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宗慎一只手搂着温郧, 一只手抓着他腰间的衣服, 呼出的气息灼热粗重。
“王爷, 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谢宗慎眯了眯眼睛, 把自己的头放在了温郧的肩膀上,原本抓着他腰间衣物的手转也而环住了他的腰身。
他当然能听见,这熏香的劲儿是大了些, 但是还不至于让他丧失心神,真正让他丧失心神的是面前的人。
温郧的身上很香, 不是常见的香气, 像是晨间的清新草木,体温和自己比起来有些凉凉的, 摸起来很舒服。
温郧又叫了两声,心里渐渐凝重了起来,看来现在是没办法让谢宗慎清醒过来了,这里人多眼杂, 只能把人带回府上。
谢宗慎的大部分体重压在了温郧的身上,但是这些对于常年习武的温郧来说并不是大问题, 大问题是谢宗慎扣在自己身上的手,关键是这双手还不老实。
马夫也是他们的人,温郧吩咐好之后就和谢宗慎一同进了马车, 车里有醒神的香囊, 希望多少能让谢宗慎安生一些。
谢宗慎看着面前扣着自己双手, 满脸苦恼的温郧,心里有些想笑,看来这人是一点都了解他,以后还要多与他亲近亲近,要不然连自己是不是演戏都不清楚。
谢宗慎的骨架偏大,温郧要两个手一起才能握住谢宗慎的手腕,而且他还要注意力道,既不能让谢宗慎挣脱也不能让谢宗慎受伤。
温郧本来倒是抓得好好的,但是马车颠簸了一下,他松了力道,谢宗慎的手就这样挣脱了束缚,温郧的身体也没坐稳朝着后面仰去。
谢宗慎的发冠松了,衣服也凌乱了,但是温郧却被他好生地护在了怀里,他的手垫在了温郧和他脑后的木框之间。
“善七……先别动。”
谢宗慎的声音沙哑,又像是在压抑这什么,面上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焦躁。
“王爷?”
温郧半仰着,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而且这个姿势让他感觉很奇怪,心里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
谢宗慎抱着了温郧,调整了身下人的姿势,让他平躺在软塌上,而他躺在温郧的身侧,紧紧地抱着他。
“善七,陪我说几句话。”
温郧看不到谢宗慎面上满是兴味的表情,也看不见他幽深至极仿佛要吞噬他的目光,只能听到他沙哑甚至有些脆弱的声音。
“王爷,您想说什么?”
谢宗慎的自称变了,他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体温没有降下去,甚至好像还在往上升。
“别叫我王爷,叫我的名字。”
“这不合礼数。”
“别说这些,叫我的名字……叫我。”
温郧抿着唇,他有点害怕谢宗慎恢复之后把自己给杀了。
“谢宗慎。”
谢宗慎贴在温郧的耳边,听着温郧的声音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个十几岁的男人身上充斥着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诱惑力,
“我比你年长,叫声哥哥才更合适。”
温郧眉心跳的厉害,听到谢宗慎的话面上一热,但还是厚着脸皮叫了出来。
“哥。”
谢宗慎收紧了手臂,从胸腔中传来了细碎的笑声。
【这人该不会是装的吧?】
【宿主都不知道,我这个破系统哪里知道!】
温郧要碎了后槽牙,刚刚那声哥怎么越想越羞耻,脸上的温度也越来越热。
幸好直至到了府上,谢宗慎都没有在说什么为难人的话,但是抱着温郧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将人扶了下去,让人送去房中,温郧跟在后面贴身守着谢宗慎,善一他们也收到了王爷中药的消息,连忙现身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郧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现在王爷还没有清醒,尚且不知道是不是皇帝故意下的药。
善一离开的时候看了温郧一眼,那一眼中包含着些许温郧不理解的意味。
“你小子,好好保护王爷,本来你顶了善六的位置他就很不高兴,要是王爷再出什么意外回去他非得扒了你的皮。”
“我知道了。”
按道理也的确是应该善六来,但是既然自己来了那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保护好谢宗慎。
半个时辰后,谢宗慎醒了,侧过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守着的温郧。
“王爷,您醒了,要叫大夫来吗?”
谢宗慎侧着身,慢慢坐了起来看着他。
“叫错了,再想想你应该叫本王什么?”
似笑非笑的表情倒是让温郧犯了难,但是谢宗慎一点都不急。
“本王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你也不必畏惧本王。”
温郧看着谢宗慎没有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叫了出来。
“慎哥。”
谢宗慎身上还穿着洁白的中衣,听到了温郧的声音之后整理衣襟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优秀的猎人首先要让猎物放松警惕,只有抓住时机才能一举拿下。
在谢宗慎的眼中,温郧,不,应该说是善七,已经完完全全在他的手上了,他是王府的人,换而言之就是他谢宗慎的人,善七身上的一切都属于他,但要问温郧属不属于他就不得而知了。
“嗯,好了,来给本王更衣吧!”
温郧乖巧的垂目,像一只规规矩矩不知争抢的兔子。
可是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敢妄下定论。
……
第二天,皇上下旨赐给了谢宗慎不少人,无一例外都是身段纤细的男子,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昨天他们在城门的举动被这个狗皇帝的人看的一清二楚,所以第二天才会送这么多人过来。
谢宗慎将这些人全部交给了管家处理,只要不留在府上怎么着都行,毕竟这里面有没有隐藏的探子还不知道。
说起密探,温郧又想到了自己任务,到目前为止,他是一丁点线索都找不着,毕竟关于谢宗慎的一些个决策有没有被泄露的情况,以皇帝的性子,拿到密探的消息一定会立马针对谢宗慎,而现在这么平静,只能说明这个密探还没找到机会来到谢宗慎身边。
那这样就能先排除掉当先谢宗慎身边的人,之后任何一个出现在谢宗慎身边的新人都有可能是来自皇帝的密探。
府中的草木不甚茂盛,唯独几枝新梅格外显眼,这个季节不应当是梅花开的季节,但是这树枝上的梅花开的格外喜人。
不过这梅花开的太盛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谢宗慎不喜欢梅花的香气,甚至很讨厌。
谢宗慎坐在庭院中喝着今年刚下来的新茶,用来解自己嗅了梅香的腻甚好。
温郧站在庭外手里拿着下人用来剪花枝的剪刀,正在剪折梅树的花枝,只是这梅花开了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最早的一批都要凋零了,温郧轻轻一动树枝就有不少的花瓣往下落。
“咔€€€€”
谢宗慎让温郧来修剪这梅树,只要是开花的枝干都要剪掉。
温郧有些不明白谢宗慎明明这么讨厌梅香,为什么还要在院子里种梅树,还是这种不分季节经常开花的梅树,而且现在大可以让人直接挖了扔出去,为什么又让自己费力来剪。
谢宗慎看着树下温郧,树上的花是常见的粉白色,落在他黑色的衣服上格外显眼,还有他的发上也有细碎的花瓣。
“善七,过来。”
温郧听见谢宗慎的声音,转过了头,目光里带着些许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放下剪刀回到了谢宗慎身边。
“喝口茶后再去剪。”
谢宗慎递过去的茶杯是自己刚刚用过的,但是温郧不知道,双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回去继续剪那颗梅树。
将温郧放下的杯子拿到手中,然后再给自己到一杯,继续抬眼看着不远处温郧。
今年他本来就想让人将这棵树给砍了的,但是如今看来这课树也不是一无是处啊,那就不砍了吧。
不知道是从哪里吹了一阵风,还留在树上的几根树枝轻轻摇晃着,仿佛是在庆祝自己劫后余生。
温郧将枝干都剪完了,下人将这些梅枝收拾干净,甚至连树下遗留的花瓣都没放过,他放下剪刀,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果然染上了梅花的味道,但是谢宗慎一向讨厌这种味道。
“善七,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谢宗慎的声音从温郧的身后传了过来,他已经来到了温郧的身后,温郧转过身后退了一步,但是这一步让谢宗慎皱起了眉。
“怎么了?”
谢宗慎伸手抓住了温郧的手腕,温郧只感觉牙根发酸头皮发麻。
“王……慎哥,属……我身上梅香太重了。”
这一句话说的,温郧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说话拐弯真是个技术活。
谢宗慎的情绪松了下来,甚至有些愉悦。
“你身上的没事。”
“……”
温郧静默,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黄哥有点不确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总是让它联想到上一个世界的那个叫什么的狗男主。
【我的魅力这么大吗?不应该啊,这两个世界之前的所有任务世界都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啊!】
黄哥和温郧算是懵了,虽说他们的任务和男主多少有点关系,但是每一个世界的男主都是有官配的,规则中虽然没有明确写明这些注意事项,但是任务者应该和土著保持纯洁的关系应该算是常识了。
【那现在怎么办?拒绝他把一切说明白?】
【黄哥,这里是古代,他会砍了我的。】
谢宗慎带着温郧去了王府里新建的暖池,池底铺的是一层暖玉,这东西珍贵的很,但是王府的库里积下了不少,封地那边气候湿润温暖,暖玉是用不上了,皇城在北方,一路上越走越冷,府里的管事于是就让人提前将暖玉运到了京城,给谢宗慎的卧房和书房里铺上了不少,余下的就建了这个暖池。
“这下面全是暖玉?”
温郧以前觉得这种会发热的玉石很稀奇,一直都没见过,而谢宗慎居然直接用这暖玉建了个池子,真奢侈啊!
“当然,你喜欢?”
温郧连忙摆手,他只是好奇,喜欢倒谈不上,只是谢宗慎带他来这里不会是让他在这里洗澡吧?
“脱衣服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千万不要以为现在的谢有多喜欢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