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吉哼哼:“你想欺负我?我……”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又被馆长的吻堵住,因为真的累到连手指尖都抬不起来,只能任他长驱直入,呼吸凌乱间脑袋昏昏沉沉,身体却因一阵阵酥麻而更加发软,终于被放开时,只会微启着唇愣愣看他,其他什么反应都做不到了。
江之野贴着沈吉发烫的面颊又亲:“你这样也挺好玩的,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抗。”
灼热的呼吸让沈吉更犯迷糊:“你……不要趁人之危。”
“两情相悦的事,怎么能这么说呢?”江之野反问的同时,大手已经暧昧地摸了下去,而后淡笑:“你可爱死算了,全身都软了,这里却——”
沈吉一瞬间尴尬地只想推开他,原本还在撒娇的语气里带了哭腔:“别,今天是我错了,你不是让我睡觉吗?我要睡啦。”
“可你这样睡得着吗?”江之野低声说着的同时,又吻住他的耳垂,甚至轻轻咬了上去,原本总是慢条斯理的声音变得温热模糊,“没关系,我帮你,宝贝。”
从未听过他讲过的称呼让沈吉全身都在发烫,而那些滚烫的温度又全寻着馆长的手指而去,化成了不断喧嚣的欲望。时间似乎不存在了,头脑也变得一片空白,所有苦闷难耐又刺激疯狂的感官在不断攀升的顶点上炸成了烟花,又在绚烂的余韵中缓缓下落。
从前温存时,总还是有来有回的缠绵。
可这次沈吉真没力气,想去抚摸他,抬起的手又不争气地落下。
江之野把沈吉整个人都搂在怀里,轻轻吻掉他眼眶盛不下的泪珠:“怎么哭了,生气了?”
沈吉原本苍白的脸涨得红透了,声音细不可闻:“……好舒服,怎么会那么舒服啊……”
江之野微愣,仍在望着他的眼神却变得更加深沉。
沈吉继续小声说:“我也想让你舒服……可我真的好累……”
他这样说完,便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原本急促的呼吸也逐渐放缓,竟然秒睡了。
江之野:“……”
未干的泪迹沾湿了沈吉纤长的睫毛,覆在红润柔软的面颊上,散发着带有情欲气息的稚态。江之野忍不住又去亲他已经红肿了的嘴唇,手却没再乱动,只扯过湿巾帮他擦擦干净,而后便扶住还输着液的那只胳膊,捂住了因药液而发凉的皮肤。
*
一觉安睡的沈吉是被枕头抽离皮肤的刺痛弄醒的。
他还没完全恢复神智,迷糊间见江之野把针头拿开,又酒精棉团按住针眼,才含糊地抱怨说:“胳膊都麻了……”
江之野帮他揉了揉小臂:“看你下回还敢不敢乱来。”
沈吉渐渐想起自己今天干的好事,和睡前的短暂荒唐,不由把脸贴到馆长的衬衫上,摸摸他的胸肌说:“我都认错了,你能不能别再说了。”
江之野拉开他不老实的手:“看来你是好了。”
沈吉一愣,感觉到原本不停使唤的身体竟然真的能动了,不由松了口气。
江之野稍稍用力掐了下他的腰,听到少年可怜的惨叫,才稍微平复了对他鲁莽行为的不满,转而说道:“你告诉我的那个沈家祖坟的位置,我已经安排人去定位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带你过去看看。”
沈吉乖乖点头,过了会儿才开口:“是不是还是没有一点点我妈妈的消息?”
关于沈奈,江之野是真的很想告诉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惜事实就是很残酷,沈奈依然生死未卜,这比知道她死掉了,还令关心者觉得难熬。
看到馆长的表情,沈吉便明白了结果,自言自语地强行乐观:“不过最近也不算是完全没有进展。”
此时江之野才终于想起了件好消息:“倒是星宇恢复了不少,他的体质的确特别,应该几个月之内就能痊愈,你不必再担心他的伤势了。”
听见这话沈吉果然立刻露出松了口气似的笑容,他的善良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哪怕是面对根本就不愿意接受自己存在的父亲,也依然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弥补伤心,继续掏心掏肺地盼着对方好好活着。
江之野专注地望向沈吉的眼睛,许久才叹息:“你要是不想让我告诉你外婆今天干的好事儿,就给我继续好好休息,我刚给她打电话说,你要在特勤部加个班,她也没多问什……
“知道了。”其实沈吉心里还有些事情想偷偷完成,旁敲侧击地打听,“你不是非常忙吗?不必因为我耽误了正事,我会安心睡觉的。”
江之野并不上当:“对你已经缺乏最基本的信任了,在你恢复之前,我不可能走出这个房间。”
沈吉郁闷沉默。
江之野微笑,点了点他的额头:“闭上眼睛。”
*
久违的大学课堂氛围和谐,教授站在讲台边引经据典地讲解着美术史,台下的学生们听讲的听讲,走神的走神,没有任何人会泛起超乎生活范围的忧愁。
沈吉停下画笔,忍不住走神:如果大家知道一场精神领域的洪灾即将席卷世界,还会这么轻松吗?
梦傀:“别杞人忧天啦,其实我觉得吧,什么天垣,不一定比臭猫厉害,别忘了你的预知梦。”
沈吉当然还记得自己在意识领域所窥见的未来,那个穿着黑衣与馆长一模一样的……应该就是天垣吧?它是刻意变成那副样子,还是本就与江之野有什么关系?
如果江之野不是天垣的话,真相又是怎么回事呢?
梦傀感受到他的精神压力:“别老杞人忧天,你只需要记得臭猫是臭猫就好了,其它的你控制不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沈吉回过神,继续涂着纸上的草稿:虽然在杨茉的记忆中只是匆匆一瞥,但他还是记住了和吴格予聚在一起的傀儡们的长相,除了宣纹和杨茉,还有其它陌生面孔在场,必须画下来才行,否则特勤部的其它干警,很有可能着了他们的道。
梦傀靠在笔袋旁打滚:“别再消耗脑细胞了,你知道黄蓉她妈是怎么死的不?”
沈吉:“……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点?”
走神之际,他兜里的手机轻微震动。
沈吉以为是馆长找自己,偷偷拿出来一瞧,却是李蜀的微信:“今天谈生意路过你学校,找你吃个晚饭啊。”
这要求若是从前提,实在再简单不过了,然而此刻沈吉却难免心里发毛,输入过几次都不知道回答什么。
其实最近李蜀那社交软件的成绩奇好无比,一直在各大排行榜前排占位,应该赚到不少钱,作为好朋友理应去为他庆功吧?可李蜀真的还只是李蜀吗?万一沈吉的态度露了馅,会不会导致他做出更危险的行为?
梦傀无情嘲笑:“你不是一直都很莽吗,怕自己的朋友干吗?”
沈吉皱眉瞧向小机器人。
梦傀又道:“没准他是想让你赶紧去把获麟拿回来,特意给你透露点关键信息呢。”
这话瞬间说动了沈吉,他赶紧给李蜀打字:“我上课呢,好啊,六点南门见。”
李蜀的表现非常正常:“吃啥子?”
虽然已经答应,沈吉还是点忐忑,他像那次见吴弥尔一样选择了露天的环境:“海鲜大排档吧。”
李蜀:“okk,我去接你,顺便跟你炫耀下我的好成绩。”
关上手机的那个刹那,就连沈吉自己都没料到,内心竟会被种强烈的难过所淹没:如果李蜀真的遭遇了什么,无疑是因为自己,而作为他最重要的朋友,自己不仅毫无办法,甚至还要敬而远之,这感觉……真的恶心透了。
梦傀从课桌上站起来:“喂喂,你不会要哭吧,那我以后可就叫你沈黛玉啦!”
沈吉抿住嘴角,伸手就把这家伙塞回了书包里。
*
人与值得相交一生的朋友间,往往会产生超越亲情的深厚感情。对沈吉而言,李属就是这样的存在,在他成长的过程里,和这个人相处简单得就像呼吸一样,从来不会觉得彼此间能出现任何信任危机。
如今生出怀疑的滋味是不好受的,而且这段日子里李蜀逐渐产生古怪,反倒是被江馆长最先发现的,这更让沈吉愧疚和自责,加之对事态的担心和对危机的恐惧……太多复杂的情绪搅在一起,以至于他在校门口看到李蜀的那刻,根本就笑不出来。
这天的李蜀穿得西服革履,还开了辆崭新的吉普车,显得和从前很不一样,他边招呼着沈吉坐上来边炫耀道:“怎么样?刚刚买的!是不是很帅?”
沈吉勉强在车内环顾了下,系上安全带说:“我看你那个软件排名很高呀,真的赚到钱了?不愧是你,但也别这么快就花掉嘛,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没那么快变现,但现在不得出门跟人谈生意吗?”李蜀一脸没办法的样子,“我总得装得成熟点。”
沈吉迟疑点头,趁他发动车子的时候悄然侧头偷看:李蜀除了因为加班而比从前憔悴,真瞧不出是哪里发生了变化,但他一路引导着沈吉去回收那几个心印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存在被误会的可能。
梦傀:“我完全检测不到他身上有任何心印气息,你说他是不是因为太穷,而被人单纯收买了?”
沈吉在心里回答:“那不可能,首先李蜀不是这种人,其次是他虽然需要钱吧……但其实他父母挺富有的,只不过他不愿意开口罢了,又何苦被别人收买呢?”
梦傀顿时没了主意。
走神的短暂时候,李蜀好像说了些什么,忽然不满地抬声:“你怎么回事儿啊?魂不守舍的。”
沈吉知道自己不是个演戏的好手,更没办法在朋友面前装模作样,赶紧找出借口:“最近被心印折腾得太累了,又和馆长闹了不愉快,抑郁的很。”
“跟他能有什么不愉快?他不是挺让着你的吗?”李蜀笑了一声,“难不成你终于发现你们性格不合了?”
沈吉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沉默。
李蜀笑得更厉害,逗他说:“最近我认识了好几个年轻有为的老板,要不要介绍给你?”
“没兴趣。”沈吉不想话题聚焦在自己身上,转而追问他,“你不是来找我炫耀的吗?不只是这辆车子吧?”
李蜀立刻打开话匣子,聊起说起自己新产品逆天的上线数据,显得眉飞色舞。
然而他越是这样,沈吉便越看不出异常,心里自然矛盾得紧。
李蜀说了一半,忽然举起手边的塑料杯子:“来,干一个!我公司肯定能越来越好!”
沈吉回神,赶紧和他碰了碰杯,将冒着气泡的苦涩啤酒一饮而尽,他打起精神笑说:“那当然了,你总是想做什么都能做到的,不过……”
李蜀眨眼:“怎么了?”
沈吉认真道:“我希望你别改变太多。”
“为什么会变啊,我就是我啊。”李蜀显得满不在乎,“我不就是不想看人眼色,才决定自己创业的嘛。”
沈吉微笑了下,没在多说什么。
车窗外熟悉的街景不停的飞驰而过,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吉恍惚:如果自己也可以不在意就好了,那样会不会活得轻松点?
*
「观察者数量:147666」
「……怪不得蓝星的心印在进化和变异。」
「不过这个麻烦不是他们能解决的。」
「有没有大佬透露下,局里会重新打开通路吗?」
「令使只能自己面对啊,回来我们也会有危险的。」
「不知道他后悔了没……」
「之前不好说,现在肯定乐不思蜀呢~」
第156章 东花市
充满烟火气的大排档里永远热热闹闹, 每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食客,有的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有的一言不合就吵个天翻地覆, 导致耳边总也静不下来。
自称赚到钱的李蜀点了好几大盘海鲜给沈吉, 但沈吉却没什么胃口,一脸虚弱模样坐在旁边, 情绪复杂地应付着李蜀天南海北的聊天内容。
从公司说到产品、说到他父母再婚,又说到高中同学的八卦, 李蜀把他那瓶啤酒全都喝完了,终于主动问道:“所以你们怎么会把那个姓吴的人给抓回来呢?”
其实从见面开始, 沈吉就很怕他提起与心印有关的话题,但一直悬在头上的剑终于落下来, 感觉反倒比想象中痛快,他撒谎道:“不管我去调查哪个心印, 吴家都要从中作梗, 总觉得他们有问题, 而且不仅仅是针对我这个人的, 自然要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