“矿区人的名字都是登记在册的,每年能进去多少,出来多少都有数目,我们虽然觉醒了灵师身份,在里面的活也轻松不少,却也自觉没必要留在那里,到了外面肯定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那人是矿区的人,肯定是有些人脉的,我们就觉得,怎么也不会比留在矿区更差了,于是同意了。”
没想到的是,那些人还真有些手段,没两天就来找人,让他们准备准备,连夜离开了矿区。
却不想,外面的世界哪有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刚一出去,他们便被控制住,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灵师面对筑基期的修士,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轻而易举便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