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觉醒后 第80章

玉攸容充耳不闻, 白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头上€€, 染白了他的€€乌发。

他抱着梅盛雪跨进温暖的€€寝殿中。

“主子。”候在房中打扫伺候的€€侍子跪了一地。

“起来吧。”他径直从他们身旁走过, 走到床榻上€€,俯身将梅盛雪放下, 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被人牢牢抓住了衣袖。

梅盛雪半截苍白的€€手腕抓着他的€€衣袖, 吊在半空。

这个位置……

玉攸容垂眸,想起这孩子跌入他怀中时, 拉着他的€€袖子说自己的€€亲生母亲要€€杀他灭口。

当时好像就拉的€€这个位置,自那€€时起就没放开过吗?

他收敛了眉间冷气,转身坐在床边,一只手垂下, 让梅盛雪抓着衣袖的€€手落在床榻上€€, 另一只手为他将衣袖扯至手腕, “哀家不走。”

“臣拜见太皇太夫,太皇太夫千岁千岁千千岁。”门外€€潘负的€€声音响起。

“进来。”

“过来为太医令看€€看€€。”

“是。”

潘负走过来, 看€€见梅盛雪的€€手正抓着太皇太夫的€€袖子, 心里一惊,随即眼观鼻鼻观心地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诊断, 假装自己没看€€到他手中握着的€€衣袖。

手指刚碰到梅盛雪的€€手腕, 指尖传来的€€热度就让她皱起了眉。

越诊, 她的€€眉头皱得越厉害。

收回手,她斟酌地说道, “太医令应该是有€€外€€伤,由外€€伤引起了高热不退。臣可以开一副方€€子退热,但伤处必须及时处理,双管齐下,才能让高热完全退去。至于伤处要€€如何处理,臣要€€见过伤处才能判断,但臣……”为女子。

“你先出去。”

潘复言语中的€€未尽之意玉攸容自然能懂。

梅盛雪裸露在外€€的€€皮肤并无伤痕,若是由伤处引发的€€高热,那€€伤处怕在衣物遮掩下的€€私密之处。

“是。”

玉攸容垂眸。

如玉的€€指尖解开他上€€衣外€€侧的€€系带,又勾着系带,掀开外€€侧包裹着似雪的€€肌肤的€€白色里衣,露出他的€€半边上€€身€€€€

似雪般白皙的€€肩膀、胸膛、以及腹部€€的€€一角狰狞伤痕,隐约可以看€€出是什么字迹。

他眼疾手快,将掀开的€€外€€侧里衣重新盖下,遮住那€€一角狰狞字迹。

“流萤留下,其他人先退下。”

“是。”

见流萤去驱赶宫人,玉攸容闭上€€眼,修长如玉的€€手指抚上€€额头,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梅鹤文已经假借梅盛雪的€€口给他传信,她又是梅盛雪的€€亲生母亲,没理由对他动手,一般人都不会怀疑。

而以现在的€€天气,他只着单衣在祠堂罚跪一夜,得风寒病重的€€可能性极大€€,太医来了都不会看€€出什么端倪。

在这种情况下,梅盛雪或许会为他留下些什么。

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后,流萤看€€向€€玉攸容,担忧地唤道,“主子?”

玉攸容睁开眼,“无事。”

他伸手,重新将外€€侧里衣掀开,解开内侧里衣的€€系带,勾着系带,将上€€半身完全地露出来€€€€

似雪的€€肌肤上€€,接近隐私位置的€€小腹上€€,被人用锐器划出“薛钰装病”四个大€€字,血肉外€€翻,乌青发紫。

玉攸容手一颤,勾着的€€系带险些从手中滑落再€€次压在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

他将系带握紧,轻柔的€€放在梅盛雪身侧,挪开眼,“让潘太医隔着屏风回话。”

“是。”

流萤看€€到伤口的€€瞬间,下意识屏住呼吸,听到玉攸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急忙着向€€外€€走去,脚步声中透着慌乱。

玉攸容目光在他头上€€簪着的€€簪子尖端和紧皱的€€眉心上€€一扫而过,在心中叹了口气,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他怎么下得去手。

“太皇太夫。”潘复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玉攸容直起身,将目光落在梅盛雪的€€腹部€€,“伤处是被簪子划出了一寸深的€€细长口子,口子很多、很大€€,血肉外€€翻,呈青紫色。”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衣物没有€€沾血,应该是将伤口露在外€€面,停止流血后再€€穿上€€的€€。”

用簪子划出了伤口,又暴露在寒冷的€€天气中,出现了冻伤……

潘负在脑海中迅速地判断着症状,斟酌着说,“臣开两道药,一道外€€用促进伤口愈合,一道内服退烧降温。在外€€用伤药前,请太皇太夫命人为太医令用生姜泡温热水反复擦拭伤口,同时屋内必须足够温暖,以免受寒。熬过了今夜,烧退了,太医令就应该没事了。”

她没说熬不过,烧不退会怎么样,她也不敢说。

玉攸容并未为难她,“流萤,传一桶热水,取两盆生姜,再€€搬五个火炉来。”

“是。”

梅盛雪腹部€€的€€伤口太过敏感,传来热水、生姜和火盆后,流萤就又让人退出了内室。

多了几个大€€炉子,内室的€€温度陡然上€€升,如处酷夏,玉攸容的€€脸上€€渗出细细的€€汗珠。

他将毛巾浸入泡满生姜的€€热水中,以手触之,待到滚烫的€€热度稍退,才将它覆在梅盛雪的€€小腹处,轻轻擦拭。

“主子,我来吧。”

玉攸容摇头,“这是哀家欠他的€€,哀家没有€€护住他。”

“主子放心,梅公子在瘟疫中都能活下来,他是天佑之人,一定会熬过来的€€。”

“哀家知道。”他的€€命如今系在自己命上€€,自己不死,他就不会死,也不能死。

玉攸容如玉的€€手指被烫得微红,握着洁白的€€毛巾在他小腹上€€轻挪,每一次挪动,都能带起手下身体下意识地颤动。

“哀家只是怕他疼。”

宫中的€€灯火亮了大€€半夜,才缓缓熄灭。

次日。

凤溪河带着薛钰的€€口供直入宫中,面见太皇太夫。

“据薛钰口供,前段时间南方€€瘟疫得治,太皇太夫下令大€€赦天下,她审核了狱中犯人情况,拟出来一批符合大€€赦条件的€€名单,将她们释放了。谁知不日就有€€夫妻来上€€状,说自己女儿并未回家。

她察觉出不对,仔细核查后,才发现是有€€人把狱中的€€先帝幼女和那€€名普通囚犯调换了。

她本来是找梅鹤文商量对策的€€,结果梅鹤文反手处理了上€€状的€€那€€对夫妻,让她不要€€上€€告。

她一方€€面感激好友冒着生命危险出手相助,一方€€面又害怕事情暴露,于是请了高人为他伪装病症,称病不朝,企图提前辞官归乡。

太医令上€€门那€€天,薛钰为了以防万一找来了梅鹤文,没想到太医令竟然真的€€识破了,她让人拦住太医令,让梅鹤文带了回去。只是她没想到梅鹤文居然会为她谋杀亲子。”

“她至死都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梅鹤文,”凤溪河皱眉,“臣一去,她就什么都交代了,说完就自尽了。依臣所见,她并未说谎。”

“依你的€€看€€法呢?”玉攸容看€€着手中的€€口供,在最后那€€段“臣万万没想到兄对臣亲近至此,以至弑亲取义。臣将先帝幼女放走,万死无以偿其罪,惟愿太皇太夫能体谅鹤文兄的€€一片赤诚,恕其无罪”上€€,看€€了又看€€,忍了又忍。

“依臣的€€看€€法,”凤溪河眸中露出尖锐的€€光,“梅鹤文杀人灭口,杀子息声,必然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转过身子抬头看€€向€€玉攸容,“臣怀疑,是她调换了先帝幼子和那€€名普通的€€囚犯。”

“凤卿,”玉攸容垂眸看€€她,“薛钰是从你手中接过大€€理寺的€€。”

“臣是从荀雍手中接过大€€理寺的€€。”荀雍,是郗韵贤的€€人。凤溪河看€€着玉攸容,神色坦荡。

太皇太夫是信我,还是信她?

“哀家需要€€证据。”玉攸容挪开眼。

“梅府现在被太皇太夫的€€人围着,臣进不去。”

玉攸容抬手,流萤将早已拟好的€€手谕送到她的€€手上€€。

“哀家相信凤大€€人,一定会为哀家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将所有€€事情都查出来的€€。”

轻柔温和的€€话从高高在上€€的€€凤椅上€€飘下,压得凤溪河肩膀一沉,仿佛要€€将她压垮。

她已经这么大€€把年龄了,若是垮了就再€€也起不来了,她直起身,并手弓腰,“臣必定不负圣托!”

凤溪河查了十日,抄了十几家,只查到先帝幼女逃往临国€€的€€踪迹,而梅鹤文参与此事的€€线索一无所得,似乎她真的€€只是为了帮助友人。

梅鹤文病了十日,在凤溪河第一次登门时,准确地说是知道薛钰死讯时就病了,重病,太医都说时日无多的€€那€€种。

梅盛雪睡了十日,每日都在生死边缘徘徊,医署所有€€太医都直称奇迹。终于在第十日,他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太皇太夫坐在窗边看€€书,一页又一页,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安静而平和。

似察觉到了什么,玉攸容抬眸与他注视的€€目光对了个正着,露出笑€€意,“醒了?”

“嗯。”梅盛雪垂眸,复又想起什么,抬眸问道,“薛钰€€€€”

“自杀了。”玉攸容从抽屉中拿出一叠纸,递给他,“这是哀家让人誊抄的€€薛钰口供。”

就知道你要€€问。

玉攸容顺势将他揽入怀中,让他靠着自己。

梅盛雪垂眸,“太皇太夫……”

“放松,你伤口还没好。”

“臣不敢冒犯。”

玉攸容看€€着他通红的€€耳垂失笑€€,“放心,你意识不清时拉着哀家的€€袖子,唤着‘父君’,要€€亲亲的€€时候,哀家也没有€€怪你冒犯。这次,是哀家让你靠的€€。”

拉着太皇太夫的€€袖子,唤着“父君”,要€€亲亲……

梅盛雪全身都烧起来了。

他默默放松身体,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手上€€的€€口供上€€。

看€€完后,他垂眸沉思。

“凤卿怀疑是你母亲将二人调换,但她没有€€找到线索。而你母亲,在知道薛钰死讯后,悲极伤身,一病不起,太医说她时日无多了。”

“太皇太夫,”梅盛雪抬眸,“我想去梅府,亲自为她诊断。”

“你怀疑她同薛钰一样装病?”

“是。”

“好,哀家拨三十护卫随同你身侧,你不能和他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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