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觉醒后 第15章

贺雁南垂眸,他又将四周都摸了一遍,依然无事发生。

“咳咳咳!”他低头咳嗽了一声,背靠着铁门坐下。

他不能走。

他得留下来。

他垂眸看向香炉,炉中的香烧了四分之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同样的香,他怀中还有十颗,能坚持接近两天。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右手紧紧握住黑刀冰冷的刀柄,顶部的暖玉绕上他的手背,带来温凉的触感。

白衣会找到他的。

烛光摇曳中,烟气袅袅升起,渐渐弥漫了整个密室。

“咳!咳咳!”偶尔有咳嗽声响起,声弱而无力。

“砰!”

赫连烽用尽全力击向铁门,铁门巍然不动,只掉下了些许灰尘。

铁门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他的掌印。

他刚刚已经检查过了,这间密室内没有机关,只能硬来。

他试了数次,内力已经耗得差不多了,更可怕的还是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饥渴和饥饿同时袭来,石室内的冥门中人大半是被活生生饿死的。

顾兄应该早走了吧,不管是……还是去找人救他。

赫连烽靠着铁门盘腿坐下,想到贺雁南,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次自己可是把刀都送给他了,不知道下次他会还什么回来。

他并指割破手腕儿,仰头咬上手腕,喉结上下滑动间,大口大口的血被他喝下,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砰!”

地动山摇。

铁门被炸开一个角。

赫连烽虚弱地睁开眼,挪向远离铁门的角落,靠着石床,“咚”地一声将将石床上的石头案几扯下挡在身前。

“炸开。”

熟悉的声音传来,只是比平时更加虚弱。

“公子,你在门外守了两天了,你先用食。”

“不急。”

“轰!”轰隆的爆炸声再次响起,铁门被炸得四分五裂,烟雾弥漫。

烟雾弥漫中。

赫连烽看见贺雁南握着他的刀走来。

剑是剑客的命,刀亦也是。他看着对方握住了自己的刀,如同握住了自己的命。

第13章 江湖篇:成为我的刀(十三)

贺雁南在赫连烽身前站定,垂眸看向他。

乌黑发亮的黑色貂皮斗篷沾满了灰尘,灰扑扑的。右腿处的衣服下摆缺了一块,手腕上随意裹着同款布料,鲜红的血迹将布料染红。脸上血迹和灰尘混在一起,唇上起皮干裂,却又被血染成红色,有种说不出的狼狈。

唯有那双带着笑意的金色眸子,如夕阳落下后洒在云朵上的余晖,柔软温暖,一如既往的耀眼。

灰头土脸亦挡不住他的光芒。

“没事吧?”贺雁南伸手想拉他起来。

“没事。”赫连烽看着他手腕的同款割痕,笑着搭上手,另一只手在地上一撑,就借力站了起来,只是没站稳向前靠在了贺雁南身上。

贺雁南蹙眉。

赫连烽笑出声,炽热的吐息打在他的耳旁,“没死。”

他笑着放松身体,“看在我死里逃生的份上,肩膀借我靠靠?”

“好。”

贺雁南抬眸。

只是赫连烽真的挺重。

贺雁南抬手,正要搂上他的腰,分担肩膀的重量,就见赫连烽直起了身。突然失去身上压着的重量,他身体忍不住晃了一下,被赫连烽扶住。

“顾兄还是别逞能了。”赫连烽笑道,接过他手里的黑刀,转头向前走去,“走吧。”

贺雁南垂眸,看着赫连烽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赫连烽在转头的瞬间收敛了笑意。

靠在贺雁南身上是无意的,但€€€€

有一瞬,他不想起身。

……

回到沙家堡。

贺雁南刚洗漱完毕,打开门准备去找赫连烽,就看见了负手站在院中的沙霸天。

听见动静,沙霸天转过身来,见贺雁南一袭月白色长袍,整个人如翩翩君子光风霁月,眼中浮现满意之色,“我有几句话想和小友说,不知小友能否移步?”

“自然。”贺雁南颔首。

赫连烽开门,只看到了两人远去的背影。

沙霸天……

他走到院中,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一饮而尽。那架势,不像在喝茶,倒像在喝酒。

可惜这不是酒。

更不是风起客栈的销魂酒。

贺雁南和沙霸天出了小院,绕过演武场,漫步在热闹的集市上。

“小友身体无碍吧?这次多亏了小友,沙家堡才没玩儿完。我已经通知了财神,让他上门治病,不治好不准走!”沙霸天大气地说道,一点也没有自己在强“财神”所难的意识。

“已经无碍了,剩下的是从母胎中带出来的寒疾,无药可医,只能静养,沙堡主不用费心,更不用强人所难。”

“小友真是豁达。”沙霸天叹了口气,可惜了,不过也好。

“习惯了。”贺雁南淡淡咳了一声,原本带有一丝红润的脸色“唰”地苍白下来,俨然一副病秧子的样子,“沙堡主有话不妨直说”

“那好。小友豁达,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沙霸天笑着问道,“你觉得我女蔓烟如何?”

比武招亲无疾而终,在这次消灭冥门的计划中,赫连烽和顾南表现最为出彩。赫连烽多次拒绝联姻,蔓烟性子要强,配温文儒雅的公子刚好。

至于顾南是个病罐子€€€€有他在,就算蔓烟成了寡妇,也没人能欺负她!更何况,他病死了,江南剑派不就落入蔓烟手中了?

他捋了捋胡子,看向沙家堡繁华的市集。

沙蔓烟?

贺雁南停下脚步,抬眸看向沙霸天。

……

贺雁南回到小院时,就看到赫连烽正睡在院中的躺椅上,用自己今早放在一旁的书挡着脸遮太阳。

他笑着将酒放在桌上,走到赫连烽身边。苍白的手指握住书的一角,轻轻拿开,就与书下那双的金色眸子对了个正着。

“赫兄是没睡还是醒了?”

“顾兄走过来的声音狗都能吵醒。”赫连烽眼中带着极为罕见的沉郁的苦闷。

贺雁南微微一顿,“抱€€€€”

“是没睡。”赫连烽打断他笑了出来,眼中苦闷散去,露出温柔笑意。

“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贺雁南把书合拢,放在一边。虽然这本书在赫连烽眼中应该还是原来的内容,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突然想试试你喜欢的椅子坐着是什么感觉。”赫连烽摸了摸把手,仿佛能摸到另一人的体温。他笑着站起身,让出摇椅,“现在主人回来了,物归原主。”

像谁在和他抢似的。

贺雁南笑着摇头,转身在石凳上坐下,晃了晃酒坛,“喝酒?”

“自然!”赫连烽洒然一笑,坐在了贺雁南的对面,“顾兄你真是我的知己,我想喝酒,你就买回来了。可惜现在天还没黑,否则夜色迷人,对酒当歌,岂不美哉?”

贺雁南轻咳一声,将掀开一半的盖子重新盖了回去,“那晚上再喝。”

“顾兄!”赫连烽按住他的手。

两只手交叠,柔软细腻的手感从手下传来。有那么一瞬间,赫连烽不想挪开。

酒鬼。

贺雁南笑着抽出手,“那就有劳赫兄为我倒酒了。”

赫连烽手微微动了一下,也笑道,“为顾兄倒千杯万杯都心甘情愿。”

“哗!”

澄黄的酒液倒入黑色的大碗中。

“砰!”

两人举杯相碰,相视而笑,就要仰头饮尽€€€€

“砰!”

门被人狠狠推开。

“顾兄。”常清风走了进来,手紧紧握着剑鞘,“我要向你挑战。”

“常兄?”贺雁南蹙眉看向他。

“你可是答应了沙堡主要迎娶他的千金?我要向你挑战。”

“可是在下并不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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