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还是摇头。
“他不仅肤色不黑,而且长得也没有旁边的昆仑奴壮。我本是想要两个一起买的,如果卖家你不诚心卖的话,那我一个都不要了。”
一听到云舒说两个都想要,又两个都不要,卖家心思一动,立即给了个还算实诚的价格。
“三十两!不能再少了!”
云舒继续挑剔,“又白又瘦弱,看着像是好几天没吃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
卖家心口又是一跳,这年轻人难道能掐会算不成,怎么每次都能说中。
昆仑奴向来是黑色的贵,这个白人还是他之前买昆仑奴的时候,上一个卖家送的。在他这呆了两个月,光吃饭却卖不出去,后来他嫌浪费粮食,确实有好些天不给饭吃了。
其他昆仑奴自然是吃得饱饱的,身体强壮才能卖个好价。
没想到云舒的挑剔还没完,“看着脸色不对,不会是病了吧?余达,你看一下这人是不是病了?”
余达闻言,伸手碰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惊讶道:“确实是病了,还发着烧呢。”
云舒好看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卖家,病了的你也拿出来卖,这不是坑人呢嘛,我要是买回去,岂不是还得给他治病?”
说着,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捂住了口鼻,“哎呀,这人的病不会传人吧?我刚刚好像听到他咳嗽了。”
云舒一连串的话,直接把卖家都弄懵了。他看一眼那白人,确实像是病了的样子。
而随着云舒的话落,被锁着的那人果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围观的其他人,吓得赶紧往后退,生怕这病真的会传人。他们可是听说过肺痨病的,那可治不好!
瞬间云舒这里成了真空带。
卖家一见这个情况,立马沉了脸,“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
他还未呵斥完,就听到云舒继续说道:
“唉,谁让我是个心善的人,看这人合眼缘,宁愿浪费钱买回去,给他治病呢,就当是给我那过世的母亲祈福了。”
萧谨行看一眼演得情真意切的云舒,跟着说道:“少爷的孝心,夫人在天之灵一定能感受到的。”
不管是云舒还是余达,都能听出来萧谨行这话有点阴阳怪气,但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可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围观众人:这少爷还真的又有善心,又有孝心啊。
老板刚变的脸顿时僵主了,一时不知道到底该生气,还是高兴。
都这样了,这人还要买?
云舒看向一口气堵在胸口的老板,和气地问道:“店家,这个和那个一起的话,多少钱?”
老板见他态度这般诚恳,看着并不像是来拆台砸场子的,于是想了想说道:“三百一十两。”
虽然白昆仑奴只赚了十两,但是三百两的那个昆仑奴,他可是能多赚一百多两。毕竟卖给识货的,也不过是一百七八十两的样子。
云舒摇头,“我还得多出钱给他买药治病呢。这样吧,两个一起三百零一两,卖家你意下如何?”
卖家脑子飞速转动。
按照市价,白昆仑奴最多卖二十两,黑昆仑奴一百七八十两,合起来也就两百两,现在这个价格,他还能多赚一百两。
于是一锤手道:“行!”
云舒眯着眼,顿时满意地笑了,“慎之,给钱,领人。”
余达转头一脸懵地看萧谨行,萧谨行则是看向云舒,见对方以口型对自己说了一个词,最后他抿了抿唇,觉得这甚是丢人。
云舒见他不动,索性自己动了手。
他直接伸手去解萧谨行腰间的带子,而萧谨行则站着任由他施为。
两人的动作反应,看得余达目瞪口呆。
大庭广众之下,殿下居然解将军的腰带!!
就在余达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有颜色的想法时,云舒终于解开了萧谨行腰间缠着的东西。
他们出门在外,确实带了些银子,但也带了不少铜钱。毕竟买些小东西,还是得付铜钱。
而这些铜钱就缠在萧谨行的腰间。
云舒将这一贯钱递给不明所以的老板。
“卖家,今日我们出门匆忙,侍卫身上带了铜钱,我先将这一贯钱给你,把这个白奴带走。”
卖家傻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一贯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云舒伸手拍了拍卖家的肩膀,颇为善解人意,道:
“卖家,咱们素不相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将昆仑奴今日就给我,所以我想着,还是等我明日带钱来,你再将这名昆仑奴给我,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也能放心,不是?”
卖家点头,“是。”
但是他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见老板点头,云舒立即转头看向萧谨行,“慎之,还不快把这个锁链给砍了,将人放出来。”
萧谨行尴尬得身体都开始僵硬,“……”
他才不信云舒明天会拿三百两来买什么昆仑奴,他分明就是在忽悠那个卖家!
见萧谨行没动,云舒疑惑道:“你不会告诉我,你的剑砍不断锁链吧?”
一刀砍断锁链放人,电视剧里可都是那么演的,总不会都是骗人的吧?
余达一脸吃惊,“???”
谁家剑能砍断锁链?那不得豁口了?
老板更是一脸懵,“???”
“等等……”
然而他的“不需要砍,我有钥匙”还没说完,萧谨行手中的剑就已经出了鞘。
一道寒光闪过,锁着白昆仑奴的锁链应声而断。
老板痛心疾首,“!!!”
他的锁链都不止一贯钱,好吗?
第24章
见萧谨行收刀入鞘干脆利落,老板想要拦人的动作顿了下。眨眼的工夫,余达就已经将人给接走。
云舒趁机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转移老板的注意力,“卖家,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明天你可不能放我鸽子。行了,我先走了,咱们明天见。”
听到云舒再次叮嘱明天的交易,老板的心定了定,想到反正明天还有大单,于是就没再计较别的。
“贵人尽管放心。”
至此,云舒带着萧谨行和余达,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摊位。
回了酒楼,让人给这个白昆仑奴准备了点吃的,又为他请了个大夫。
大夫正是之前万俟居和楼阳明中毒的时候,被拉来看病的那位老大夫。
老大夫见请他来的是云舒,心下还很是纳闷。
这位少爷不就会医术吗?怎么还要请他来看病?
云舒掀了下眼皮,说道:“此次出门并没有带药材,还得麻烦老先生开个药方抓点药。”
老大夫心中疑虑顿消,认真看起了病。
等派人跟着老大夫回去抓药,余达忍不住问道:“殿下,你为什么要买这人回来?”
莫非跟土豆一样,也是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吗?
萧谨行对此也很是好奇。
云舒吹了吹冒着热气的水杯,不紧不慢吐出两个字。
“好看。”
余达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好看,什么好看?”
萧谨行皱眉看向床上躺着的人,严重露出一丝不悦,“你是看他长得好看,才买回来的?”
云舒眨了眨眼,反问道:“不然呢?”
萧谨行:“……”
你居然喜欢男人?
还是这样的男人!
余达则是一脸懵,他看了看床上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家将军。
要说好看,当然是自家将军更好看啊,床上这白惨惨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殿下的眼光也太不行了!
云舒并没有给两人再多做解释,就让他们以为他是心血来潮买个奴仆回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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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庞农带着人押着剩余的精盐到了鲁东,万俟居那边的粮食和牛羊也一并准备好了。
由于人多,东西也不少,在城内太过显眼,于是双方约定在鲁东城外交易。
交易刚开始,万俟居那边的军师赵伯宁就发现了不对劲,他凑到万俟居耳边悄声说道:
“殿下,那些人看着不像是普通护卫,那些马也是。”
万俟居原先正与云舒相谈甚欢,听到赵伯宁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他转头看向那些正在往自己车上搬运粮袋的人,以及那些虽然看着上了年纪但依然体格健壮的马匹。
万俟居眯了眯眼,他好似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云舒自然也注意到了万俟居和赵伯宁审视的眼神,不禁心中一凛。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对于危机的嗅觉很是敏锐。
眨眼之间,云舒就想好了对策。他立即笑着对万俟居说道:“万俟殿下,您觉得在下这些护卫如何,是不是个个身强体壮?”
万俟居转头,重新看向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云舒,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提起自己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