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是不是一位称职的神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评价,但是蒙德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国家,这里自由开放,其中定然也是受到了那位神明的影响,更何况……
钟离和温迪都是最初的尘世七执政,古老的神明一同见证过那个时代,有时候他们的思想也是能够产生共鸣的。
“你能看清吗?”钟离接过宴道手中的灯,牵着他的手往回走着。即使在两人的关系中,宴道是担任那个照顾对方的那个人,钟离却也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担忧。
对宴道来说,一开始模糊的视野确实让他烦闷了一段时间,但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又不是真的瞎了,他还能看到一点东西,但是在昏暗的夜里,他确实跟个瞎子没什么区别。
“来的时候我已经将路记下了,就算闭着眼睛我都能顺利的走回去。”
所以,他是看不清的,这样说只是想让钟离少一些忧心。
钟离没有再说话,他的沉默就像是宴道身上的白色一般,变成了飘荡在这夜色中的新雪。
两人走在蒙德的街巷中,只是没走几步就好像发现了什么。
“有什么人?”宴道皱起了眉毛,有人在暗处看向这边。
“愚人众。”
只不过两人都继续往前走着,并未因暗处的人而停下脚步。
宴道模糊的视线中只有钟离手中那盏灯的的光,对暗处的那人也有了些许思索。
愚人众可不会轻易对人产生兴趣,即使那人隐藏的无比好,也依旧挡不住那视线中的冰冷,犹如暗中盯着猎物的蟒蛇。
可这次,谁又是猎物呢?
第53章
愚人众的出现就仿佛是夜晚的幻梦, 之后的几天里,他们没有再次感受过愚人众的动静。
温迪就住在两人的隔壁,时不时也会上门拜访, 只不过温迪的拜访和别人的拜访多少有些不同。
每次来拜访, 他都会举着两个红苹果,送给宴道和钟离,只不过他自己又嘴馋, 两个苹果最后都进入两人温迪的肚子,顺便还会问宴道借些摩拉去买酒喝。
不过温迪也不是只借不还,有时候他会带来上好的工艺品和古董, 远远要超过他借走的那些摩拉,而钟离又恰好喜欢那些东西,宴道只能在多给温迪补些摩拉
温迪有些自来熟, 也不怯场,比起自己熟悉的钟老爷子,他如今对宴道的好奇更深,前来拜访时也会时不时将话题向宴道身上引。
只不过宴道对于温迪的热情表现的很平静,甚至有时看向温迪的眼神中都含着满满的深意, 看的温迪脊背发凉。
所以,趁着宴道出门,温迪把钟离拉到一边盘问起了他。
“宴道是怎么回事, 那看我的眼神怎么如此渗人。”
“……魈作为小辈十分讨他欢喜,之前不知从何处听说了你曾诱骗魈喝酒的事,大抵他心里……”钟离丝毫没说是自己说的, 只是嘴角挂着笑, 看向温迪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有些莫名的好心情。
“那是误会, 我哪里知道璃月的酒那么上头。”温迪真恨自己天天往人家里跑的行为,他怎么就这么爱找乐子呢,这下子好了,他自己个坑了魈那么乖的少年,宴道怕不是要把自己给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回来的宴道推开门却并未见到温迪,只留下钟离在看蒙德的游览指南。
说实话,宴道并不讨厌温迪,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敬畏这位神明的,只是这些某位落荒而逃的神明并不知道就是了。
这两天,钟离和宴道走遍了蒙德大大小小的地方,星落湖、风起地,包括龙脊雪山,两个人说走就走,日子过的十分惬意。
只是蒙德城里出现了一件意外,事后听温迪说起,倒是让宴道挺注意的。
听闻凯亚傍晚醉倒在街上,路过的一位至冬女商人就让人把他带走了,因为是当街带走的,大家都以为那人是好心把人送回去,只是没想到那位女商人居然是看中了凯亚的身体。
可怜的凯亚,像是因为好奇将酒袋中的至冬酒喝的一干二净,烧的心肝肺直哆嗦,在街上醉倒之前让人去晨曦酒庄通知了迪卢克来捡尸,只是没等到迪卢克他自己先是被迷恋他美色的至冬富婆带回了歌德大酒店。
但也幸好迪卢克及时赶过来了,从街边人的口中知道了情况,只身一人前往歌德大酒店,把差点失身的凯亚给带了回来。
这件事本该无人知道的,毕竟迪卢克再怎么对凯亚有意见也不会那对方的名誉开玩笑,但偏偏温迪知道了这些。
温迪喜欢有趣的事情,凯亚之前可是看过他不少笑话,所以偷偷打探到这件事情的他连忙就分享给了钟离和宴道。
不过温迪也嘱咐两人千万别告诉其他人,要不然凯亚说不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宴道听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时还有些怔愣,虽然自己心里也清楚看别人笑话不太地道,但真的很好笑啊。
迪卢克一个人将凯亚带回了晨曦酒庄,面色还有些阴沉,而凯亚却睡的正香,似乎还做起了美梦。
迪卢克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晚去了一步,凯亚怕是被吃的连根骨头都不剩。
凯亚喝的是至冬酒,迪卢克掌管着蒙德近九成的酒业,之前也不是没有至冬的商人来谈关于至冬酒的进口合作,但迪卢克亲自喝了点,当天就醉晕过去了,醒来的他果断的拒绝那次合作,因为他笃定蒙德人喝不惯那东西。
只是没想到,今天凯亚却喝了整整一酒袋,没错,正是宴道送出去的那一酒袋。
宴道在收拾东西准备和钟离外出露营,但突然感觉脊背一张发凉,生怕自己感冒的宴道连忙套了件厚厚的衣服在身上,顺便还叮嘱钟离注意保暖。
钟离看着场外明媚的眼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凯亚醒来了,一睁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装饰,这是他在晨曦酒庄的屋子,虽然加入骑士团之后就很少住在这里了,而这些装饰还是如此的熟悉。
刚醒来的怔愣消失后是铺天盖地的头疼,记忆渐渐回笼,只是他被那至冬富婆带走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没了意识,丝毫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稍微整理了一下,凯亚就揉着酸胀的头走出来了。
在客厅翻看账本的迪卢克察觉到了下楼的凯亚,语气十分不善的开口。
“凯亚先生看样子还沉醉在酒精的愉悦下吧。”
凯亚知道自己让迪卢克来接自己肯定是让他不高兴了,只是那个情况下他也只能想起迪卢克了。
“如果迪卢克老爷所说的愉悦是指宿醉一夜的头痛欲裂,那我十分想将这份愉悦送给您。”凯亚的语气轻佻,丝毫没注意到迪卢克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我就不用了,还是留给您吧,这不也方便你被不认识的人带到酒店里,找我不久直接坏了您的好事吗?”
这话凯亚是越听越奇怪,他好像霎时间反应过来了。
迪卢克冷哼了一声就站起身离开了。
而凯亚出声叫了几次迪卢克,对方都没理他。迪卢克平时还是很正常的,但自己要是做出了什么不好的是事情,这个家伙就一定会跟自己冷战,跟小时候的他完全不一样了。
后来得知自己遭遇了什么的凯亚也是一阵后怕,回到骑士团之后立即像琴团长提出策划一起预防拐带的活动,最好是能把旅行者叫回来参加,他一定要向蒙德人普及相关知识,要不然其他遭遇毒手的人可不像他这么幸运了。
那位对凯亚下手的至冬富婆像是盯上了凯亚,经常派人去西风骑士团送些鲜花之类的,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骑兵队长凯亚现在正在被一个至冬的女商人追求着。
只是这份追求让凯亚十分苦恼啊,迪卢克已经好几天嘲讽他了,甚至闭上眼都能想起迪卢克戏谑的眼神,让凯亚备受折磨。
于是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凯亚出门都不敢再穿自己那件低胸上衣了,只能在里面穿上一件白衬衫,扣子扣得整整齐齐的。
街口的花痴唐娜对于改走禁欲系的凯亚又开始内心纠结了,她是选迪卢克姥爷好呢?还是选暗夜英雄呢?可是现在看来凯亚也很不错啊……
她真是太难了!
*
宴道背着一大堆东西,带着钟离出去野营,他兴致勃勃的挑选了一大堆东西,也花了不少钱,饶是花钱大手大脚的钟离看到他买的这么多露营物品还是有些吃惊。
钟离很喜欢蒙德的草地,从那里抬头看向天空时会让人感受到自己如此渺小,就像一个普通人一般。
宴道将帐篷搭建好,钟离在附近清扫起了魔物,两个人一同使力,进度倒是快了不少。
野外很安静,对于不常在野外露宿的两人,这样的生活倒是还算有趣。
偶尔他们在路上会遇到冒险家,他们的生活风餐露宿,却能开心的将所见所闻说给路过的人。
也许就像是钟离所说的,人从不是神的附属品,人的力量和决心地不可估量的。
“这几天蒙德城内的愚人众变少了。”钟离回来之后就坐在一边,看着宴道灵活的处理食物。
宴道顿了顿,想起了那天晚上的视线,他能肯定,那道视线的主人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角色。
“难不成和我们有关?”
明明神之心已经被愚人众拿走了,为什么还会注意到他们?
钟离普通人的身份隐藏的很好,在璃月北国银行的势力十分庞大,并且那幕后之人也十分了解钟离不会突然做什么,只是现在却与他们预想的相反了,也或许愚人众的举动并不是针对钟离。
“过些时日我们也该回璃月了,也许如今的异样只是与蒙德有关。”
宴道点了点头,他们在蒙德待的时间也足够长了,确实是时候回去了。
蒙德的夜都充斥着一股葡萄酒的香气,昏暗的光线下似乎站定着什么人,腥红色的眼睛注视远处的虚无,咧嘴轻笑。
“绝佳的材料……”
在两人离开蒙德之前的某个晚上,宴道一个人走在街上,他要去买一瓶苹果酿带回去。
手中拎着的灯盏散发着浑黄的光芒,宴道的视线中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光,幸好他已经将这附近的路摸熟了,而卖苹果酿的店家也到处都是。
“站住!”远处传来了惊呼,宴道停住了脚步,听到了几道忙乱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宴道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头打算换一条路走,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加快脚步,他的怀里就撞进来一个人。
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气喘吁吁的弓着腰,双手死死抓住宴道身上的衣服。
“救救我。”孩子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被粗糙的砂砾打磨过一样。
宴道看不清那个孩子的模样,只能映着手中的灯光看到他一头浅色的头发。
宴道抬手将孩子推开,面上并未露出丝毫的怜悯,察觉到那孩子紧张焦虑的视线,宴道伸出手将他拎了起来。
追着那个孩子出来的两个男人来到了巷子里,可这里面只有一个正走着的成年男人,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人,转了一圈他们只能悻悻离开。
确定人已经离开,宴道将房顶上的小孩子拎下来,平稳的放到地上。
“谢谢你……”瘦弱的孩子直勾勾的看着身前的人,而宴道却弯下了腰,靠近了那个孩子的脸。
宴道与那孩子的距离只有堪堪几厘米,极其近的距离让宴道大致看到了他的脸。
昏暗的视线中,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就像是镶嵌在邪恶石像上的红宝石,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你是谁?”
第54章
宴道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差, 他的手里还带着一瓶苹果酿。
“发生什么事了吗?”
“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小孩。”将酒放在一边,宴道揉着脑袋。
钟离走到他身边,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眼眸中带着些许担忧。
“你怎么了?”
“有点头痛。”他皱着眉, 指节按压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