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些别的东西。”澈穆桓笑€€笑€€,又转向电话里,“那些日常用€€品就不必打包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和大周说的。”
贺尔豪:“你真要和燕家€€那个同居?!”
燕将池听着电话里即便不用€€免提都极为刺耳响亮的问€€话,他眼色微沉,凑过去一个脑袋,开口道:“有问€€题吗?”
贺尔豪:“……”
澈穆桓好笑€€地看了€€一眼燕将池,推开男人的脑袋,低低笑€€道:“别闹,你去用€€早餐,我很快来。”
燕将池撇嘴,然后不放心地又叮嘱道:“好,但你答应我的,会搬去和我同住的。”
“当然。”澈穆桓失笑€€。
贺尔豪判断着电话那头的燕将池真的走开了€€,他才又说道:“……他怎么还偷听你电话呢?!”
“那是你说话的声音太大声了€€。”澈穆桓淡淡道,“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不会改变。还有什么问€€题?”
贺尔豪:“……”
“那你和他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贺尔豪深吸口气。
“未婚夫。”澈穆桓道,忽然笑€€了€€声,反问€€,“你不是早知道的吗?”
贺尔豪:“……”
一问€€一个不吱声。
他已经€€不敢想€€澈老爷子那边该怎么回€€了€€,人在他的眼皮底下,直接被拐进了€€燕家€€门,他甚至还助攻了€€。
“未来主桌上会给你留个位置,放心。”澈穆桓嘴角微翘,揶揄了€€一句,随后便挂断电话,“那就这样,到时候见面再说。”
贺尔豪:“……”
谢邀,这个主桌定会叫他如坐针毡!
这边电话刚结束,没给贺尔豪消化思考的几分钟功夫,手机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狠狠地深吸了€€口气。
澈老爷子。
“……嘿老爷子早啊,昨天在大山里没信号呢……”贺尔豪咽咽口水,笑€€呵呵地开口。
“穆桓和燕家€€那个怎么回€€事?”澈老爷子板正严肃的声音直接打断了€€贺尔豪的话。
贺尔豪捏了€€捏眉心,该坦白的总得坦白,他慢吞吞地捋着时间线,一一解释给老爷子听。
“……就是这个样子,我本以为穆桓只是借燕总来远离牧家€€,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贺尔豪无奈道。
澈老爷子闻言在电话那头沉默下来。
贺尔豪不得不有些紧张地喊了€€两声,生怕澈老爷子气得晕过去。
毕竟燕将池在圈里的名声,确实算不上好听,就看他如何对€€待燕家€€的旁支,便知道这人心机深沉,狠辣决断,再加上如今又是双腿残疾,脾气更是阴晴不定,不然牧家€€也不可能把联姻的人选落到澈穆桓的头上。
“老爷子?咳,老爷子还在听吗?”贺尔豪小心翼翼地问€€。
电话那头过了€€两秒才传出一道低沉的应声,就听澈老爷子慢慢开口:“那穆桓究竟是真心喜欢,还是?”
“穆桓的脾气不会叫自€€己委屈的。”贺尔豪顿了€€顿回€€答,选择给小情侣当僚机。
澈老爷子闻言又沉默了€€几秒,随后才道:“那就好。燕家€€那个,我看直播里,他在意的样子做不得假,这两人既然想€€好了€€,那就这样吧。”
“您还看直播啊?”贺尔豪有些惊讶,老爷子还怪时髦的。
澈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我不像有的人,自€€诩金牌经€€纪人,结果人还能失联上。”
“……那我也有别的工作呀。”贺尔豪哭笑€€不得。
“算了€€算了€€,你到时候替我给燕家€€那个传个话。”老爷子轻哼一声,“你告诉他,别以为穆桓只有一个没用€€的牧家€€,他要是惹恼了€€穆桓,澈家€€不会放过他,不管要花多少代价,他得给我小心着。”
贺尔豪一噎:“您叫我去威胁燕家€€那个啊?”
“这是威胁?”老爷子嗤笑€€,“那就当是吧。还是说要我亲自€€去说?那你给我订下机票,我亲自€€飞一趟帝京不是不行,早说要去了€€,偏你拦着我。”
“别别,我说,我说就行了€€。您好好待在凛都,回€€头迟早他们俩要来看您的。”贺尔豪赶紧说道。
澈老爷子撇嘴,他倒是不确定穆桓有没有这个打算,毕竟这个孩子他们确实疏于照顾,颇多亏欠。但是不论来不来见他这个老头子,都改不了€€澈穆桓是他们澈家€€孩子的事实,他们家€€的孩子自€€然是要护到底的。
如今牧家€€事事不顺,也有澈家€€的暗中插手,不过要说最大的推力,还得是燕将池。
这也是澈老爷子暗中查到的,他知晓燕将池做了€€什么,也清楚对€€方€€的态度有多坚决。
贺尔豪挂断了€€电话后,又看看澈穆桓发来的新地址,深深叹气。
望雍阁,三十二楼,真不愧是燕家€€那个,就住在雍景宫的正对€€面高级住宅楼,整个小区只有一幢住宅楼,住在其€€中的人,非富即贵。
而燕将池就住在那楼的顶层,是眺望雍景宫的最佳位置。
一想€€到老爷子的任务,贺尔豪就觉得前路无光。
“……澈老爷子让我带的话就是这些,谨代表老爷子立场。”贺尔豪坐在燕将池和澈穆桓面前,顶着两人的视线,飞快地丢下话。
澈穆桓轻咳一声,不由€€想€€笑€€,又看向燕将池。
燕将池则笑€€起来,丝毫没有不悦的样子。
他看向贺尔豪,弯起嘴角,沉声道:“当不负所托。”
贺尔豪眨眨眼,燕家€€这个看起来比他想€€象的这会儿倒是好说话得多。
“咳,那就行了€€,我再和你说聊聊接下来几日的行程,我为你准备了€€几个试镜,还有一档宣传《浪漫在途》的线上宣发,再之€€后是杂志的采访……”
“在这些之€€前,我安排了€€他的全身体检。”燕将池打断了€€贺尔豪的话。
贺尔豪一愣,刷地看向澈穆桓:“你哪儿不舒服?”
澈穆桓无奈看向燕将池。
燕将池回€€答道:“只是为了€€让我心安。”
贺尔豪:“……”
他一时无语,又看向澈穆桓,澈穆桓朝他点点头默认。
贺尔豪嘴角一抽,你就宠他随他吧!
第48章 万人嫌第四十八天
万人嫌第四十八天
澈穆桓的€€身体检查安排在了两天后, 燕将池全程都跟随着€€,让贺尔豪都不由怀疑燕将池是不是打算彻底做那两个超级集团的甩手掌柜。
“你的时间就这么空?”贺尔豪扯着€€嘴角,在澈穆桓进检查室内后, 忍不住发问。
燕将毅目不转睛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没有给贺尔豪任何眼神€€,只是冷淡道€€:“挤出时间。”
贺尔豪:“……”
行吧。贺尔豪失笑, 不过再看燕将池,便觉得对方虽说有着疯名在外,但好像还不错?
一轮全套的€€检查做到了尾声, 最后到了心内科, 燕将池浅浅呼出一口气€€, 看着€€发到平板上的€€一页页体检实时报告分析, 都没问题, 他提起的€€心缓缓落下。
“澈穆桓的€€家属请进来一下。”面前的€€房门被打开,小医生在门口看了一眼门外的€€两人, 目光锁定, 开口说道€€。
燕将池闻言一顿, 随后说道€€:“好。”
贺尔豪与他一道€€快步进去。
澈穆桓正在房间里整理穿上衣服, 见燕将池和贺尔豪都走了进来, 他微微停顿一秒。
燕将池紧紧抓着€€轮椅两侧的€€扶手,目光直接越过了其他人,看向主€€任医生,声音微哑, 甚至还有一点紧张的€€不安的€€颤音, 面色冷硬:“到底怎么了?”
贺尔豪尽管也€€有些担忧, 但没有想到燕将池的€€反应会€€如此强烈,极度不安的€€样子让他都忍不住多往燕将池这边看了两眼。
澈穆桓闻声看过去, 便注意€€到燕将池的€€不对€€劲。
他快步走近,握住燕将池的€€手,低低安抚道€€:“别那么紧张阿燕,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以前的€€毛病。”
主€€任医生闻言点头应道€€:“从治疗记录上来看,澈先生患有预激综合征,在十二岁时进行过射频消融手术,术后情况良好,但是预激综合征是存在复发可能性的€€心脏疾病,因此需要患者€€及家属多留意€€。”
“目前澈先生的€€恢复情况还不错,但是切忌情绪不能大起大落,不能过度劳累,注意€€定期复查……”
主€€任医生被燕将池盯得发毛,压力剧增,但还是顶着€€压力一一交代清楚。
一旁贺尔豪闻言松了口气€€,他也€€被燕将池的€€反应影响得紧张得不行,现在听下来,顶多就是一个术后恢复的€€例常医嘱。
“会€€复发?”燕将池抓住了关键字眼,皱紧眉头,“会€€怎么样?”
“心悸、心动过速、心率过快、严重€€甚至休克、死亡……”主€€任医生说道€€,感觉到身上的€€视线越发冷硬,他硬着€€头皮说完,又飞快补充道€€,“但是,只要细心休养,定期复查,牢记注意€€事项,不要太累,通常许多患者€€在进行手术后,都恢复得很好,不影响寿命与日常活动。”
澈穆桓回握着€€燕将池的€€手,温声道€€:“听到了吧?不影响的€€。”
贺尔豪看看燕将池,再看看澈穆桓,他觉得燕将池像是没听见。
燕将池抿紧嘴,他忍不住地想,上一世澈穆桓便总是脸色苍白,常觉得胸闷疼痛,最后又离开得那样突然,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们总以为是太累了,却又没法放慢脚步,总以为以后会€€有时间去休息,去享受生活,却没有意€€识到生活会€€戛然而止。
澈穆桓轻轻揉着€€燕将池的€€后颈,便听男人在他身边低低地问:“是因为太累了吗?是我没能替你分忧,是因为我,你才会€€那么早地……”
“这是我的€€问题,和你没关系。”澈穆桓皱紧眉头,强硬地打断了燕将池的€€话€€。
他说完一顿,抱歉地看了眼面前医生,然后对€€贺尔豪道€€:“检查已€€经全部€€做完了,我和阿燕有些话€€要说,你先走吧。”
贺尔豪顿了顿,看了一眼燕将池,不放心地又转向澈穆桓:“真不需要我留下来?”
“不必了。”澈穆桓摇头,“我们先走了。”
他说完,便起身推着€€燕将池走出门外。
燕将池一路安静极了,直到两人来到无人的€€花园小径上,澈穆桓才停下了脚步。
“你在想什么?”澈穆桓坐在旁边的€€木椅上,微微前倾身体,双手搭在燕将池放在双膝的€€手上,“在想我是怎么死的€€,在想我会€€怎么死?”
燕将池脸色微变,猛地看向澈穆桓,冷声道€€:“你不会€€死。”
“我不会€€现在死,但人总会€€死的€€。”澈穆桓笑了笑,然后又敛起了笑容,认真道€€,“你要总想着€€这件事,总担心着€€恐惧着€€这件事,那往后活着€€的€€每一个时刻都在这层阴影下,我们不能这样。”
“你瞧,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原因是什么不重€€要了,但你得知道€€一点,我的€€死是必然的€€。”澈穆桓轻声,却无比坚定。
燕将池闻言怔怔地抬起眼看向澈穆桓。
澈穆桓抚过他的€€眼睛,声音温和低沉:“欲要变/革,必先毁灭,我将先行。……在那条路上,我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