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狼主的二嫁国师 第74章

两次都没能放倒对手,而且还是个看起来这么弱小的对手,勇士脸上无光,就连围观众人都发出了嘘声。

他瞪着顾承宴,不知对方用了轻功,只当是运气好,或者中原人娇小、方便闪躲。

勇士思虑再三,决定伸展双臂、防止顾承宴闪躲,一下扑上前就要将这中原人立毙身前。

顾承宴一直在观察他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见他着急,便突然以一白剑连点在他肩上:云门、气舍二穴。

勇士只觉手臂一阵麻痒,还未反应过来,顾承宴就矮身与他错开,根本没让他沾着一点儿边。

顾承宴内劲溃散,也经不得长时间的消耗,趁勇士因惯性向前扑,他一白剑在手转了个剑花、以剑柄点勇士后背。

他没用多少力,只以寸劲急送,勇士感觉被人从后重重推了一把,然后就脸朝下狠狠摔在地上。

面庞、手脚、肩膀全部着地,无论是按照哪种戎狄摔跤规矩,都已是输了个彻底。

顾承宴收剑,挪步垂首看向勇士:“你输了。”

勇士满脸不可置信,仰头看他时脸都憋红了,又是羞愧又是难堪,“……再来!”

顾承宴却不和他打了,默默后退一步道:“刚才你们不是说了,只要我能挡下一招,就算我赢么?”

“我如今,可是已经挡下了他足足三招。”

捏古斯兄弟早看呆了,直到顾承宴发问,才恍然回神叫住那个勇士、让他退下。

勇士在一片嘘声中讪讪下场,顾承宴则回头让巴剌思部的勇士去取走那柄长弓。

“怎样,还来么?”

捏古斯兄弟此时已经有些犯悚,但他们身后的一众勇士却不太服,纷纷嚷嚷着要上前一试。

赛赫敕纳压着眉、心砰砰直跳,生怕顾承宴出什么事。他一边担心,一边已暗暗给捏古斯部记了好几笔。

“遏讫,这……”左右兄弟还算没完全失去理智,汉人遏讫明显是个高手,犹豫再三后,他们道:“我们比摔跤,您……您这不是用了兵刃么?”

顾承宴就知道他们要这般讲,便是痛快地给一白剑丢向赛赫敕纳,“接好。”

赛赫敕纳接剑,不确定地看向顾承宴,乌乌的剑法很厉害,但摔跤……

顾承宴只是对他粲然笑着,然后转身,“既如此,我们正经比一回?”

捏古斯部勇士的战意都被挑起来,纷纷跃跃欲试想要上场,最后是其中一个看着肌肉很结实、个头也不高的勇士上前抱拳拱手与顾承宴一战。

“请——”顾承宴错步,双膝微屈,右手背在身后,左手亮出来微微曲肘做出一个亮相姿态。

那勇士看他一眼,突然爆发冲上来、腰一弯就伸手想抱顾承宴的腰,妄图用蛮力给人推倒。

一众捏古斯勇士们也高声叫唤想给自家兄弟助威鼓劲儿,王庭这边的勇士则是提心吊胆地盯着顾承宴:

这是戎狄摔跤里比较需要速度和力量的一招,很多勇士练习三五年都不一定能成功。

即便成功学会了,也很容易在实战的时候因为冲锋的时候用力太猛、反会将自己摔在地上。

他腰间系着好几条恩吉希,一看就是部落里摔跤的顶尖高手,这招一定成功过很多次。

就连那牙勒翟王都忍不住摇摇头,和坐在身旁的穆因说:“遏讫……这局怕是悬了。”

穆因瞟了一眼,根本不在意,还伸手抓了前面一条烤羊腿来啃,“您就瞧好吧!我师父绝不会输。”

那牙勒翟王皱皱眉,正想说小王八羔子不要轻狂,结果面前的案几传来咚地一声巨响,他一抬头,就看见那勇士不知怎地竟被甩到他们的桌前。

那牙勒翟王:“……”

莫说是他,就连那勇士本人都不敢置信,连连抬头确认了三回,还看看自己的手,以为这是在做梦。

顾承宴偏偏头,轻笑一声收势:“怎么样?还来么?这局我没用兵刃,应该算我胜了吧?”

捏古斯兄弟:“……”

“是邪|术!”一个捏古斯部的勇士突然大叫起来,“这肯定是中原邪|术!”

邪|术?

顾承宴闷笑一声,“怎么许你们用西戎传下来的虐俘招数,就不许我用中原的武功?”

听见“西戎”二字,那牙勒翟王啊了一声,巴剌思部和阿利施部的勇士们也纷纷恍然:

“是西戎的断骨之法!”

“他们怎么会用西戎的断骨法?西戎不是早灭亡了吗?而且之前就提过不能在摔跤比赛里用这个!”

“不公平!这场比赛不公平!赶他们出去!”

王庭勇士们不满地怪叫起来,尤其是巴剌思部的一众勇士,他们叫嚷着就上前推搡:

“滚出去!我们不欢迎你们这样的小人!”

捏古斯兄弟面红耳赤,挣扎着想要解释,而老梅录也适时站起来,“沃、康,你们过分了。”

老人一步一步走下来,气势和威压十足:

“我是收着鹰讯才让你们进入王庭,本以为你们是真心来恭贺狼主即位,没想,你们竟是来闹事挑衅。”

老人摇摇头,正想说什么,赛赫敕纳就再也忍不了一刻,自己走过来挡在了顾承宴前面:

“若捏古斯部不是诚心恭贺,那便请你们翟王修书、下鹰讯,我不介意有第二个札兰台部。”

这话就说的有些重了,顾承宴都摇摇头,让小狼崽不要这样凶人,可他哪里知道赛赫敕纳的心情——

他家小狼都快被吓死了,顾承宴每打一场,他的心都七上八下,简直是比对战棕熊还紧张:

捏古斯部可恶!

赛赫敕纳大踏步上前,将顾承宴整个拉到身后,“你们最好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不然——”

他挥了挥拳头,刚才的警告他说到做到,打仗他不怕,但谁欺负乌乌,谁就要千百倍地付出代价。

捏古斯兄弟这次总算是慌了,他们着急跪下,坦言自己也是听信了传言——

“主上,我们部落绝没有半点不忠的意思!我们、我们只是……”

康、沃两人对视一眼,看看赛赫敕纳又看了眼被他护在身后的大遏讫,犹豫再三还是小声道:

“我们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两兄弟也不管是不是丢脸了,只能将他们听到的传闻和担忧悉数倒出——

赛赫敕纳听了一会儿,发现这件荒唐事竟然又和那女奴有关,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再生气也罢,赛赫敕纳并不会像先狼主一样拿着王庭勇士和奴隶们出气。

他胸膛起伏两下后,猛然转身拖长了声音叫顾承宴,“乌乌——”

当初他就该给那女奴送走,真是平白多出来这么些事,还险些伤及漂亮老婆。

顾承宴哭笑不得,小狼崽当真是一点儿不要面子,当着这么多人撒什么娇?

老梅录咳了一声,让捏古斯兄弟起来,然后简单解释了那女奴的去向。

知道他们的担心根本是误听谣传后,捏古斯一众勇士脸上都多少现了赧色,尤其是那个不分青红皂白杀了巴剌思一员勇士的。

他们不尴不尬地跪在宴会中间,王庭勇士们也不欢迎他们,阿利施部翟王也瞧不上他们、不愿让他们坐。

捏古斯兄弟实在无法,只能再三道歉、留下了那一整筐的良弓,又许下重诺会再送东西来弥补,才灰溜溜地离开了王庭。

那牙勒翟王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良久后才端起酒碗慢腾腾抿了一口,“你……算你小子走运!”

他没想到中原的汉人这么有本事,更没想到这位大遏讫竟还知道这么多戎狄旧事、能看出西戎的断骨法。

穆因得意极了,哼哼两声后也端起酒碗、碰碰翟王的,“老头,你的老脑筋要改一改了。”

至于顾承宴刚才使的那一招,穆因才不打算告诉别人——中原武功博大精深,他们都不懂太极的厉害。

顾承宴牵起赛赫敕纳的手拉人回到桌案上,亲自捏了枚樱桃喂他,“好啦,阿崽不生气。”

赛赫敕纳撇撇嘴,气呼呼地咬樱桃核:

哼,乌乌根本不懂!

倒是众勇士被顾承宴刚才亮的那一手惊艳到,几个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终选出一位做代表,上前给顾承宴敬酒:

“遏讫,我、我们敬您!”

他们脸上带有赧颜,一是为之前私心里看不上汉人、瞧不起这位嫁过来的汉地国师;二是为他们传的那些不干净言语。

草原民族敬重英雄,顾承宴虽来自汉地又是他们的遏讫,但——伯颜部的先祖,不就是一位英勇的夫人。

勇士们目光灼灼,看向顾承宴的目光赤忱坦荡,还有好些在嫉妒穆因可以拜顾承宴为师。

然而,顾承宴刚伸手想去端酒碗,赛赫敕纳就从旁不客气地挡下:

“乌乌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几个勇士愣了愣,倒确实想起来——

这位遏讫来到王庭时就生了好重一场病,也是因为那场病,先狼主才会给他送到极北草原上。

“呃……那我、我们……”

最前头的小勇士急出了满头大汗,而他身后的一个勇士则上前来,机灵地说出一句:

“那、那就请遏讫‘以茶代酒’?我们、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蛮佩服您的。”

顾承宴刚想开口说什么,赛赫敕纳就直接面无表情截口:“王庭没有茶。”

顾承宴:“……”

勇士脸都涨红,“那、那汤也是……”

顾承宴实在看不下去,掐了小狼崽一把后,对着那一众勇士笑了笑,“不如让你们主上代我喝吧。”

说着,他顺势就给酒碗塞到了臭小崽手中。

赛赫敕纳抿抿嘴,虽接了酒碗,但在举起酒碗的前一瞬,却忽然顿住。

他看了一眼顾承宴,然后当众摇头道:

“不,我不能喝。”

勇士们再迟钝,也终于意识到狼主在生气了,他们尴尬地站在坐席前,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

“乌乌不喜欢我喝酒,”赛赫敕纳大言不惭,“我要是吃醉了回去,会被他揍的。”

勇士们呃了一声,眼睛飞快眨动,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赛赫敕纳还尤嫌不足,故意压低了声音、竖起手掌半挡在顾承宴那一侧:“而且会被揍得很惨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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