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站在那里盯着镜子，慢吞吞刷牙。
细碎的泡沫充斥着口腔，还有一部分染到了嫣红的嘴唇上。
他正低头漱口，就感觉有阴影压过来。
仰起脸。
楚周砚伸手抹去了他嘴角的泡沫。
宋郁顿了下。连他这样迟钝的人都感觉到，这是个很亲密的动作，他不动声色往后退了步。
这样的动作瞒不过楚周砚。他面无表情，声音发僵：“你躲我？”
宋郁心虚：“没有。”
“你已经看出来了。”楚周砚眼神晦涩地盯着他，“看出来我喜欢你。”
宋郁抿了抿唇。
他其实也是刚才才感觉到不对劲的。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宋郁劝道：“你还小，你€€€€”
楚周砚似乎很不愿意听到这三个字，打断道：“我不小了。”
宋郁：“……”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思想不纯洁了，他总觉得对方说的“不小”代表着其他意思。
009给了肯定回答：【他就是那个意思。】
果然。
“我无论从哪方面都是大人了。”楚周砚昨晚整整一夜没睡，下定决心要跟对方摊牌，“我从来没把你当过哥哥。”
“喊你哥只是为了能待在你身边。”
“我早就想对你做那些事情了，亲你，弄哭你，标记你，弄大你的肚子。”
宋郁不可思议看着对方。
他觉得楚周砚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说出这些平时不太可能会说出的话。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楚周砚表白完就迅速朝宋郁侧脸上吻了下。
宋郁反应慢：“你€€€€”
他刚发出一个音节，就看到楚周砚被拎着衣领扔出浴室。
楚泽延脸色黑得可怕，胳膊上青筋暴起，比起傅渊和卞寒，他更生气楚周砚。
“离婚协议书的事情真以为我不知道？”男人嗓音冰冷如霜，“你在背后做了什么我一清二楚，你心里想什么我也一清二楚。”
“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我不说，你告诉我，你在肖想什么？”
楚周砚面色僵住：“别拿他们来压我。”
“我知道，他们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他们。我也很感激你。”
“但你们已经离婚了，小郁不是我嫂子了。”楚周砚还特意加重了“小郁”两个字。
楚泽延握紧拳头，宋郁意识到楚周砚有挨揍的可能，立刻上前。
“楚泽延。”
“我……我不舒服。”
听到青年的声音，楚泽延的拳头没有落到楚周砚脸上，但他的养弟觊觎嫂子这件事已经成定局，甚至有要跟他抢人的意思。
楚周砚羽翼未丰，当天上午就被楚泽延分到了强制化管理的学院，一个月只有一次出校机会。
宋郁也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怕楚泽延发疯，又过来亲他嘴巴，于是将自己锁在屋里。
几天后，进度条涨到了98%。
宋郁惊喜。
009：【宿主，反派被发配到了垃圾星，进度条涨了。】
“……”
惊喜变成了惊吓。
宋郁抿着嘴唇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试探道：【那剩下最后2%的进度是不是我去垃圾星啊。】
009运作了一会儿：【这段剧情需要宿主您自行判断。】
宋郁：……呜。
弄了半天，到头来他还是要捡垃圾。
宋郁认了命，开始去凑去太空的票钱。
009提醒：【宿主，您是软饭男，可以直接吃软饭。】
宋郁恍然大悟：“！”
差点就忘了！
晚餐时间，宋郁准备和楚泽延提这件事，他想好了，对方不答应他就又哭又闹。
结果楚泽延先开口提了别的事情。
宋郁看着递过来的复婚协议书。
“马上孩子上户口也要用到的。”自从楚周砚那件事后，楚泽延怕夜长梦多，还是找律师拟了这份文件，“你签字的话，我所有的财产也都自动转到你名下了。”
他知道宋郁喜欢钱，愿意付出他的所有。
宋郁沉默的模样让楚泽延紧绷着神经，却听到对方突然开口。
“有蜜月旅游吗？”
楚泽延悬着的心脏放下来，扬着唇角柔声道：“你想去哪儿？”
宋郁：“我想去垃圾星。”
“……”
楚泽延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宋郁乖乖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去垃圾星。”
沉默半晌，楚泽延艰涩开口：“去那里做什么？”
“捡垃圾。”
“……”
“乖，你现在不适合去那里。”
“我就要去。”宋郁这段时间被宠得骄纵，将笔一扔，“谁带我去垃圾星，我就跟谁结婚。”
楚泽延立刻道：“行，去垃圾星。”
总之……终于签了字。
*
复婚之后的一周，宋郁鲜少见到楚泽延：【他不会是骗婚吧。】
009：【宿主，他只是骗，不是骗婚。】
宋郁焦急地又等了几天，终于，某个清晨，还在沉眠中的他，迷迷糊糊间感觉被人抱起来。
等彻底清醒时，宋郁发现自己在一个驾驶舱的床上。
他起身，朝窗外的浩瀚星空看去。
无数星球点缀夜幕，显得他们如此渺小。
宋郁欣赏了好一会儿，才被楚泽延抱到了座位上：“这里也能看。”
青年盯着面前，语气有点兴奋：“好漂亮！”
“嗯。”楚泽延被宋郁的情绪沾染，语气里也带着笑意。
他朝宋郁看去。
宋郁身上的衣服是宽松的T恤，奶蓝色，衬得人肤白如雪，清纯动人。
他记得，自己从洪流里艰难回到玩偶体内后，睁开眼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身着浅蓝睡衣的宋郁。
景色漂亮与否他看不出来。
但宋郁漂亮他知道。
所以。
所以才会，拼了命一般，想要回到他身边。
“我想到从小熊里出来那天了。”楚泽延开口，“第一眼就看到了你。”
“我应该，早就对你心动了，宋郁。”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宋郁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只好盯着前面的景色。
不过这样暧昧的氛围很快就被来电声打破。
楚泽延看到备注后，不情不愿接起了电话。
傅渊的声音在整个驾驶舱响起：“听说你改造了一颗垃圾星，带宋郁去度假？”
宋郁愣了下。
原来看不见楚泽延的这周，对方都在忙这个吗？
“不是度假，是度蜜月。”楚泽延纠正着。
傅渊“切”了声：“猜我现在在哪儿？”
楚泽延皱眉，朝屏幕上看了眼，他的身后正跟着一艘飞船。
“你该不会€€€€”
“万一宋郁出事了怎么办？”傅渊懒洋洋道，“我这边有管事的，还有医生，加上我，够了。”
楚泽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