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
宴道也不是不好奇须弥的酒是什么味道,但是他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喝了一点,他今天就得在酒馆里睡了。
“真可惜了,须弥的酒和璃月的酒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卡维面前已经摆放着几个空酒瓶了,面上还带着点红晕,看起来已经喝了有一会了。
“是有什么心事吗?”
“不,是高兴的事,艾尔海森不在,最近我的心情多提多舒心了。”卡维说话都已经有些大舌头了,和他相熟的提纳里只能劝他少喝一点。
“赛诺带着风纪官去执行任务了,本来说昨天会去化城郭看柯莱的,但一直都没有消息,所以我就来须弥城看看,正好看到了卡维在这里喝酒。”
艾尔海森不在,提纳里也不放心卡维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我知道他们去什么地方了,是一起的,不用担心。”
宴道点了一杯饮料,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有点甜过头了。
“你知道?”卡维坐起身,看向宴道,似乎对那个任务很感兴趣。
“嗯,但是我答应了要保密。”宴道只能歉意地笑笑,卡维的眼中清明尚在,看起来还是担心艾尔海森的。
卡维缄默,他也知道艾尔海森的能力很强,但是这么久不回来还真是让他忍不住多想了。
“不用担心,跟去的人很多,也没什么特别危险的东西,顶多就是……有点古怪。”
听到了宴道这么说,卡维和提纳里都松了口气。
“在下有一个问题。”
两杯满满的酒被钟离喝得一干二净,只是他看着空了的杯子,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
宴道摸了摸自己有点烫的脸,看向了一遍的钟离。
“这个酒里有什么?”
“哦,这是老板的私酿,叫什么风情海水,放了海生物和香料,基酒是须弥的果酒,层次复杂。”
海生物?
宴道看向捂着嘴的钟离,眨了眨眼睛。
“你喝的这个叫白水,好像也是酒来着,刚刚看你点这个,还以为你是喝不惯味道重的酒,原来是喜欢这样的啊。”
钟离&宴道:……
钟离总觉得口腔中有一股无论如何都散不去的腥气,就好像鲜活的海洋生物在他的口中蠕动。
“喝点这个。”宴道自己脸红得不得了,看到了钟离的样子就知道他也不好受,幸好他点的这杯味道重却不怪异。
宴道端着酒递到钟离的面前,钟离就着宴道的手喝了两口,提纳里和卡维看着两人,只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无比奇怪。
“压下去了吗?”宴道抬起一只手摸着自己侧脸,有些乏力。
钟离的舌尖被过分甘甜的味道占领了,看着宴道通红的脸和紧张的神色,钟离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去吧。”
宴道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手中杯子里的液体也洒了些许出来。
钟离拿过他手中的杯子,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转头看向提纳里和卡维。
“我们就先离开了,酒钱算我们的。”
两人也没拒绝,就这么看着两人搀扶着离开酒馆。
卡维收回视线继续喝酒,提纳里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但也并未太在意。
宴道喝醉酒时会变得格外沉默,但是却又十分乖巧,以前的时候,马科休斯和归终会把他灌醉,然后戏弄他玩,有一段时间里,钟离很羡慕马科休斯和归终能对宴道如此那般。
早期时,宴道是惧怕身为魔神的他的,即使后面他们心意互通,宴道对摩拉克斯的那种敬畏也没有消除。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即使宴道依旧敬畏着摩拉克斯,却也能将他当作普通人钟离来看待,他们的生活就如同凡人一般。
“宴道……”
宴道的手被钟离牵着,缓慢地走在昏暗的街道上,钟离在一处有昏暗灯光的角落停了下来,将人牵到自己面前,唤出了他的名字。
“嗯。”
“笑一笑。”
宴道听话地笑了笑,他并不是失去意识,只是变得沉寂。
钟离抿着唇,沉吟片刻,揽住了宴道的脖子。
那种叫做“白水”的酒似乎加了过量的蜂蜜和糖,甜到几乎让人产生淹没在糖浆中的错觉。
但是,覆在别的东西上的白水,就像是散发着浅淡甜味的山泉水,纯净透明的白水。
艾尔海森路过时看到了角落里难舍难分的两个人,要不是他教养好,非得翻个白眼才行,不过他也没蠢到要上去打扰的地步。
他还赶着时间去酒馆把买醉的卡维接回来,谁知道他忙了一整天发现家里的人跑出去酗酒时的心累和烦躁,而这份烦躁在遇到这两位异乡客时打到了顶点。
钟离踩了宴道一脚,才让他把手松开,年长者察觉到了路过的熟人,他倒还好,要是被宴道知道了绝对会羞愧到想死。
见两人分开之后,艾尔海森十分迅速地离开了,生怕惹上麻烦。
宴道是彻底晕了,身上大半的重量压在了钟离的身上,钟离只能笑笑,将人带回去。
艾尔海森去酒馆时,卡维和提纳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在艾尔海森靠近的时候却突然顿住了,因为他听到了卡维的声音。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那个家伙确实比我厉害得多,遇到困难的事情也一定会想办法解决……”
这是当然了。
任何人得到肯定的评价都会感到愉悦,就连刚刚碰到异乡人的那一幕的艾尔海森也是如此。
提纳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明明刚刚大半个小时都在说艾尔海森的坏话,怎么这会儿又突然开口了,醉鬼的脑回路他不理解。
第87章
阿帽和珐露珊分开之后, 并没有回到教令院,而是在附近探查着,直到深夜他看着远处须弥城的灯光才想起了自己的课业还没完成。
阿帽转身离开时发现了什么, 眼中闪过暗光。
“真是给人找麻烦……”
*
第二天, 须弥派出了调查员调查今早在野外发现的尸体,听说上报尸体的是一个须弥的学者,叫做阿帽,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珐露珊还在吃早饭,当即带着两块面包就出门了。
赛诺是最早到达现场的人,探查了一圈, 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够指向嫌疑人的证据,但是他却在这里发现了一个人的痕迹。
珐露珊到达时,赛诺正在询问着阿帽一些细节, 两人都皱着眉。
“既然发现了那就把人抓过来问问,磨磨蹭蹭的可不想大风纪官。”阿帽抱着胸,帽子下的脸看不清楚,但他的语气却让人能想象得到他是怎样的一副高傲不屑姿态。
“但是,这完全没有可能, 他没有任何动机,也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我没有任何理由将一个无辜的人抓来审问。”赛诺是风纪官没有错, 但是风纪官做事也是讲究证据的,特别是在对方的身份不是须弥人的情况下。
“那个耳坠,不就是证据吗?”阿帽指着放在一边桌子上的证物袋中的东西。
被银色丝线牢牢拴住的碧玉, 其玉环之下还有略微厚重的银色流苏。
“那个叫做宴道的男人, 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了。”
宴道是被教令院的学者请过去的,他依旧穿着须弥的服饰, 走在街上都能将须弥城的姑娘迷死。
宴道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将钟离安置好之后就跟着他们去了须弥城外。
艾尔海森已经到了,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也算是能够证明宴道清白的证人,但是他并没有开口,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璃月人要怎样为自己解释。
须弥城外的临时营地之中有风纪官和不少学者,气氛也很古怪,宴道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了,并且可能和自己有关。
“早上好。”宴道刚到,赛诺和阿帽就走了过来,其中赛诺的手中好像还拿着什么。
赛诺看着宴道空荡荡的耳垂,眼中闪过一抹思虑。
“宴道先生,我们怀疑你与一起案件有关,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开口说话的艾尔海森,他站在赛诺的身后,看向宴道。
那双苍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像极了某种人造的物品。
“可以,但是希望你们能尽快调查。”
宴道并不想将时间全部浪费在这些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的事情上,赛诺伸出了手,掌心之中放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其中装着一个眼熟的物件。
“这个东西是你的吗?”
宴道只是瞥了一眼,果断地摇头。
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物件中的元素很陌生,并不是宴道身上的东西,也不是钟离身上的东西。
“你的耳坠,我们都见过。”阿帽站在一旁出声了,他看向宴道的方向,眼中充满着探究。
耳坠?原来那个东西是耳坠啊,但是宴道依旧很确定,那个东西确实不是他的。
宴道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解开之后里面是一对漂亮的耳坠,上面的圆环状玉石看起来宛如流动的绿水。
“这副耳坠所用的玉料十分难得,雕刻的匠人也是璃月顶尖的匠人,乃至丝线都是十分珍稀的材料,虽然有人制成第二副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宴道的话没有说完,但唇边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赛诺从宴道的手中接过了那副被他很珍惜的耳坠,之前只是远远地看着,如今拿到眼前细看几人才发现,正如宴道所说,无论是玉料还是丝线,又或是工艺技术都是顶尖的水平,这样的匠人就算在须弥也难以找出来三位。
“这样一看,这个确实是仿制品了。”
珐露珊冒出了头,她刚刚来,手中还拿着几份报告。
赛诺将耳环还给了宴道,看着他将其郑重地装回布袋放到怀里。
“死人了啊,死因确定了吗?”宴道注意到了珐露珊,也留意到了空气中的气味。
“刚刚确认,还真是让你白跑一趟啊。”珐露珊摇了摇手中的纸,看向宴道叹了口气。
心力衰竭而死,虽然身上有外伤,但那并不是致命伤,真正导致他死亡的是心力衰竭。
“人应该是从高处滚落下来的,途中心脏衰竭,不过……他体内的元素含量有些超标了,也不排除是元素的影响。”
“等等,你是说元素?”
“是啊,元素……元素含量超标……不会是在工厂附近待过吧。”
珐露珊几人开始了讨论,宴道站在一边眨了眨眼,问了一声:“我可以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