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血的浅红色水珠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滑动,越过锁骨、最终汇聚到最高最厚最饱|满的那处。
然后打了个旋儿,啪地滴到顾承宴的腹部。
这一下,烫得顾承宴忍不住要翻身挣脱。
见他又乱动,少年皱眉面露不快,单手就将他两只手腕握住、压向头顶。
然后少年盯着他,一寸寸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顾承宴压了压眉、耐心终于耗尽,他是看对方年纪小又受了伤,才一直忍着没动手。
但少年动作放肆,明显不知道什么叫越界。
他突然发力、用寸劲一挣,将双手解脱出来后,趁少年愣神重重推开他、翻身爬起。
要是内劲还在,顾承宴是很想点了少年的穴道给人直接放倒的。
毕竟在雪山中生存的,想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而且现下两人身上都没穿衣服,这么待着会让顾承宴涌起些不好的回忆。
他走到木施边,刚拿过沐衣套上一只袖子,身后就传来一阵疾风,顾承宴只感觉后背贴上了一片炽热的肌肤、腰也被紧紧圈住——
那种饱含力量的触感,让他隐约有点熟悉。
然而就这么一瞬迟疑,身后的少年又发疯将他扑倒,只是这次变成了顾承宴背对的姿势。
膝盖擦在粗粝岩石上,磨出好大一片红痕,痛得顾承宴终于忍不住要骂:
“你——嘶——!”
他话没说完,颈侧连接肩膀的位置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痛,痛得他几乎失声。
顾承宴趴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珠。
这少年竟、竟然在咬他。
尖锐的虎牙深深契进血肉,那样大的力度,简直像要生扯下他肩膀一块肉。
顾承宴疼得浑身发软,声音都止不住在发颤:
“你……你松口……”
这虚弱的尾音却不知怎地讨得少年欢心,他闷笑了声、依言松口,却并没放开顾承宴。
他落下唇瓣,一下轻一下重地舔吮着那个伤口,姿态亲昵讨好,力度却强势而不容拒绝。
顾承宴又疼又气:这小子发的哪门子疯?!
他缓了一会儿,正准备蓄势给少年掀下去再揍一顿,结果他们上方那个窄洞却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
身后的少年立刻放开他,转头焦躁地看向那个洞口,喉咙里不断发出低吼。
顾承宴来不及看,只飞速抓过衣衫快速穿起来,直到三匝腰封束紧、领口严丝合缝,他才松了一口气。
再抬头,就见少年伸长了手臂想攀着洞壁爬上穹顶,他的腿很长,十四五岁竟与顾承宴一般高。
只是——
爬了一半的少年脚底打滑,滋溜一声狼狈地跌落下来。若非有顾承宴站在池边稍挡了挡,八成他又要落水。
“你……”顾承宴张了张口,不等他话说完,少年又一骨碌爬起身,再次去攀住了岩壁上凸起的石头。
这山洞不算高,八|九尺,大约有两个人加起来那么高。半截往下靠近温泉的洞壁是粗粝的火山石、爬起来顺手,但往上靠近窄洞的半截,却都是光滑的青石。
且不说没有着力点,热汤上常年熏蒸的水汽还给那些青石蒙上了一层滑腻的苔藓。
除非是壁虎,或者有轻功,否则绝无可能爬上去。
顾承宴想劝,却发现那少年执拗得很,摔了好几次都不肯放弃,身上几处伤口崩裂出血也不在乎。
一面山壁不成就换另一面,还懂得拆温泉边的鹅卵石垫在脚下借力。
眼看距离洞口仅有一小段距离,少年估量了一下准备蹬腿跳过去,但支撑他的鹅卵石明显承受不住这下重踢,不等他完全跳起就塌了。
发生这样的急变,少年也反应迅速,他在半空中转身拽住突出的石头借力,勉强伸长手挂到了洞口。
不等他松一口气,湿滑的边沿就被他抠下一块青苔,他闷哼一声、重重摔跌下来,脑袋还正好磕在那块最大的鹅卵石上。
顾承宴:“……”
眼看少年昏过去了,顾承宴忍了忍,最终还是不忍心见死不救,走过去蹲下身检查了下他的脑袋。
探出去的手上没有染血,那就是还好、没摔破头。
头顶的狼嚎声依旧起伏不断,但其中渐渐夹杂有哀哀低呜,雪山上本就安静,岩洞又会无形扩音,所以顾承宴甚至听见了血肉撕裂、利齿嚼碎骨头咔嚓声。
——怪渗人的。
看看天色也不早,顾承宴怕大白马待在外面久了会被野兽吃掉,便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走了两步,他又忍不住想回头看看那少年。
结果扭头这下扯到颈侧伤口,疼得他一下五官紧皱,往回走的动作也跟着生生顿住。
伤口很深,但因少年舔吮过的缘故,已没有往外渗血,他抬手捂着伤口:
什么破孩子。
怎么乱咬人。
不过看少年湿漉漉躺在洞内人事不省,顾承宴最终还是走过去解下披风,再拨旺了火。
可出去骑上大白马后,顾承宴却沉默良久都没有扬鞭,最后在白驹好奇的目光下、他又反身进洞:
“阿白,你再等我一会儿。”
……
半个时辰后,顾承宴费劲地用双手环住少年的腰,半弓着身子一点点在雪地里拖着人往屋里挪。
少年掉进山洞时没有衣服,好在他和顾承宴身量差不多高,还勉强能套进顾承宴来时的衣裳。
——如果忽略那怎么也合不拢的领口。
本来顾承宴想用背的,但在山洞时他就试过,少年看着瘦,实际上搬起来却沉得很。
他也是没办法了,才这样圈着他腰拖动,拉拽之间,总是不可避免地要碰到大开领口下那团……
饱满圆|润、结实软弹的肌肉。
等终于给人连拖带拽弄进正屋,顾承宴也累得跌坐在地、双颊泛红。
——也不知是臊的还是累的。
重生回来这么久,顾承宴第一次觉得内劲溃散是个麻烦事,他简直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看着身上半湿不干、沾满了雪和泥的衣裳,顾承宴摇摇头,今天这顿澡算是白洗了。
少年还昏着,顾承宴缓了会儿就起身换衣裳,生火给屋子弄暖、擦干长发。
收拾妥自己,他才给少年拽到铁柱那临时搭的床上,烧水、取出药粉和绷带治伤。
少年身上的伤大部分是抓伤,轻的就一道血线、重的深可见骨,最严重一处在肩颈处,像被野兽咬下一块肉。
洒好药、缠上绷带,顾承宴拉高了被子,给明显起高热的少年捂好。
他是怕人什么都不穿在雪地里冻出个好歹,才好心给人弄回来,绝不是因为……
顾承宴轻咳一声挪开视线,也顺便抬起了压在少年胸腹上的手。
折腾完这些已是半夜,顾承宴也没了烤兔子的心思,只能先顺到西侧墙边。
——也就是那张箱子床的床脚。
戎狄人以北为尊,毡包帐篷内多是东圈放床桌,西圈放食物和炊具、猎具,顾承宴也跟着铁柱习惯了。
检查了一下灶膛里的火,顾承宴打了个呵欠,直接卧倒在床上。
睡了不多一会儿,他又被院内的嘈杂声吵醒,天还没亮,院中竟然传来一阵阵公鸡的打鸣声。
除此之外,竟还有马鸣羊叫和……狼嚎。
狼嚎?!
顾承宴一下清醒了,忙披了外衫、拿起火把推门出去瞧,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一道黑影从院中蹿了出去。
远远一看,是头体型庞大的狼。
它口中叼着一只已经死透的大公鸡,看见火光后,四爪更快地在雪中奔跑起来,很快就消失在圣山脚。
顾承宴皱眉,雪山别院的院墙铁柱临走前加固过,还专门加高了一截,这狼是怎么翻进来的?
他举着火把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这头狼还挺聪明,竟是从小院唯一一段篱笆墙进来的。
那里原不是院墙,而是坍塌的马厩,铁柱是用木板加篱笆编了底子,然后往上夯土做成的土墙。
大狼竟用爪子在墙上挠了个洞,咬碎了里面的篱笆钻进来,一口就咬死了两只大公鸡。
要不是顾承宴出来吓吓着它,两只鸡,它肯定是都要带走的。
看看剩下那只倒在雪地里没了气息的五彩大公鸡,顾承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拎着鸡脖子带回屋内。
——死都死了,不能浪费。
人都说老“母”鸡汤,顾承宴还没吃过大公鸡汤呢,也不知做出来好不好吃。
给食物顺到老地方,顾承宴这回是真困得眼皮打架,头挨着枕头就沉沉睡去。
而在他身后,躺在床上的少年却缓缓起身,湛蓝眼眸看清堆在他床脚的鸡和兔子后,又深深看向了熟睡的顾承宴。
少年嘴角一点点上扬,最后下床,俯身仔细嗅过三样东西后,将那只最新鲜的大公鸡拎起来、放到了顾承宴床脚。
而后,他拎起两只野兔,推门走入清晨的风雪中——
第11章
次日。
顾承宴睁开眼睛就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那只被狼一口咬掉脑袋的大公鸡不知为何跑到了他的床边,地上还有好大一滩渗出来的血。
顾承宴皱眉,从床上坐起来不住地揉捏山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