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吧。”
贺江从大衣的兜里掏出一枚硬币给他。
白钰第一次很认真凝视贺江。
贺江棱角分明的冷硬俊脸,在他视线中鲜活起来,比起三年前的冷酷,现在的贺江沉稳又不失锐气,危险却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贺江看着冷,其实心比谁都细,有仪式感,会准备惊喜,会照顾人,还专一。
白钰心想,这是大多数女生梦寐以求的另一半。
贺江但凡追的人不是他,应该都很容易,在商场豪掷千金,就足以让女生动心了。
白钰接过来,抽回手,把带着贺江余温的硬币捧在手心里,闭上了眼睛。
咚!硬币入水。
“选一个帽子。”
白钰看着几十个圣诞老人的帽子,抓了顶上的最大那一个。
抓下来发现帽子有东西,是礼盒。
白钰不确定:“送我的?”
贺江眼神突然晦涩不明,语气隐隐有些期待:“打开看看。”
拆的时候白钰还有点期待,但是看贺江的反应,他直接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拆到一半,他停下来。
“我饿了,先吃饭。”
果然看到贺江露出可惜的表情,白钰更加肯定了,这里面的东西有点见不得人。
这次吃饭的餐厅是长桌,但又不是特别长的那种,游艇内奢华远超他想象。
关上灯只有烛火的光亮,标准的烛光晚餐,很有暧昧的氛围。
如果能配上红酒就更完美了,可惜他不能喝,所以贺江没有准备任何酒,两人拿高脚杯倒白水喝,看着像是在喝酒。
鲜花、红酒、烛光晚餐,这是约会的标配。
贺江先举杯:“小白,圣诞快乐,希望以后每年都能陪你过节。”
白钰举杯的动作顿了顿,再次抬高,两人隔空碰了一下:“圣诞快乐。”
这个距离刚好能看清对方的表情,但是又不会距离太近,所以白钰吃的还是比较愉快的,至少比中午要轻松。
这三年白钰几乎都不过节了,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留给自己的私人时间,可以说是没有。
像现在这样开两个小时的车,跑到海边,就为了吃顿饭,这对他来说是奢侈,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睡一会。
贺江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如死水一样的生活,但也是因为贺江,让他平静的心态,乱成一锅粥。
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走势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吃完他们站在甲板上吹风,看着波光嶙峋的海面,轮船已经开到海中间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该给我一个答案了吧?”
三个月这么快吗?
其实仔细算算,确实已经超过了时间,只不过贺江没问,他选择性忽略。
白钰很紧张地抓着栏杆,今晚在轮船上,除了船长和两个水手,就只有他们。
会发生什么,其实白钰心里有底,只是还是没办法消化。
贺江的大掌覆盖住他的,冷淡的声音极为恳切道:“小白,我不需要你很爱我,只要有一点点就行了。”
海风猛地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浪花,白钰的沉默,让贺江的心一再沉入谷底,自嘲的笑了笑。
还是不行吗?
“老大,对不起,我不想骗你。除了感情,你要的其他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海风吹得很冷,白钰闭上眼睛,声音轻轻在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害怕的。
“想清楚了?”
贺江很冷静,其实仔细听声音,能听出细微的颤音,他很紧张,很怕白钰给他判了死刑,他们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现在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不到心,先把人得到也是好的。
“嗯。”
白钰紧紧抓着栏杆,手指一点一点泛白,这是早晚的事。
贺江说是在等他答案,其实根本没有给过他选择的权利。
如果他今天拒绝了,贺江会尊重他,就此放过他,这是不可能的。
贺江会再挖几个坑,等他跳。
这人的腹黑是刻在骨子里的,会一点一点蚕食他的抗拒,让他心甘情愿留下。
就这样说吧,哪怕他这辈子都没办法爱上贺江,贺江都不会放过他。
身体突然悬空,天旋地转,他被贺江公主抱了。
他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被人公主抱了,说出去都丢人。
还好现在没人,不然白钰感觉自己脸都丢完了。
白钰头埋在贺江胸膛上,听着呼之欲出的心跳,比他的心跳不知道快多少倍,其实他们都很紧张。
贺江声音彻底哑了,迎面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小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废话真多。”
白钰脸颊绯红,他感觉在被贺江问下去,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要用完了。
贺江欣喜若狂地亲了亲他的额头,走路都是用跑的,迫不及待的样子,让白钰觉得没脸看。
他们住在三层最顶楼,也是最豪华的一层,进门就是特别显眼的大床。
贺江先把他放在床上坐下,神秘兮兮:“先看看礼物。”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看礼物,白钰觉得是贺江疯了,还是他幻听了?
看到贺江从抽屉拿出礼盒,示意他拆开剩下的一半包装。
看到东西,他猛地合上,人傻了。
第七十七章 我想这一天很久了
“你……”
白钰像是机器卡顿,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把东西扔给贺江,白皙的脸蛋通红,不安地抓着床沿的床单,呼吸渐渐凝重。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跟我没关系。”
贺江冷淡的眸染上笑意,小心接住,避免里面东西掉出来,他会更恼,顺势在挨着他坐下。
房间里开了暖气,他们进门就把厚重的外套脱了,穿得很单薄。
贺江质地柔软的衬衣散发着清冽的香味,混合着男人身上的荷尔蒙,带着不容忽视的侵略气息,强势地入侵他的安全地带。
身体的肌肉在贺江靠近的一瞬间,就紧绷着,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如雷,紧张、不安、还有股说不上来是什么的感觉,遏制住了他的呼吸。
谁家好人准备圣诞节礼物,是满盒的套套,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白钰算是看出来了,贺江就是头披着人皮的狼,他突然想到一个词€€€€衣冠禽兽。
“我去洗澡。
白钰刚站起来,感觉手腕上一凉,五指收拢往下一拽,他身体失衡,重重倒在床上。
贺江欺身而上,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扑倒,床整个塌陷下去了。
床很软,倒不疼,就是他们是不是靠太近了一点。
贺江凌厉的脸庞在暖色灯光的照射下,衬托得神圣而柔和,老大的神情专注、认真、激动,还有深沉又炙热的爱。
白钰只看了一眼,一眼都差点沉溺在贺江的目光下,他赶紧别过脸,尽量忽视心跳加速而引起来的慌乱,用手推着贺江的胸膛。
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开太大了,贺江的体温节节攀升,指尖被烫了一下,同时感觉心也被烫了一下,缩回手,换成手肘抵着。
“干嘛?我要洗澡。”
贺江掰过他的脸,两人目光对视,视线在空气中交胶着了好久,气氛有点微妙,尴尬又凝重。
贺江目光火辣辣,白钰目光闪躲,“小白,你现在还有时间反悔。”
“你有完没完?”
白钰不能理解,他都几次三番表明自己愿意,贺江还在不停问,非要他欢天喜地表示自己愿意被男人睡吗?
他自问没有那么强大的心脏,能接受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被现实所逼,妥协、再妥协的结果,一直问就没意思了。
而且贺江不是不了解他,他要是真不愿意,会宁死不屈。
“乖,我就是太高兴了,想确认一下。”
贺江附身亲了一下,就放开了他,翻身平躺。
白钰赶紧跑了,过了一会又出来,低头捏着体€€的衣摆,拧成麻花。
他结结巴巴:“有、没有衣服?我、不习惯用浴巾。”
“有。”
贺江起身从床底拿出一个行李箱打开,里面有随身携带的衣服
“你自己拿吧。”
白钰背对着贺江蹲下,老大的衣服大部分都是衬衣,各种各样的白衬衣,黑衬衣也有,但出差带的比较少。
摸到一条灰色的内裤,白钰思考了两秒,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拿好东西就进去了。
白钰洗得很慢,贺江看了一部电影,他人还在浴室里,看着透明的玻璃窗,雾气腾腾,根本看不见他的身影。
不会洗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