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也暗自吐槽，但她懒得动，雷灵王兽过去找猴子，也正合她意。
于是，一夜就这么在众人的心惊胆战之中倒也是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第二€€日€€天将明，朝阳初上，刺目的阳光逐渐升起，遥遥照射在这片雾蒙蒙的海域。
见到€€阳光，众人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稍稍松了€€半口€€气。
不管如何，向往阳光与温暖，这始终都是人类藏在骨子里€€的天性本能。
云妃也是在阳光彻底洒落海面之时醒过来的，楚也拿着干粮和水袋走过来，身后跟着屁颠屁颠的两只猴子和雷灵王兽，走过来刚想要递给云妃，但就是这手还€€没伸过去呢，就见凌迟黑着脸先€€过来了€€。
然后站在云妃的面前，指着目瞪口€€呆的楚也哇啦哇啦一顿说。
那大致的意思就是，楚也对尊师直呼其名，不恭不敬，罔顾其师，还€€希望云妃不要念在她天赋极高的情况下就对其容忍有加，而因此才更€€应该严加管教，这样以后才能有出息之类。
“……”一脸诧异的云妃。
“……”楚也。
真的，就说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吧。
这就，什么和什么？！
楚也揉了€€揉眉心，简直不知道该说啥才好，只能非常尴尬的和云妃笑笑，云妃微微思索，了€€然。
冲着楚也使了€€个眼色。
楚也明白云妃的意思，转身向着一边走去，尽管她现在真的非常郁闷。
不知道云妃到€€底和凌迟说了€€什么？
反正自那之后凌迟就再€€也没提过这个话茬了€€，每次抬头看楚也的表情……那表情就都很复杂。
嗯，还€€有烦恼和担忧！
呃！这就什么鬼？！
被那表情看的浑身发毛，楚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凑过去问云妃。
云妃正在一口€€一口€€咬着干粮，其实就是硬到€€不行的干粮大饼，很废嗓子，难吃到€€不行的那种，但云妃并不在意，吃起来也面不改色的。
楚也一直以来都相€€当佩服她这一点，虽然她自己也能吃下去，但表情却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云妃，你就告诉我呗，你到€€底和那老头都说什么了€€？”
老头？
云妃眉角微扬，却是道；“别€€这么说，凌宫主是我师尊的至交好友，私下里€€也是我的叔叔长辈，当年在师尊身亡之后，更€€是多番照料我等€€，他性子一贯正直，你也不要怪他。”
但其实楚也怪倒是不怪凌迟，毕竟他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方才和云妃告她的状，也是希望云妃能好好管教她，说到€€底，就算表情不怎么好，但心地也是好的。
可尽管话是这么说，楚也也还€€是会郁闷的啊。
“不对，等€€下云妃，我是在问你和那老……嗯，凌宫主解释了€€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
但云妃却是唇角勾起，轻笑了€€笑，低头咬了€€一口€€干粮，细嚼慢咽，嗓音清冷而低哑；“如果我说，我实话实说了€€，你会信吗？”
楚也诧异的挑挑眉。
一夜的平安无事并没有让众人有半分的松懈和侥幸，反而随着日€€头的升高而越发警惕起来，毕竟这一进入南域海域就碰见了€€四头王境妖灵，接下来还€€会在碰到€€什么？谁也不敢说。
但好在，接下来的一路，妖灵碰是碰到€€了€€，但至今为止还€€没有遇到€€王境妖灵，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万幸个屁啊啊！！
就算是八级，九级的妖灵，成€€堆成€€堆的出现，成€€百上千的，那谁也受不了€€。
不是说南域海域里€€很少这种八级九级的妖灵吗，怎么他们一来就成€€堆出现了€€？
在又损失了€€数十人的性命，多人重伤之后，终于再€€次打退了€€一波九级妖灵赤红玉石鱼的群殴。
楚也抱着金箍伏天棍蹲在黑背抹香鲸的尾巴处，抹了€€把脑袋上还€€在往下淌的血水，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浑身湿漉漉的，破了€€好几处地方，但索性都不大，楚也也就懒得管了€€，更€€何况对她自己，反正她是没那闲心费力费灵力去腾干什么的。
黄昏夜色，水浪涛涛，因着天色和海域灵力雾气的特性，视野受限，已€€经看不到€€太远了€€。
很快就要天黑了€€。
又是未知的一夜。
楚也叹了€€口€€气，甩了€€甩手站起来，躺在她身边的宁愿和夏侯目光诧异又佩服的看过来；“楚姑娘，你还€€能动？在休息休息吧。”
下一场战斗也不知道何时会来，保持体力和灵力很关键的。
“不必了€€，我还€€好。”
“……”宁愿，夏侯。
这话就好气人哦，明明是个女孩子，但就是干起仗来比谁都猛，又猛又飒的活像个人形妖灵。
他们都要无地自容了€€好不好。
楚也撇了€€两人一眼，完全€€不明白为嘛忽然间就哭了€€，这两人神经质的模样真和凌老头有的一拼。
一边吐槽，楚也的目光继而再€€次忍不住望向一边的云妃。
那抹白衣正和几位王境还€€有门主宫主之流的再€€说什么，海浪声太大，楚也也没听见什么，但想来大概说的也就是该如何继续渡海的事吧。
楚也猜想着，暗自叹息，这种事情……
“小主人，有妖灵正朝着这边来了€€！！”
忽然，识海之中，崔钰和孟婆略显急促的嗓音蓦然响起。
楚也赫然一惊，抱着金箍伏天棍的身影霎时就一哆嗦，脸色大变。
什么玩意，又是妖灵？！
“什么等€€级？”
“王境五阶，蛇尾鬼猿！”
楚也心跳加快，蓦然瞳孔一缩，脸色也彻底难看下来。
王境！五阶！！
还€€是蛇尾鬼猿，鬼系，水系双系可进化型妖灵，蛇身猿面，浑身长有黑鳞，但却有着四只手臂的怪物形妖灵，体长有十丈，性子极为暴虐嗜杀，据说这货专门喜欢吃人的脑浆，端的是恐怖异常。
“小主人，你去带着那云妃，我和孟婆马上带你们离开……”
楚也脸色难看的吓人，云妃曾与她说过，到€€达王境之后，每一阶的晋级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那不过四头王境一两阶的妖灵都能将他们打的几乎全€€军覆没，死€€伤惨重。
如今，这王境五阶妖灵来袭，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反抗之力？
但离开……
“那其他人？”
楚也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她明白崔钰的意思是让她带着云妃离开。
她和云妃是可以离开，可这剩下的几十个人呢，虽然不熟，甚至有的都说不上话，可这再€€怎么说也都是活生生的命啊。
虽然楚也也知道自己这想法多少有点圣母，但其实还€€没有见过太多杀戮的她，现代思想还€€没怎么彻底改变过来，更€€何况……
“放弃。”
可崔钰的回答很冷静，甚至冷静到€€带着些残忍冰冷的味道。
“大叔，你们两个出手如何？”
犹豫一下，但楚也话音刚落便被孟婆打断，甚至连那印象中一贯挑逗妩媚的嗓音都在此刻冰冷下来；“小主人，你想多了€€，你要知道，如果我和崔钰出手，那么必然会留下痕迹，这十五年来，自主人失踪之后，很多人都在找主人以及我们的下路，而这里€€，是南域海域……”
众所周知，海域之上的痕迹是最难消除的。
“如果我和崔钰的行踪暴露，那么小主人，你的身份就也会跟着暴露，你知道的，你若是一旦暴露了€€会有什么后果！！”
楚也沉默下来，眉头拧的死€€紧。
她的真正身份一旦暴露，将会发生什么，她当然知道。
作为妖魔转生，她会站在所有人类的对立面，被所有人追杀，到€€了€€那时，还€€有谁会管她暴露身份是为了€€救人呢？
海风呼啸，海浪涛涛，满头冷汗滑过额角，顺着脸颊滴落，楚也竟是觉得有冷意阵阵袭来，吹得她不停的哆嗦。
微闭上眼，眼底神色挣扎而不安。
其实道理她都明白，也知道其实崔钰和孟婆说的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就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毕竟，她现在，还€€是个“人”啊！
第104章 选择
“小主人, 时间不€€多了，你必须尽快做出抉择。”
“放弃吧，小主人。”
“你没有办法救他们的，而我€€与崔钰, 也不€€可能冒这个险, 我€€们不€€可能将这么明显的把柄痕迹暴露在€€人前€€, 小主人, 我€€们要保护的人是€€你, 其他人，和我€€们没有关系。”
“别犹豫了，小主人。”
“……”
识海中, 崔钰和孟婆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但楚也目光闪烁, 稍显尖锐的牙齿用力咬着唇瓣, 尖锐的疼刺激着她€€越发冷静。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就, 非要舍弃一方做这个选择吗？！
楚也抓了抓脑袋，脸色难看, 沉默了半晌后终于开€€口；“大叔，如果你们出手的话, 留下痕迹的几率会是€€多少？”
察觉到楚也话中的意思, 崔钰和孟婆的嗓音倒是€€顿了顿, 然后回€€答她€€；“一半吧。”
一半！
楚也不€€知道崔钰和孟婆这话中的真假, 更不€€知道这一半的概率到底是€€多还是€€少，但这种事, 她€€也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
至少，一半的概率, 也就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或许，值得一试……
“小主人……”
重重的口水声带着沙哑下来的音调，从最初的迷茫不€€安逐渐变得低沉凝重了下来；“别说了，大叔，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也不€€用再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