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山珍海味虽然珍贵,但是制作手法却很简单。所以如此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在云舒满怀期待的眼神中,萧谨行夹起了一块腰花尝了一口。入口的口感,让他眼前一亮,由衷夸道:“好吃。”
见萧谨行满意,云舒也夹了一筷子腰花,笑着道:
“虽然都是用铁锅炒的,但这种熟铁锅爆炒出来的菜更香,一会儿你也带一只熟铁锅回去。”
萧谨行点头应下。
两人间也没说什么谢不谢的。
除了这些菜外,云舒又另外拿了一壶酒出来,“对了,这是我刚做的,你也尝尝看,给个评价。”
与平日里喝酒不同,云舒这次没用大碗倒酒,而是用小玻璃杯,给自己和萧谨行各倒了一杯。
见萧谨行盯着小酒杯,云舒笑着道:“别看这酒杯里的酒少,但是度数可不低,你尝尝就知道了。”
说着,冲萧谨行一举杯。
两人酒杯相碰,随后各自饮下杯中酒。
酒一入口,萧谨行就察觉到了不一样。这酒比往日喝的酒辛辣多了,滚过喉咙入胃,带起一阵火辣辣。
云舒虽然不是第一次喝,但一口下去,还是呛得自己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萧谨行自然而然地帮他顺了顺背,轻声说道:“小心着些,这酒辛辣得很。”
云舒有些纳闷,明明对方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高纯度的白酒,为何比他这个喝过白酒的人,还要适应得多,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舒止住咳嗽,眼角还挂着一点晶莹的泪花,他擦了一下眼角问道:“口感如何?”
萧谨行想了一下道:“入口辛辣,但回味绵长,与之相比,以前的酒,当称之为水。”
“哈哈,我也觉得你们之前喝的酒像水一样。”云舒指了指那一小壶酒道:“这是我用蒸馏法提炼出来的高浓度白酒,往后西州酒就按照这个浓度来。”
云舒已经想好了,再办个西州小酒厂,规模也不用太大,暂时供应西州城的酒水就够了。
有好酒喝着,好菜吃着,两人边吃边聊,吃到一半的时候,云舒终于又一次提起了自己最想聊的话题。
他看了一眼那亮闪闪的最后一个抽奖按钮,对萧谨行说道:“近日我在研究一个新的材料,看能不能取代泥土,成为砖块之间的粘合剂。最主要是质地更加结实耐用。到时候不管是城墙还是房屋,都可以更加坚固。”
萧谨行端着酒杯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云舒,随后眸光低垂,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水,抿了抿唇角。
这人每次有什么新主意,都会第一时间跟自己说,即便是最为要紧的铁矿和炼铁法,现在又是新的加固城墙的材料。
莫非……
“什么材料?”
云舒双眸亮闪闪,满是期待道:“水泥!”
第70章
虽然水泥这个东西,萧谨行是第一次听说,但……
“水泥,不就是水和泥混合吗?”
云舒:“……”
“这么理解也没错,但是泥有很多种,平日里我们用的就是普通的泥土与水混合,但是我想找的是另一种与水混合后更加坚硬的泥土……”
云舒解释了一堆,看着萧谨行微低头若有所思的模样,觉得时机应当已经成熟了。
于是他悄悄点了一下那个抽奖按钮,但是金光一闪后,抽奖界面纹丝不动。
他不死心地再次抽了一次,然而这次仍旧与上次一样,什么都没抽出来,但好在抽奖次数还在。
云舒重新看了一眼萧谨行,皱着眉问:“你在想什么?”
萧谨行猛地回神,将差点脱口而出的“你”,给硬生生咽了回去,轻咳一声,掩饰道:“没什么。”
云舒狐疑,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想,所以才抽不出来的?但是人怎么可能会脑袋里空空,什么都不想呢?
萧谨行余光瞄了一眼云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刚刚我没听明白,你再说一遍你想要的泥土是什么样子?”
云舒压根不知道萧谨行刚刚走神了,只以为对方是真的没听懂,于是将平日里见到的水泥形态又描述了一遍,最后道:
“只是这样的泥土确实不太好找,还得多多试验才行。”
萧谨行这次是真的摒弃了之前的杂念,点头道:“如若能找到这样的泥土,倒是真的可以加固城墙。不知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帮得上忙的?”
云舒见萧谨行这次是真的听进去了,摆摆手道:“我只是遇到了难题,想找个人聊聊,理理思路。”
说着,云舒再次点了一下抽奖。
金光一闪后,抽奖次数终于归零了。
感受到怀里多出来的东西,云舒压住上扬的嘴角,但压不住眼中的盈盈笑意,他举起酒杯对着萧谨行道:“跟你聊完,顿觉眼前一亮,思路豁然开朗,回头我再琢磨琢磨,说不定明日就想出来了。”
“多谢慎之兄陪我闲聊。”
慎之这个名是云舒与萧谨行一起去乌思卖精盐的时候,云舒随口取的,但他没料到,这其实就是萧谨行的字。
萧谨行抿了抿唇,将自己的酒杯满上,与云舒对饮,“闲庭可随时来找我。”
在萧谨行看来,云舒什么事情都跟他说,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他。
做出来的第一只玻璃碗送给了他,第一只σw.zλ.望远镜送给了他,第一只铁锅也送了他。
还亲自给他做饭,请他喝亲手酿的酒。
想到此前种种,萧谨行的耳根不禁有些泛红。
云舒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让人家误会了个彻底,他豪爽地干完一杯,又兴致勃勃地给两人都满上,并说道:“我可就只提炼了这一壶高度酒,可不能浪费了,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他是无心的随口一提,但在别人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萧谨行瞄一眼眉眼全是笑意的云舒,抿了下唇角。
两人直喝到月上中天,方才作罢。
送萧谨行出门的时候,云舒的脚步都有些不稳,还是被萧谨行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他低低笑了两声,本想拍拍萧谨行的肩膀,但姿势有些别捏,只能改为拍了拍对方的胸口,笑着说道:“有你真好啊。”
要什么有什么,比他之前费劲巴拉地纯靠运气抽盲盒,好了太多,简直就是欧皇附体!
萧谨行看着月光下脸颊通红的云舒,眸光深沉,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也没让云舒送远,等到出了饭厅的院子,他转头看了一眼因为醉酒而斜靠在院门上的云舒,低低说了一句。
“有你也很好。”
云舒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也没看到他的口型,只看到他转过头来看自己,于是伸手挥了挥,提高了些音量,道:“明天见。”
萧谨行同样笑了一下,回他:“明天见。”
云舒送走了萧谨行,开开心心地回了屋,迫不及待将怀里的纸给掏了出来。
果不其然,是一张水泥制作图纸。
他将图纸塞回怀里,往床上一倒,滚了滚睡了过去,梦里还忍不住笑了两声。
他这边睡得倒是安稳,另一边的萧谨行却是完全不同的状态。
萧谨行回军营的时候,庞农还没睡。
见他回来,庞农立马凑上前问道:“将军,殿下请你吃什么了,你们吃到现在?”
萧谨行一边擦手,一边不紧不慢道:“爆炒羊肉、爆炒羊肝,爆炒羊腰……”他将云舒给他介绍的菜,又一一说给庞农听。
庞农听到最后,砸吧了两下嘴,道:“好像也没有多稀奇,都是羊身上的嘛。”
萧谨行原先轻扬的唇角,顿时压低了几分,白了庞农一眼,补充道:“都是他亲手做的。”
庞农果真惊奇道:“咦,殿下居然会做这么多菜?能吃到殿下的亲手做的菜,是很难得。”
萧谨行满意地“嗯”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还喝了一壶酒。”
庞农“啧”了一声,“才一壶啊,将军您的酒量可是大不如从前了。要搁以前,你一个人就能喝个三五斤,现在才一壶,哪够填肚子?”
庞农也好酒,只是平日里喝不着。
萧谨行见他搭话,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茶,气定神闲道:“那是你没有喝过真正的酒。真正的酒,当闻之醇香,入口醇厚,入腹回味无穷。”
“你之前喝的酒,都是水。”
庞农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凑过来道:“将军你今日喝的,就是这种醇香醇厚回味无穷的酒?”
萧谨行矜持地点了点头。
这可把庞农馋坏了,急急道:“那这酒还有吗?能不能给我也尝尝?”
萧谨行轻轻道:“哦,那是没有了,这一壶是殿下亲手做的,整个大雍只此一壶。”
庞农顿时酸溜溜。
都没有了,那你还跟我说那么多,不是故意馋我的嘛?
他狐疑地看着萧谨行,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将军,我怎么觉着你今日是在炫耀呢?”
萧谨行轻掀眼皮,不咸不淡道:“有吗?你想多了。”
见萧谨行一片正经,庞农挠了挠头。
莫非真的是自己感觉错了?
他还在纳闷着,那边萧谨行已经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把刀抛给庞农,“陪我练会儿。”
庞农一惊,失声叫道:“将军这都大半夜了,怎么还要练?”
这哪是对练啊,这是单方面打击心态。
萧谨行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庞农立即道:“练练练,这就走着。”
半个时辰后,庞农以刀拄地,连连摆手,气喘吁吁讨着饶,“将军,我是真的不行了。”
萧谨行见他实在是打不动了,遂不再勉强,转身回去。反正汗也出得差不多了。
庞农又歇了两口气,提气快步追上萧谨行,一边跟着,一边唠唠叨叨:“将军,你今日是不是羊腰吃多了,火气太旺?”
庞农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理,遂感叹道:“殿下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男人不能这么补,补过头了还得泻火,这不是为难我老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