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温郧不知道宋承远将会以何种结局走向最后,在进行世界跳跃的时间里,他思考着自己的所作所为,默默闭上了双眼。
【我们有权去干涉别人的思想吗?这种行为是不是很过分?】
【过分吗?】
黄哥不明白,他们不是普通的人类,如果用普通人类的思维去思考他们的做法的确很不得当,人的情感是很珍贵的,不管这份情感最后会以何种形式存在,那都是人类最接近本质的追求,不可被外人篡改或者玷污,可是他们并不是普通的人类,有些事情也不得不这么做。
温郧没有说话,系统的任务道具他很少用,但是其效果一直在任务者之间有口皆碑,不管是什么功能的道具都不会让任务者失望,可是宋承远又是怎么找回自己感情的呢?
温郧想不明白,反正现在也已经离开那里了,这些事情还是不去想的好。
只希望下一个世界能轻松一些……
残缺的月亮总是带着些许令人不安的氛围,竹林的叶子在若隐若现的气流中发出沙沙的响声。
“谁€€€€”
护卫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暗处飞出来的尖刀抹了喉咙,围在轿子周围的其他护卫家丁也发现了异常,立马将轿子围起来,保护者里面的人。
“是谁在那里?”
“废话真多,善一,我先去了。”
温郧跟在善一身侧,旁边的善六一向是个急性子,看到他们的行踪被发现之后就立马飞身出去了。
“善六,你又不听指挥。”
善一是个大汉,说话有些口音,但是武功是他们之间最高的。
善六的速度很快,善一根本叫不住,只能抽刀上去一起。
温郧看着自己的这两位同事,眉头没忍住跳了跳,明明是这么帅的暗卫,怎么性格这么不靠谱啊!
从自己腰后抽出一把短刀,温郧也加入了这场战斗。
这次的任务不算太难,本来一个人来就行了,上面的人将这次的任务交给了善七,也就是温郧,可是善一想跟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作为善一跟屁虫的善六自然也就跟来了。
温郧抽出刀,探了探面前人的颈脉,确定人已经死透透了才甩了甩刀上的血液。
“善七,这人是谁啊?一个破老头怎么用得上你的。”
善六这个人一向没什么分寸感,上来就搂着温郧的肩膀,好奇的问东问西,善一看不下去才上来把善六给拽了下去。
“善七哪里知道,他也只是接到任务就过来了而已。”
善六挂在善一的手上,小声切了一声,被善一听到又挨了一顿批。
“事情解决了,我先回去复命了。”
温郧朝两人说了一声,然后隐入黑暗中没了身影。
“我说你,怎么会和他搅在一起啊?”
善六从善一手中挣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有些疑惑这两个人怎么能认识的。
倒不是说善一的不是,而是善七这个人很奇怪,独来独往,平时看起来有些死气沉沉的,也不爱说话,好像他们善字开头的都跟他不太熟。
“只是偶然见到了,聊了几句,这次的任务挺突然的,王爷让我跟过来看看。”
“王爷?是王爷让你来的。”
善一拍了一下善六,然后低声应了一声,带着善六离开了这遍地血腥的地方。
温郧回到王府,先是去报告了任务,然后回到属于他们暗卫居住的小院。
这个院子里住的都是善字开头的暗卫,一共十五位,都是荣王府上最顶尖的人。
“善七回来了。”
善二是个青年男子,依靠在门框上看着温郧打了声招呼。
“嗯,早点休息。”
温郧看着善二说了一声就关上了门,善二看着关上的房门抿了抿唇。
真是个怪人。
善字开头的暗卫,一到五一般是留在王爷身边的保护的,六到十五一般是派出去执行一些秘密任务的,温郧回到自己的房间,点了一盏灯,身上的黑色衣物已经被汗水和血液浸湿了,微微结痂的伤口已经粘住了衣服。
【疼死我了,快快。】
黄哥被迫爬起来给温郧开了痛感无效的buff,蹲在系统空间里看着温郧龇牙咧嘴可怜又可笑的样子叹了口气。
【都说了,人家让你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好了,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心软了?】
温郧的伤并不是外出执行任务受的,而是因为他上次执行任务没狠下心而被王府的处刑堂给拿鞭子抽的。
【我特么要是能下去手还要你说。】
温郧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都是什么东西嘛,每天搞得灰头土脸,还满身血腥味,现在他看到肉菜都想吐。
不过,这个世界的任务还是很简单的,毕竟男主荣王谢宗慎是个很有脑子的人,他只要在后期清除王府中的威胁就好了,毕竟这么大一个王府卧底还是不少的。
简单的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处理好,温郧躺在床上,在系统的buff加持下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怎么样?”
“正如王爷所料,今晚轿子中的人的确不是徐太公,只是一个替身。”
谢宗慎放下手中的毛笔,善一已经很自觉的退下了。
已是深夜,烛火摇曳多少让谢宗慎眼睛有些不舒服,可是看着面前纸面上模糊的人影时忍不住蹙眉。
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钝痛的脑袋,然后将面前摆着的纸抽出,撕碎。
书房的烛火并不明亮,却在昏暗中摇曳生姿,阴影笼罩在谢宗慎的面上,他的五官深邃,他的眼睛并不是正统中原人的棕黑色,而是纯黑色之中掺杂着一种不太容易发现的银灰色,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那么沉闷。
荣王谢宗慎,其母是异域人,生前十分的先帝的宠爱,只是在其母去世之后,谢宗慎并没有得到先帝的庇护,而是任由其在皇宫中自生自灭,后来先帝驾崩,太子继位,谢宗慎也被封了个荣王的称号,有了自己封地。
可是现在,荣王的势力逐渐壮大,已经引起了皇上的猜忌,最近皇城派来的探子格外多,暗部的工作量也增加了不少。
谢宗慎将撕碎的纸片扔到了屋子里的火盆里,里面已经积累了一堆燃烬的灰烬了。
碎纸在火焰中起伏,谢宗慎的头又开始痛了,每一次头痛都让他在浑浊的意识中看到那个陌生的人影。
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不更,我要考试,后天入v,第一个世界的番外放在入v当天发,不想看可以跳过,不过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发出去,大家都懂哦!
大家祝我考试顺利吧,虽然平时我都在水课,好紧张,千万别挂!别挂!
第23章 番外
◎如您所愿,请交付灵魂◎
城市的上空飘荡着工业产生的烟雾, 和沉甸甸的乌云混在一起,就连下坠下的雨滴都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是温郧死后的第四年,对的, 温郧死了,除了宋承远以外的所有人都认为温郧死了。可是真的死了吗?
时间不会倒流。但是记忆可以回溯。宋成远一直被困在过去的时间里。记忆永远回溯着, 为什么一个人会记着另一个人如此之长呢?情感真的是无可代替的吗?爱真的存在吗?年轻的宋承远一定不会相信这些。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
郑柔雅这几年并不好过, 温郧的离世和宋承远的沉默一直在折磨着她, 她已经受够了。
可是每当看到宋承远那副样子的时候, 郑柔雅就会不停地质疑自己。
离开温郧的宋承远就像是一具空壳,即使宋长瑞如何逼迫,宋承远永远都是那副模样。
今天是立秋, 虽然下雨了,但是还是很热。
杨季夏来到地方的时候莫岱已经坐在里面喝起茶了。
“杨小姐来了。”
“莫先生, 好久不见。”
两个人客套且官方, 微笑的面具之下是毫无波澜的灵魂。
“算起来,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私下聚过。”
莫岱抚摸着自己轮椅上的把手, 面上的神色像是在追忆什么。
杨季夏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哼笑了一声。
“真羡慕你啊!”
杨季夏抬起头,看着莫岱,眼底涌起一丝怨怼。
“在他还没出国时我们就约好一起去看画展的, 可是直到他离开我们都没有完成当时的约定,而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画展却约了你。”
杨季夏心中的怨是对她自己, 她没有实现和自己好朋友的约定,而这个约定却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谁说不是呢?”
莫岱垂目,然后静默, 这间三人茶室永远都坐不满了, 他费尽心思找回来的哥哥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
爱可以炽烈, 可是在炽烈之后只会留下面的灰烬,木讷又贫瘠,像是一把制作不那么精致的小提琴,岁月带给琴声沙哑,而不是沉淀的悠扬。
宋承远回到了家里,自己下厨做了一些饭菜,像平时一样吃完饭躺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曾经温郧放在电视柜里面的游戏,然后靠在沙发上抽一根烟。
烟是他从楼下超市买菜时随手买的,辛辣得让他头疼,可是他还是不会放手,即使不抽也要它在自己手上燃尽。
这里以前是温郧的家,现在却成为了他仅剩的避风港了。
“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立秋,转眼间……”
宋承远将电视打开,声音调大,目光平静的走向卧室中,只是在开门前的那一刻,他停下身回头又看了一眼这里。
和温郧离开前一模一样,花瓶里的花还生机勃勃,厨房里的厨具还是放在原来的地方……
宋承远推开门,床头放着一杯已经凉了的白开水,端起它将口腔中含着的东西冲下去。
死亡也许并不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也许它毫无意义,只是生者将死亡吹嘘,赋予它无比高大的含义,死亡不必诞生在激烈中,就只是在一个平凡的饭后,收拾好房间之后在床上睡一觉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其实在现在回想起来,他和温郧之间并没有多少值得回忆的东西,因为大多是他自己的臆想和自我欺骗,甚至他们之间仅有的一个亲吻都是他自己夺过来的。
是啊,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被温郧选择呢,自私自利,还是个自大的家伙,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渴望着那个人的偏爱和亲昵。
如果,如果他是个女人,是不是就可以稍微占一点优势了……
意识渐渐消散,宋承远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可是在灰蒙蒙的一片中,他看到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