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没想到还真有,这确实出乎他意料,毕竟他们家庭和睦,他爸妥妥的妻奴,完成工作后,永远都是第一时间往家里跑。
外界都传他妈是母老虎,实际上他母亲端庄优雅,对他们宠爱,但不会溺爱。
所以他曾经以为别的豪门跟他们家一样,还为此闹出了不少笑话。
“啊?那戴庭深听过吗?”
“知道,这人是个狠角色,你打听他干什么?”
这么多天不搭理他,一打电话就是问别的男人。
白钰听出贺江不爽了,连忙解释:“威尔刚跟我说他谈男朋友了,我有点担心他。”
贺江冷冷道:“有空担心别人,就是没空理我。”
白钰突然舌头打结,心虚地摸着鼻梁:“不、不是,我这不是怕你忙,不方便打扰。”
小骗子,发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吗?
贺江懒得揭穿他,一夜没睡脖子酸胀得厉害,头往后靠,来回两边扭。
白钰能清晰听到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紧张的问:“不舒服吗?”
“不是,我最近确实有点事,我妈住院了。”
“是不是你……”
白钰心惊,怕贺江跟他妈硬顶,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不是我们的事。”
贺江刚说完,就听到了砸东西发出的巨响,紧接着就传来女人的辱骂声和男人的斥责。
又吵起来了,大过年的都不消停。
贺景,你是真该死。
“细节我晚点打电话跟你说,先挂了。”
“€€……我刚想说,需要不需要喉糖,可以给他推荐。”
嗓子哑得声音都变了,说话带着嗡嗡的气音,听着就让人很难受。
全村一起吃年饭,这个场面还是挺壮观的。
白钰虽然融不进去,但他能尽量降低存在感,全程吃饭就好,这里孙临彬才是重点。
“小孙才有出息,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在京都买了房子。”
这个说话的是他表叔,地地道道的庄稼人,特向往城里的生活,但他只会种地,没法在城里生活。
孙临彬八面玲珑,这种场面他从小就见,所以应付起来,得心应手。
“朱叔抬举了,买的郊区,市区的房我哪买得起。”
“别谦虚,郊区也很厉害了,京都现在什么房价,大家伙都知道。”
大家的纷纷附和:“是呀。”
“小孙,怎么没谈个城市的女朋友回来?”
孙临彬不好意思挠头,憨笑道:“不是我不想,您也不看看我这两百斤的肥膘,这别人也看不上我啊。”
话音一落,大家哄堂大笑,孙临彬举杯,吆喝大家一起。
“来来,我敬大家一杯。”
场面顿时就热闹起来,这是白钰最不喜欢的环节,从前过年都是老大挡在他前面。
他安心吃就好,现在他边吃还得留心别人说什么,连吃饭饭的心情都少了一半。
心里惦记着老大,等吃到一半,他们开始敬酒的时候,白钰和孙临彬说了一声,就回房了。
早早洗了上床,看剧看到十一点,哈欠连天,还没等到贺江的电话。
第一百零三章 求生意志
【贺江:事情还没解决,你早点睡。】
【小白:好,那你也注意休息。】
发生什么了?竟然让贺江都觉得棘手?
白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突然听到了爆竹噼里啪啦的响,他刚睡着,不愿意醒,翻来覆去的。
“小白,来打麻将吗?还差个人,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平时不是……”
孙临彬还以为他醒着,就没控制音量,这下白钰是彻底醒了。
“我不打。”
白钰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让孙临彬一个大男人听着都觉得很性感。
“行,那你睡,我让他们去后院打,这样不会吵到你。”
孙临彬知道他不打麻将,打麻将是他们家的传统。
虽然小白是来他们家过年,但每次除夕都是自己一个人过。
被吵醒就睡不着了,其实白钰不是不打麻将,只是他运气实在不好。
起手永远都是一副烂牌,要的牌永远都摸不到,他现在很缺钱,所以这种看似娱乐的活动,对他很不友好。
想起来以前过年,他和老大都是通宵不睡,两人守着凌晨十二点,跟着各自的爸爸去放鞭炮。
放完鞭炮就开始拉人打麻将,这个活动大人都看不上,通常都是爸爸和贺叔叔下棋,他们这群小辈玩。
老大牌技太好了,不仅会记牌,还会算牌,之前不知道,有次老大手里捏着四五个不相干的牌,但恰恰就是别人要的,以后大家玩就不叫老大了。
但他们最喜欢拽着他打,一整场打下来,他能输好几万,三家分他一家的钱,别提有多郁闷。
他妈只有除夕这天最慷慨,输多少都算她的,赢了算他的。
他每次都想赚点零花钱,斗志昂扬,但几乎都是哭着下桌的。
老大看他伤心,以他们赢了为由,按着他们继续打,最后不仅把输的赢回来,他们还每人倒输几万。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找他打麻将了。
他不想玩吗?
白钰扪心自问,还是想玩的,只不过他现在没有资本浪费一分钱。
初三过了,他就回京都了。
孙妈妈一直在挽留他,但他不想再打扰,热闹的氛围感受完了,他要回归一个人了。
回京都,他去了以前住的地方,都到门口了,白钰才猛然想起来,他现在好像住在蓝嘉,只能又拦出租车,去蓝嘉。
蓝嘉冷冷清清的感觉,没什么人气,贺江似乎好多天没回来了。
他们走之前放的食物都发霉了,白钰抽了插头,清理了半天。
去超市重新买食材,放了几片柠檬去味,等冰箱气味散尽,将食材一一摆好。
【小白:我回来了。】
贺江看到他的消息,已经是初五早上。
这几天贺江睡觉的时间不超过十小时,每天和两个姐姐守着母亲,生怕她想不开。
“大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妈她看着越来越虚弱了。”
贺婷难得收起了嬉皮笑脸,看向站在床边亭亭玉立的女人,愁容满面。
贺静人如其名,文雅又安静,她深得妈妈的遗传,是一个把优雅刻进骨子里的女人,长得跟妈妈很像,都是瓜子脸,都是淡眉,圆眼,看着就岁月静好。
事发这么多天,除了怼小三,平时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
“这个我们没什么办法,得让她自己相同。”
贺婷把矛头指向站在窗边入定的男人:“老三,你说句话。”
小三怀孕,父亲铁心要离婚,母亲死活不肯,除夕那天,在厨房割腕,最近也一直在闹自杀,几次三番逼父亲改变注意。
但父亲这次好像铁心了,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其实贺江才是她们的主心骨,贺江这段时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一直任由事态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搞得小三怀着野种登堂入室,把贺婷恶心的都不想回家了。
“我想让她认清现实,让他们闹吧。”
贺婷想说什么,被贺静拦了:“你有主意就行,反正妈也只听你的,但过犹不及,她这一辈子都爱面子,现在她连面子都没了,她怎么活下去。”
“我知道。”
贺江叼着一根烟,刚想点火,想起这是病房,又把打火机给装回去。
母亲趁他们吃饭的间隙,摸到了水果刀,在手腕上狠狠划了一刀。
还是贺江吃到一半,突然闻到了血腥味,闯进去就看母亲吊着流血不止的手,旁边还有一把染血的刀。
贺江赶紧掏出手帕按住伤口,对发愣的二姐说:“去叫医生。”
“哦,对。”
人推进手术室,他们三人在外面坐了一排,心急如焚。
等医生出来,贺婷第一个冲过去:“怎么样?”
医生说:“人是抢救过来了,但很惊险,中间有两次休克,病人的求生意志很低,你们还是多宽慰。”
贺婷性子本来就急,现在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老三,不行,在这下去,妈人都没了,你快想想办法。”
吕秀琳睁开眼,发现还是熟悉的环境,刚想动就发现手腕上传来巨痛,上面绑着纱布,还渗出了不少血。
她怎么还没死?
“醒了?跟你打个商量,为了一个男人这么想死,行,我给你死。”
贺江揭开袖口,规整的卷起衬衣,露出健壮的小臂,他拿起刀,毫无犹豫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血当时就溅了贺母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