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双手放在口袋里,踩着泥土上的砖头走来走去。
孙临彬和他并排走在一起:“我忽然有点懂,你被老大告白时的心情了。”
“现在才知道,当时劝我有多智障了吧。”
白钰翻白眼,刀子不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孙临彬猛地吸了一口烟,被呛到了,磕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懂了,白哥我现在发现,你太强悍了,我他妈根本接受不了这件事。
长这么大都是我在追女孩子,第一次被一个男的告白!他图我什么?图我满身肥膘,还不能生孩子,这是脑壳有包吧。
以前一起泡妞,也没见他有这方面的倾向,真他妈见鬼了。”
白钰走得很慢,安慰道:“你以前还是挺帅的,五官干净、阳光,现在就是长胖了一点,又不影响你的颜值。”
孙临彬语气充满了怀念:“你说这话,不违心吗?以前我去酒吧,美女都排着队跟我打招呼,现在去酒吧,无人问津,这还不影响。”
“额……”
白钰转身,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跟记忆中的孙临彬对比,确实差得有点多,不是真朋友认不出来的那种。
其实脸只是微微有些圆润,轮廓和五官还是有点小帅的,主要是体型,和之前相差太远了。
“其实他和贺江不一样,贺江告白,那是要追到人,他可能就是想让你知道。”
白钰站在一块摇摇晃晃的砖上,周辞可能就是不甘心,觉得自己暗恋太苦,但也不是别人让他暗恋的。
“知道又能怎样?我都要结婚了,这个节骨眼让我知道,存心就是给我添堵。
我难道还能为了他,把我媳妇丢了,那我得有多傻,这个朋友是没法做了。”
周辞这人爱玩,所以孙临彬觉得和他能说上话。
年少的孙临彬喜欢追人的感觉,实际上没怎么谈,而周辞可是真刀实枪上场了。
“你别大动干戈,这样不是闹得大家都知道了。新娘才是婚礼的主角,别搞得乡里乡亲都在议论你和男人的事,闹得多不好看。”
“你说的对。”
孙临彬刚刚真的是上头了,只想着快点和周辞撇清关系,忘了这里有一群长舌妇。
哪家哪户发生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第二天大家都讲得津津有味,更别说这种大事,绝对是茶余饭后的笑谈。
他就算了,不能让自家媳妇受这种委屈。
孙临彬现在回想起以前和周辞的点点滴滴,心里就觉得反胃。
啊!
孙临彬觉得以后,再也没办法正视“好兄弟”这个词,男的女的都有危险。
“不行,我还是很恶寒。白哥,求心理疏导。”
孙临彬挎着脸,额头上写满了恶心、反感和抗拒。
这才是正常直男的反应。
只是觉得被男人喜欢,就浑身难受。
他被贺江亲不反感,不恶心,其实已经能说明问题,只不过他当时心眼是空的,没发现。
“你就当他不存在吧,别的,好像没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能阻止别人喜欢你。”
“不行,我别的我可以装,这事我装不了。”
孙临彬的反应和他有点像,不知所措、想要忘记但又忘不掉、想要解决但又没办法解决,这个事情如鲠在喉,难受。
“冷静,有可能周辞喜欢的不是现在的你,毕竟……”
白钰意味深长的视线上下打量了十秒,嘲讽的味道拉满了。
“嘶,你的嘴能不能积点德,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现在我自己都嫌弃自己,哈哈哈。”
“你嘲笑我的时候,并没有嘴下留情,我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白钰和孙临彬日常互损,他们大概就是所谓的损友吧。
孙临彬终于想通了,小白这个理由说服了他。
喜欢以前的他,那就没什么了。
下午吃饭的氛围,就没有中午好了,一整个死气沉沉,只有白钰要夹菜,偶尔和贺江说几句。
周辞酒醒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反正任何表示,孙临彬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孙临彬就想结婚、生子,一家人幸福美满的生活。
白钰和贺江吃完回房。
贺江拉起他的手,在长凳上坐下问:“下午去倒水,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就跟贺江,把周辞的事说了。
贺江沉默了几秒,用以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他,同时挑了一下两边的眉头,似乎在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没骗你。”
“不是,宝贝,你这消息太过惊世骇俗,让我消化一下。”
贺江都震惊了,所以白钰觉得自己震惊好像是理所应当的。
“不是,是周辞眼睛瞎了,还是京都的男人都死光了,他怎么可能看上孙临彬。
当然不是说孙临彬不好,只是他们的外形条件,确实不匹配。”
贺江在白钰的逼迫目光下,强行转变口风。
第二百一十八章 教你接吻
“可能周辞是喜欢孙临彬有趣的灵魂呢?”
白钰抽回自己的手,失去了贺江这个天然暖手宝,刚接触冷空气没一会就变得冰凉,他装进自己口袋里,缓和了许多。
这会天刚黑,白钰看着窗上反映出房间的影子,还有他和贺江紧紧挨在一起的身体,看出了神。
虽然他和孙临彬经常互怼,但白钰不喜欢别人贬低孙临彬。
而且外表也不是喜欢一个人的全部原因,可能是在某一刻,在某一个瞬间,突然的怦然心动。
那贺江呢?贺江喜欢他什么?这个问题,白钰一直没搞明白。
贺江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在他眼底只有三种人,小白、家人朋友和其他人。
而孙临彬介于其他人和朋友之间,这种八卦听听就忘了,贺江没什么好奇心。
“宝贝,我们还是别聊别人,还记得白天说过什么吗?”
“什么?”
白钰在走神,没听清贺江说什么,回过神贺江靠他太近了。
明明长凳有一米五左右,他们两个侧坐,地方绰绰有余,偏偏贺江把他逼到长凳的边缘,长凳翘了起来,要不是扶住了墙,他就要摔了。
白钰刚稳住身体,准备起来,被人抓手腕转过来,连带着身体也向贺江扑过去,双手被按着宽厚的胸膛前,抬头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贺江,心脏突然开始不规则的跳动。
贺江的眉骨很高,眉毛浓、长,眉尾向上挑,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不好相处。
贺江微敛着凤眸,看他的目光如海般沉静,但沉静背后却酝酿着惊涛骇浪,更像涨潮时的海水,冲击着沙滩的浪一层比一层汹涌。
贺江像水,他像沙。
水无处不在,一点一点吞噬着沙,从他的身到心。
“不是让我教你接吻,不想学了吗?”
贺江的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很哑,像颗鱼雷在他耳窝炸开,白钰瞬间就晕头转向了。
“学,但是……”
白钰惊呼,贺江突然站起来,长凳彻底失去平衡,他没有准备,没有任何支撑,只能下意识抓紧男人的衣服,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腿顺势缠住贺江的腰。
贺江跨着坐下,很快就把长凳压回去,他们面对面,跨坐在长凳下,白钰后背抵着瓷砖,看着眼前高大的阴影袭来,神经不自觉地紧绷。
男人的大掌扣着他的头,附身微微偏过头,靠近那一瞬间,白钰闭上了眼睛,感觉心脏仿佛停止跳动了。
“就这样,学会了吗?”
学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以为贺江要亲他,就把眼睛闭上了,完全忘了他们要干什么。
不过贺江没有任何动作,而是微微收回手,捉住他的手放在了宽厚的肩膀上。
“宝贝,别紧张,手搭在我脖子上,头歪一点,来吧。”
贺江双手撑着长凳上,抬高下巴,微微张着薄唇,一副等待被临幸的样子,跟平时有着天壤之别。
贺江放低了身体,他们现在的距离,只要白钰微微低头,就能吻到贺江的唇。
这短短几秒,白钰已经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口水,可是要亲上去,他有点茫然,要怎么做?
“我……”
贺江怕他害羞都闭上眼睛了,这对贺江来说,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以往都是自己占据主动地位,但这次贺江是被动的,闭上眼一切都是未知的,心里忐忑,有期待、着急,一想到是白钰主动还点享受。
只是贺江手都撑累了,迟迟没等到白钰,就睁开眼睛,眼神瞬间从锐利变得柔和,看着白钰为难的神色开口:“宝贝,你是不是不想学,那我们不学了。”
贺江期待了半天,心里挺失落,不过不想勉强白钰,准备起来,起来之前提醒白钰:“你坐好,我……”
脖子突然被什么拽了一下,唇上感受到了柔软的触感,带着玉米汁的清甜,让贺江一下就兴奋起来。
两人一触即分,白钰神情慌张,结巴道:“不、不是,我、我就是……不会。”
白钰被搞出阴影了,现在鼻子都是疼的,他怕又像白天那样。
“是我的错,没把我的宝贝教会。”
贺江沿用刚刚教白钰的动作,对着像涂了口红的唇吻了上去,温柔地亲啄,从嘴角到上嘴唇,再到下嘴唇,一下一下消除白钰的不安。
白钰没有这方面的惊验,所有的经验都来自贺江,只是之前他从不主动,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抗拒的。
现在他想主动,结果发现自己这方面就是一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