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霸道渣A被柔弱下属逼婚 第95章

他开口:“秦总,我知道让你出这笔钱你不太乐意,我跟你没有任何矛盾,那些旧怨都是路易斯和理查德造成的,我只是试图保住大多数人的生活。”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理查德的那个儿子。”文森特说。

秦珏抬眼看过去,这段时间折腾得人仰马翻,但理查德始终把那个孩子隐藏在视线之外,隔绝一切真心假意的窥探。

“他怎么样了?”秦珏问。

叶文桢闻言瞥了秦珏一眼,秦总这突然一问让叶律心里七上八下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文森特这是在打感情牌,秦总如果此时心软,那就是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了。

文森特摊手,无奈道:“理查德资助了一个实验室,一直在研究新的治疗方法,现在有点初步的研究成果,但效果稳不稳定,谁也不知道。”

“理查德进去之前把那个孩子托付给我了,实验疗法很昂贵,实验室也需要经费,黑天鹅现在财政状况你应当也有所耳闻,那孩子现在基本上全靠烧钱续命了。”

“秦总,你看,大人做过的事情自有他们的报应,但稚子无辜。”文森特轻声叹息。

“嗯。”秦珏点头。

这一声“嗯”让叶文桢几乎要忍不住出言提醒秦珏注意自己的立场了。

“有一点我希望双方明确,我们秦总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那个小公子的事情,而且理查德家族臭名昭著,谁能保证小公子对家里大人的所作所为全不知情?你们不要道德绑架。”叶文桢说。

“而且我们现在聊的就是大人的事,文森特,不要偏题。”秦珏接着说。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叶文桢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去。

“那我们还是就事论事吧,其实我方也草拟了一份和解方案,不妨我们一起来看看。”叶文桢微笑。

“你们之前不是已经提过方案了吗?”对面的律师脸色很难看。

“但那是之前,我们需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朋友。”叶文桢说。

这份由秦珏提出、叶大律师草拟的新和解方案更加苛刻,原先黑天鹅定下的天价违约金被秦珏砍成人道主义补偿款,现在干脆连补偿款也没了,就给黑天鹅剩下一个空架子,寥寥一笔小钱供他们遮遮面子。

几乎把黑天鹅赔了夫人又折兵写在了纸面上,虽然现在两家公司各自陷入泥潭,但很明显黑天鹅的处境更加紧急。

换言之,长风科技还可以再耗一会儿,但他们耗不起了。

“条款细则全都可以商量,我们慢慢磨合,实在不行的话,各自递交材料准备开庭也是可以的。”叶律说。

文森特脸色铁青,捏着那几张纸手上青筋鼓起,但他没办法,甚至如果完全摒弃立场和私心,他也认同秦珏的处理方法。

本就是理查德作恶在先。

秘书给叶文桢添了一杯茶水,叶文桢悠哉悠哉地等着文森特天人交战,她早已准备好了各种应对方式,只等和对面这几位过招。

半晌,文森特吐出一口浊气,肩膀垮下去,声音轻到不能再轻,说:“就这样吧。”

他本就是临危受命,尽力争取从秦珏这要钱救命,但来这一趟之前他就隐隐能猜到,他根本无力回天。

文森特在文书上签字,手指发抖,写出来的字丑陋之极。

“秦总保重,我们有机会再合作。”文森特起身,说场面话,虽然他心知大概率不会有以后了。

秘书礼貌相送。

“等一等。”秦珏忽然开口。

“理查德的小孩……他能痊愈吗?”秦珏问。

“现在看来,只能勉强维持疾病不再继续进展,但未来科技进步,会出现什么转机谁也说不好。”文森特苦笑。

事实未必有如此乐观,但文森特的表述下意识规避了不好的可能,指向渺茫的光明未来。

对黑天鹅的反击大获全胜,但秦珏神情依旧沉重,文森特的几句话感情牌确实精准地击中了秦珏的心。

孩子,重病,无力感,都是秦珏需要用一生走出来的樊笼,哪怕远隔千里素未蒙面,她也很难坦然接受一个幼小生命的痛苦离世。

“跟我们解约之后,你们《猎魔》这个ip还要继续做吗?”秦珏继续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文森特低头缓缓道:“做还是要做的,我们物色了新的合作方。”

“是哪家?”秦珏问。

按说谈解约的时候忌讳说下家,但黑天鹅这位倒是看得开,他苦笑是有原因的,因为……

“是和你们这边的雷霆游戏。”他说。

秦珏一愣,继而能够理解,毕竟从黑天鹅收到的项目书来看,除了长风科技以外,最好的应该就是雷霆了。

“你确定他们能毫无水分地执行计划吗?”秦珏问。

“我愿意相信,最重要的是,他们最快。”文森特说。

秦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又是幼稚的一厢情愿了。根据秦珏和雷霆游戏短暂的几次打交道经历,秦珏很难有文森特这样的相信。

如果《猎魔》改编再出问题,他们还有钱继续给非亲非故的小孩烧钱续命吗?

“你把实验室的联系方式给我,让他们准备一份详细的研究治疗方案,我会找人评估。”秦珏说。

“你这是……”文森特愣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资助他们实验室?”文森特问。

“根据评估结果,可行性充分的话,我会考虑以个人名义分阶段资助。”秦珏说。

这是能保证钱用在正确地方的最好方法。

“好,好,我这就让他们负责人联系你。”文森特很高兴。

这一趟终究不算白来,文森特进门时愁云惨雾一片,虽然在秦珏面前吃了大败仗,但出门时竟然感觉心胸都开阔了不少。

然而关起门来,叶大律师有话说。

“秦总,长期资助实验室的开销可不小,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至于吗?”叶文桢问。

“还有,那孩子出生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家庭,你有多大把握能感化他长成一个好人吗,你不把养虎为患恩将仇报吗?”叶文桢问。

“叶律,出身不是他能选择的,但我希望他能长成一个好人,我难道不能保留一份希望吗?”秦珏反问。

叶文桢哑口无言。

她们都不惮以恶意揣测世人,但尽管见惯人性丑恶,秦珏仍旧希望善良与美好存在。

伶牙俐齿从无败绩的叶大律师沉默了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轻声说:“秦总你还真是……算了,随便你。”

-

济华医院旁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于牧下了晚班,坐在面向窗户的木制长桌前发呆,桌上,是一杯已经不再冒热气的关东煮。

她主动约了莫荃见面,这很不寻常。

莫荃的工作地点在天耀国际酒店,距离济华医院不近,下班时间赶上晚高峰,要开车过来得先在路上堵一个小时起步。于牧坐在窗边看着车流拥挤,各个屁股后面亮着红灯,从街头挪到街尾,足以让天色从黄昏朦胧到彻底暗淡。

于牧自我审视了一下,发现她和莫荃每一次在外面见面,时间地点都是以她方便为主的。

她约莫荃出来,似乎应该先问一问莫荃是否方便,而不是直接通知她时间地点,让莫荃想办法协调自己的时间。

莫荃挺忙的,被人打得脑袋缝针,也不过在医院里躺了三天,就急着回去处理公事了。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于牧努力地回想,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一个明确的分界线,好像莫荃就一路吆喝着要努力要进步,现在回过头看,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真的变了很多。

从莫荃变成莫总,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靠家里庇佑能随心所欲胡作非为的二世祖了。

墙上的电子钟时针位跳了一位数,于牧终于等来了她要等的人,莫荃开着和便利店格格不入的商务豪车,围着这家店转了三圈才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停车位,把车停下,满脸雀跃地走向于牧。

穿得很正式,看上去就像是刚见完重要客户赶回来一样。

“晚饭就吃这个?”莫荃指了指于牧面前的关东煮。

于牧心不在焉地点头,实际上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莫荃掏出手机,边刷边开口:“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很有特色的日料,我定个位子。”

“不用麻烦了。”于牧说。

莫荃动作停住。

“我之前在济华实习,那时候就喜欢跟朋友一起坐在这里吃关东煮,我记得那时候是冬天,喝一口热乎乎的味精汤,整个人都好像活过来了一样。”于牧说。

陈年旧事了,现在的于主任和便利店里啃饭团吃关东煮的小年轻格格不入,甚至,现在天热起来了,根本不适合热乎乎的关东煮。

莫荃停顿了片刻,把手机收起来,去收银台选了几个串,也捧了一杯关东煮回来。

“我上学的时候也喜欢吃这玩意。”莫荃说。

她把纸杯搁下,打量于牧的侧脸,于主任一向是目的明确眼神坚定的,但此时,她看上去正在茫然彷徨。

“有心事?”莫荃问。

于牧转过头来看她,沉默不语。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于主任竟然能想到找我倾诉,看来我果然成熟了。”莫荃故作嘻嘻哈哈。

城市灯光下,于牧认真地描摹莫荃的眉眼,鼻梁直挺,眉眼立体,就是额角好像还是留疤了,仔细看能看见小小一条。

莫荃没有拿头发遮挡,她估计还感觉很自豪吧,于牧忍不住这样想。

其实,莫荃是个挺纯粹的人。

“莫荃,我给你说件事,我之前申请的M国心脏病学会罗斯研究室的博士后,我成功了。”于牧说。

莫荃一愣,缓缓扬起唇角笑起来。

“好事啊,恭喜。”她说。

“你好像不是很惊讶。”于牧盯着莫荃的眼睛,说。

莫荃干笑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坦白:“其实我加了你科室规培生的微信,我已经从她朋友圈看到了。”

“是吗,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于牧问。

“是,我想给你准备一个庆功宴,但最近几天太忙了,我不想交给手底下人去办,但我又实在抽不开身。”莫荃说。

于牧轻笑:“没事的,我又不喜欢铺张浪费。”

莫荃沉默了,难得没有接上话,她的厚脸皮此时似乎凭空消失不见,连笑容都很难坚持下来。

沉默中,呼吸清晰可闻。

M国的研究室,意味着离开江城,远渡重洋,从此和她相隔十几个小时的时差。

她心里很清楚,所谓的忙不过是一个托辞,她很难如她所说的那样真诚而热烈的欢送于牧去追求崇高理想,所以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今天于牧主动约她出来。

来之前,莫荃就猜到了于牧要说什么,其实以她们两人的关系,于牧并没有必要一定告知莫荃什么,所以于牧愿意约她出来好好说说这件事,莫荃告诉自己,她应该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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