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青可不愿意吃亏,这样的事情温家带头,下边一些个商会之类的都逃不过,该掏钱的掏钱该出粮的出粮,家大业大的,都不缺这几口饭。
钟青计划的好,只是后来再想想,那天他就不应该出去的。
温郧一直坚持在院子里到处溜达,所以这么久以来也没再怎么胖过,看着精神越来越好的温郧,唤成经常想开口劝温郧给温家留个后的,但是每次看到温郧和钟青都开不了口,后来还是小竹把他拽出去说了一大堆话才让唤成安生下来。
算了算了,随主子去吧,怎么开心怎么来。
第二天,钟青坐着轿子去了官府,府上就只有温郧一个主人了,伺候温郧的下人也多得很,倒也不害怕温郧孤单。
可是,到了中午的时候,日头挂的老高,那太阳还有些灼人,温郧散步回来正准备去去吃午饭,转头就听见有人在大喊。
“走水了!走水了!”
温郧抬头看向了传来声音的那个方向,没想到正是他住的地方,果然能看到隐隐冒出的烟气。
下人们都乱成了一团,都在忙着去走水的地方灭火,根本没注意到已经消失了的温郧。
小竹和唤成都没跟这温郧到处溜达,两个人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活,而且人就在府上走动,干脆就随便叫了个下人跟着。
等众人将火扑灭的时候才注意到主子人没有了。
唤成这个人都慌死了,小竹看着被烧的地方,这是一件偏房,平时都是用来放一些杂物什么的,杂物一对在一起就容易起火,但是这周围明显有香油的味道。
“唤成你去找管家,我带人去找主子,记得告诉主子,是有人故意把侄子带走的,这火是人故意放的。”
唤成听到了小竹的话,立刻带了两个腿脚快的下人,找了府上最快的马车,他记得钟青去官府,那他们就去官老爷那边去找。
钟青与人谈好了事情,正准备着回家跟温郧一起吃午饭,只是刚出了大门,就遇见了来到的马车。
里面的人一出来,钟青就知道出事了。
“钟管家,主子不见了,小竹说是有人故意放火趁乱带走了主子。”
唤成相信小竹的判断,在某些方面小竹要比他灵活的多。
钟青的拳头握紧了,难道是君家的人,应该不会,君家都已经收拾好准备离开了,这是节骨眼上应该不会来找温家的事,但是也不排除君家死性不改,还想再温家的眼皮子地下翻身的可能性。
“派人去找了吗?”
“小竹带着府上的人已经把府上搜了好几遍了,现在应该正带着下人在附近找。”
“知道了。”
钟青冷着脸,迅速坐上马车往温府赶,他只想尽快找到温郧。
坐在马车上的钟青催促着马夫,马夫也知道府上出了大事,那可是他靠着吃饭的公家,他比谁都想尽全力。
钟青的手心满是汗水,他的手脚冰凉,甚至在颤抖,他现在把自己能想到的仇家都想了一遍,一遍遍的排除,一遍遍的思考,可是到了最后他也找不到那个自己渴望得到的结果。
他的心思全乱了。
回到了府上,小竹赶紧走到了马车边,看着下来的钟青心中忍不住的担忧。
钟青的脸色苍白,额角还冒着冷汗,看样子已经快乱了阵脚,可是现在钟青绝对不能出事,他要是出事,那主子就很可能受到危险了。
钟青深呼了一口气,冷下了目光,又变回了那个令人惧怕的管家大人。
“什么情况?”
“有人在主子院子里放火,下人们忙着救火没注意到有人将主子带走了,在后院的假山里发现了已经咽气的下人,那人之前是跟在主子身边的。”
钟青没有说话,直接走进了府中,拍了两拨人在城中找,另外让小竹拿着温家的令牌去城门那边询问最近有没有进城的外人,顺便让他们留意出城的人。
那些流民进不来,但是小批量的人员还是能进城的。
温家全府上下的气压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除了要保证温家正常运行的一下下人留守外,其余的所有人都被派了出去,可见这件事□□多严重,虽然这时候闹出什么事对温家的影响不太好,但是钟青可顾不上这些。
后来钟青又想了很多,最后还是排除了城内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而回来的小竹也带着一个还消息回来了,前两天的确有一波奇怪的人进来了,看着不像好人,一群男人带着一个女人,看样子对这里还挺熟悉。
一群男人?一个女人?
钟青想到了一个人,他的手渐渐握紧,突然站起了身。
“那些人出城了吗?”
“问了,到目前还没有出城,奴婢让一群人留在城门了,一旦遇见他们就一定能拦下来。”
小竹有头脑,但是还只是个孩子,她留下的那些人不一定是那些人的对手,就从这群人能潜进温家将温郧带走这一点来看,这群人的身手是不错的。
“小竹,拿着这块令牌,一会会有人来找你,你带着他们去城门守着,一定要守住。”
钟青暗地里养了不少人,这些人应该足够用,至于城内,就交给钟青来吧。
既然是最近才来的,那必然要找地方住下,既然是不少的人,那就绝对不可能住客栈,那样目标太大,也不少藏人,只能是租或者买下一处宅子拿来用。
刚刚听小竹的话,钟青大概能猜到对方是谁了,这么久他都快忘了这号人了,还以为那个女人已经死在戴宣州手上了呢,真是后悔没亲手杀了她。
羽婴,一定是那个女人!
第一次下毒被她跑了,后来戴宣州又将人带回了京城,他没机会下手,如今居然还死性不改,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钟青让下人去查,不管是自家的还是别人的,最近两天卖出去的宅子都要差个清楚。
温家的地位放着这里,既然温家要查,其他人自然也会奉陪,还没过半个时辰下人就将查清楚的单子交上来了。
跟买宅子的人确定而卖房人的长相,以及时间,都是能跟小竹说的对上的,那现在就要想办法把温郧好好的救出来了。
小竹带了一部人人去守城门,钟青带着一部分人靠近那处刚被买下的私宅。
温郧的双眼被蒙住了,手也被绑在了身后,头昏脑涨的温郧隐约听到耳边传来了什么声音。
“他怎么还没醒?”
“迷药吸进去的太多了,暂时醒不过来,我建议还是先杀了比较好,温家的人已经开始找了。”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尖锐的女声让昏沉的温郧头更疼了,他记得当时是走水了,下人们都在忙着去救火,然后自己就没有意识了,看样子是有人下了迷药。
温郧慢慢睁开眼睛,他能感觉到脸颊紧贴着冰凉的地面,他的手腕被身子磨得生疼,眼睛上的布被取下了。
“醒了?”
那女人弯下腰看着看着温郧,语气阴冷的莫名。
温郧的眼睛还有点花,有气无力的侧过头,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
哦,原来还是个熟人啊。
“羽婴……”
“原来还记得我啊!”
羽婴的脸色并不好,看样子最近没怎么好好休息,她看着温郧身上的布料,看着温郧腰间挂着的玉佩很多的立马让这个男人去死,明明曾经享受这些的都是她。
女人的手贴上了温郧的脸,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光滑的面皮,艳红的液体顺着洁白的皮肤滑落下来。
羽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吗,这个叫温郧的男人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没有之一,可是那又能怎么样,男人毕竟是男人,那种乐事就不应该有男人来承受,男人又不能生孩子,到底事不如女人的。
羽婴洋洋得意的看着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钟青是什么样的人羽婴清楚的很,只要杀掉温郧,那温家就落到了钟青的手里,这可是钟青最想得到的东西,就算自己动手杀掉了人,但念在自己是为了他的情面上也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怎么,跟在钟管家身边就真以为自己有了依靠吗?他对你做过的所有事都是用来应付周姨娘的老手段了,你一个男人怎么比得上女人身娇体软。”
羽婴收回了手,指甲上沾染的血迹也被她抹在了温郧价值连城的衣袍上了。
温郧听着羽婴越来越难听的话,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一瞬间,温郧也不知道自己的怒火是对着羽婴的,还是对着钟青的,也许这两个人都让他很生气。
“你……错了,钟青是不可能喜欢你的,永远……”
温郧面含嘲讽地看着羽婴,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经历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可笑,将自己人生大半的价值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真的是太悲哀了。
羽婴做下人的时候经常会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那种像是在看虫子一样的眼神,所以自从她有了些许的权利就会无时无刻的彰显自己的地位,为此来让别人高看自己,可是这个男人却又再用那种像是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自己。
“别这样看我……马上,我就杀了你。”
羽婴没有发怒,只是淡淡的开口。
她花了全部的积蓄才请到了这群亡命之徒,她绝对要让钟青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温郧被好吃好喝的养在府上这么久,万事都是怎么顺心怎么来,这下子被羽婴这个女人整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恨不得站起来踹她两脚。
羽婴带着身边的人出去了,大概是有什么事要做,没多久外面的就传来了什么声响,门被猛地打开了。
刚缓过来的温郧抬头一看,羽婴正拿着一把匕首往自己冲过来,面容狰狞,门外的声响还在持续,看来是有人来救自己了,只不过羽婴的刀越来越近了。
温郧趴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过了羽婴的匕首,如今他的手被绑着,在地上也爬不起来,羽婴要是再想给自己一刀他绝对是躲不掉的。
羽婴双眼通红,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看着翻滚到一边的温郧咬着咬再次抬起了手。
“你这个疯子。”
温郧看着朝自己靠近的羽婴慢慢挪动身体,他的力气已经快用光了,手腕也越来越疼。
在羽婴的手即将落下的那一刻,钟青来了。
钟青手拿一柄长剑,一道剑光闪过,温热的鲜血溅到了温郧的脸上。
“啊€€€€”
羽婴的手腕处只留下了拳头一般大的血口,匕首也好,她纤细娇柔的双手也好,都被钟青的一刀斩了下来。
钟青将哀嚎的羽婴一脚踢到了一边,撞上墙壁的羽婴瞬间昏死过去了,从手腕处流出的血液渐渐浸红了地面。
钟青松开手上的剑,看着温郧沉重的走到他的身边。
钟青蹲跪着,解开了温郧身后的身子,然后用着自己的袖口擦拭着温郧脸上的血迹。
“对不起……我们回家……”
温郧被扶了起来,他靠着钟青的肩膀,轻声的应了一声,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我休息一会儿……”
钟青抱着温郧,一步一步的将人送到了马车上,温郧身上的伤不严重,但是温郧的底子不好,钟青现在只想快点把人带回去。
温郧找到了,钟青安排出去的人也撤了回来,至于那些被抓住的人也都被关了起来,至于羽婴,钟青特意让小竹找大夫去吊着她的一口气,这件事情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小竹看着守在温郧身边的钟青,又看了看满脸担忧的唤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她见过那个叫羽婴的女人,知道这件事情是她谋划的,那个女人身上的伤她也看到了,手是接不上了,这辈子都只能拖着残破的身体了,不过至于温郧醒了之后会不会放她一条命就说不定了,不过就小竹自己的了解,羽婴想活下去很难。
温郧是被饿醒的,尽管身上酸痛无比,手腕也疼的要命,但是温郧还是爬起来准备找东西吃。
没听到身边有动静的温郧一睁开眼就看到了钟青,只不过比起自己这个刚受过难的,钟青反倒像刚经历过生死的人一样。
“别看我了,给我找点吃的,快饿死了。”
以温郧对钟青的了解,接下来这个人又该低沉一段时间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