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王府炸厨房 第68章

路时点头:“没事,我已经想好了,大不了也就是再耽误一年半载。我……反正来都来了,就当是穿越过来旅游的呗。”

2583思索了一会儿,问:“宿主,你是不是不想回你的世界了?”

比起刚来那段时间,它明显感觉宿主现在对完成任务的迫切感少了许多。

路时倏然屏声敛息。

片刻后,他微微扯了下嘴角,笑道:“怎么可能?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要回去的。”

所以栾宸说那些话,不可能有别的意思。

他或许只是身居高位,习惯了照顾、庇护下面的人。

又或许,他只是习惯了对人表达时,用这种……这种可能会引起误会的话语。

何况大衍不比现世那样开放。在他的世界中,相同的性别只要相爱就可以结婚,但在大衍却是重罪。栾宸身为王爷,又有重任在身,所受的辖制更胜常人,更不会犯这种错误。

所以不可能的。

路时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为了一时的温情小意,沉溺其中。

他身而为gay的原则之一,就是绝不沾惹麻烦的直男€€€€给别人添麻烦,或是给自己添麻烦。

还是当普通、友好的上下级好了。

路时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终于累了,在马车的摇晃中浑浑睡了过去。

这一觉没睡多久,但睡得极不安稳。

这辆马车本就是给下人们坐的,简陋狭窄不说,还装了大半车的东西,跟栾宸的豪华专车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别说有什么小几软垫花生瓜子了,车上到处都是支出来的木头角,硬梆梆的,硌得人浑身骨头疼。

路时在窗边缩手缩脚歪了一两个时辰,等到下车时腰酸那个背痛,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最惨的是,他还睡落枕了!

只要一扭头,颈椎处就窜起一股尖锐的痛感,差点没把他眼泪逼出来。

韩扬在身后叫他,他只能梗着脖子,僵硬地连人带头转过去:“韩大哥。”

韩扬走过来,看他一脸菜色地捏脖子揉腰捶腿,压低了嗓音奇怪地问:“你怎么回事?之前不都跟王爷坐一起吗?今天怎么跑后面去了?那车不舒服吧?”

他本想说王爷还特地在车上给你准备了糕点茶水,连伺候的人都带好了,但想想临行前王爷那记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路时正想开口,栾宸从他们身边目不斜视地经过。

路时马上朗声道:“怎么会!那车可舒服了,挺宽敞的!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啊!”

韩扬:“……”

路时抻着不小心闪到的腰,眼泪汪汪地嘴硬:“没……没事,真没事,刚才岔气了……”

韩扬拍拍他的肩膀,同情地说:“没事就好,你坚持一下,后面起码还要赶大半个月的路呢。

路时:“……”

没关系,反正他到那时候,应该就瘫痪了。

韩扬一点没看出他脸上的视死如归,招呼他:“今天天色已晚,就先在这驿站歇息。不过驿站里下人们的住处条件可不好,你是跟阿平住还是……”

路时咬牙:“我是下人,自然跟阿平住一起。”

韩扬:“可你之前在行宫不是……”

路时坚决打断他:“跟阿平住。”

韩扬于是不再勉强,只是叮嘱道:“这趟路上主子需隐匿身份,若有事禀报,唤做少爷便好。等会儿你们自己去楼下吃饭,就不必像在府中时等着伺候了。”

说罢招手叫人来带他们去安顿。

路时和阿平拎着包袱,跟着驿站的人来到休息的房间。

路时傻眼了。

一个大通铺上,二十几个挤挤挨挨的铺位,至少一半以上都睡着人。

余下没有人的,也大都放着包袱,显然有主了。

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屋顶上的木板翕了条缝,通风极差,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酸臭味道。

铺上的被褥看上去几年没洗过,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像条冻硬了的面包直挺挺梗着。

阿平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张罗着要替路时铺床,路时苦着脸赶紧上前帮忙。

到了吃饭时,他更郁闷了。

桌上两只缺了口的破碗里装着分辨不出内容的菜,还有一大盆稀粥,灯花儿下的蚊蝇夜虫子疯了一样往里扑,大有要以身投粥,给他们加点肉菜的意思。

路时勉强喝了两口粥,发现居然比自己熬的还要难吃,顿时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到了夜里睡觉时,房间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打得就像一整个家族的妖精都在渡雷劫似的。

路时辗转反侧,瞪大眼睛盯着缝隙里漏下来的森冷月光,干巴巴地想:

原来下人的日子,有这么难过。

正伤感着,房间的门忽然不声不响被人推开。

一个眼熟的白影子飘了进来,立在路时的床头。

路时:“……”

他忽地坐起身,小声地咬牙切齿:“韩二哥,你装鬼呢!”

戴着面具的韩锋漠然:“走。”

路时:“去哪?我不去……哎哎!你干嘛!”

韩锋一手拎起他的领子,不由分说把人往床下拖:“不去也得去。”

第65章

路时乍一看见韩锋时,其实心里就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但当真站在驿站三楼那间上房门口,他还是生出些退缩的情绪。

“我……”

他心乱如麻地转过头,韩锋已经冷酷无情地敲响房门,朗声道:“主子,人带来了。”

路时:“……”

房中脚步声响起,居然是栾宸亲自过来开了门。

路时退无可退,窘迫地笑了笑:“王……少爷,你找我?”

栾宸垂眸看他:“先进来吧。”

路时磨磨蹭蹭,在心里反复对自己念了几遍“老板是找我来加班的”,这才跟在栾宸身后踏进去。

栾宸住的这间房明显和路时他们的大通铺风格迥异,床榻、屏风和桌椅应有尽有,虽然说不上华贵,但也不失精致,应当是驿站专为达官贵人们准备的。

屋内此刻烛火通明,正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五六个菜碟子,自然也不是路时他们在楼下吃的猪食,看上去琳琅满目,阵阵香味扑鼻而来。

桌上摆着两副碗筷。

栾宸走到桌前坐下,神色自若地说:“过来,陪本王一起用膳。”

烛光映着七王爷向来冷峻的面容,平添了一丝暖意。

路时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他俩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两人之间也隔着一张饭桌,他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竟还能拨出一点多余的心思,感叹这张属于反派的脸真是闻所未闻的完美。

如果非要找一点缺陷,顶多也就是气势就是过于凌厉逼人,令人心生惧意,不好接近。

而现在,路时竟然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见识过王爷那一面了。

“看什么这么入神?”栾宸忽然出声,漆黑深邃的瞳仁中似乎藏着一丝促狭,“只看着本王就饱了?”

“……”路时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推辞道:“没……我和阿平在楼下吃过了,我……我还是伺候王爷吃吧。”

栾宸自顾自地搛菜,“方才吃的什么,这就吃饱了?”

路时面不改色心不跳:“嗯,吃了米粥还有炒菜……”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里发出一声响亮而悠长的“咕”来。

路时:“……”

栾宸眼神下移,扫了一眼少年平坦的小腹,嗓音平静:“听出来了,饱得肚子都叫了。”

路时臊得面红耳赤。

偏偏栾宸还故意将架在铁网上烤着的羊脊骨肉往他面前挪了挪,用银质小刀片了两片下来,拨到他面前的碗里,柴火熏过的肉香味直往五脏六腑钻。

“不饿也尝尝,”栾宸说,“这是韩扬跑了两刻钟的马买回来的,听闻是一家开了数十年屹立不倒的老店,店家手艺应当不比你差。”

路时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肚子又自说自话地“咕”了一声。

栾宸转过脸,轻咳了两下。

路时:“……王爷你是在笑吗?”

栾宸正色:“没有。”

“我只是在想,为何有人明明饿了,却连饭都不敢吃上一口,”男人犀利的视线投向他,“莫不是在害怕什么?”

路时:“……”

他一屁股坐下来,赌气似地举起筷子把羊肉胡乱塞进嘴里。

吃个饭怎么了?

不就是老板请下属吃饭吗,这都是他应得的!

他行得正坐得端,他光明磊落玉洁冰清,他对王爷绝无私情……还不如大方一点,免得忸忸怩怩,反而显得他心里有鬼。

栾宸见他终于动了,敛去眼中一抹笑意,给他舀了一碗粥:“这是栗子果仁白糖粥,只加了一勺玫瑰酱,如果不够再添。先喝一口暖暖胃,慢慢再吃别的。”

除了火上炙的盐煮羊肉外,桌上还摆了一盘蒸的糟鲥鱼,一碗芋头煨白菜,一碟子鸡汁番茄虾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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