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檐川又过了很久对他说:“我们是不是说好回去我就要给你当模特?”
话题转得太快,祁奚的脑子一下被打乱了, 没法再想傅檐川和他妈妈的事, 回答道:“现在回去画吗?你上一次说的当我的模特要我感谢你, 你想要什么感谢?不要再让我自己想了。”
“你已经感谢过了。”
傅檐川终于把脸抬起来, 盯了他半晌, “以后让我当你的专属模特行吗?”
祁奚像是捡了个大便宜, 一下高兴起来, “你说真的?不用我再想怎么感谢,我想怎么画都可以的那种?”
“你想怎么都可以。”
得到傅檐川保证,祁奚认真地思考起来, 回去之后就开始准备,不过他们来回了一趟已经下午了, 吃了晚饭他才把傅檐川带到了书房他画画的那一边。
傅檐川进去脚步迟疑了一下,祁奚在落地窗的地面铺了一层布,仔细看认出来是他的床单,中间放了一把椅子,他都不知道原来是在什么地方被祁奚找出来的,然后房子里能搬动的灯都拿过来了,围着椅子当打光。
祁奚站在画板前气势十足地对他指挥,“我把暖气调高了,檐哥,快脱衣服!”
傅檐川头回见到祁奚这模样,摘掉了眼镜走到他面前,双手轻握着他的脖子,低头轻轻地贴着他的唇,直盯着那双引诱着他的桃花眼,过了许久才说:“奚奚,看着我。”
祁奚仿佛被傅檐川下了蛊一般,双眼攫在傅檐川的身上,他见过傅檐川许多样子,但从来没有这样看傅檐川脱过衣服。
傅檐川今天穿得比较休闲,外套回来就脱了,身上就是贴身的高领毛衣和里面的内衣。
他看着傅檐川的指尖轻轻把衣摆勾起来,两件一起被卷高,腰迹被雕刻般的肌肉线条一点点露出来。他只是看到了半露不露的一簇黑色和人鱼线,脸就红透了,傅檐川还故意地盯着他,用极慢的速度把衣服褪下去。
终于傅檐川身上没了上衣,祁奚贴过去,脸抵在他胸口说:“檐哥,我不看了可不可以?”
傅檐川一动不动垂下眼,祁奚发热的脸烫在他皮肤上,他对着祁奚头顶非要问:“为什么?”
“in了。”
这两个字让傅檐川有点意想不到地愉悦,他手伸过去轻轻按在祁奚腰间,轻吻着他耳朵说:“还要画吗?”
过了好一会儿,祁奚抬起眼来望着他,一副又想画又难忍的表情对着艰难地点头,他轻喘出一口呼吸问:“那我也可以in吗?”
祁奚脑中一下有了画面,傅檐川继续说:“奚奚,你可以画下来吗?”
“我——”
祁奚哽住了声音,傅檐川掌心贴到他脸上,像是给他下咒一样说:“这是艺术,不要紧张。”
“哦。”
他乖乖应了一声,傅檐川又命令地说:“看着我。”
这个过程祁奚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但他觉得很漫长,漫长得他仿佛把傅檐川的毛发都数清楚了,最后傅檐川坐到他安排的椅子上问他,“要什么姿势。”
他把自己藏到了画板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望过去,“随便都可以。”
傅檐川看着祁奚红透的脸,真就随便地靠上了椅背,用正对地角度向祁奚看过去,看似散漫不羁却又充满了最原始的侵略感。
“檐哥!”
“这只是画画。我只是你的模特。”
祁奚就像中了蛊一样听了傅檐川的话,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画这样的画,却又控制不住动起笔,一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一边又忍不住去盯那看起来就烫人的烤红薯,然后克制不住紧张,又忍耐地画下去。
就这样一直画到了深夜,他不时对上傅檐川的视线又转开,直到他确定完成终于长长松了口气,连忙扔下笔跑出去。
傅檐川坐得太久有些僵了,起身活动开了关节,他猜到祁奚跑出去做什么,走到画前看下去,顿时怔住了。
这一次他不确定他到底是被祁奚的画震撼了,还是祁奚画里的他自己。他虽然摆出了几近流氓的姿势,祁奚画出来的却有了些半隐半现的含蓄,眼神仿佛能从画里透出来,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浓烈欲念,像是要将画画的人吞噬,又像是有着难以说出的无限爱意。
他几个小时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祁奚吗?
祁奚去傅檐川房间拿了浴衣回来,看到傅檐川站在画前,瞬间不好意思起来。
对着傅檐川画,和他找练习人体的照片画完全不一样,他满脑子都是与傅檐川最亲密的画面,画出来的傅檐川不自觉就有了他们亲密时,充满了侵略感的欲望张力。
傅檐川忽然转回头,与他四目相对在一起,他拿在手里的衣服掉下去,红着脸问:“檐哥,你觉得怎么样?”
“我很喜欢。”
傅檐川一把搂过祁奚,跌坐到画前的垫子上,将祁奚扣进他怀里又说了一遍,“奚奚,我很喜欢。”
祁奚怕本来还怕傅檐川说他下流,听到喜欢他瞬间得意起来,“我是不是把你画得很性感?”
“嗯。”
傅檐川应了一声,握住祁奚的手说:“你还没有签名。”
祁奚画画很多都是约稿,一直没有签名的习惯,傅檐川拿起他的手,把笔塞进了他手里。
他拿来的衣服没有起到作用,正贴着傅檐川几乎已经碰在了一起,他推着傅檐川的肩膀说:“你放开我,我下去签。”
傅檐川没让祁奚下去,就这么抱着他向画挪进了一点。
祁奚只能这样倾过去,刚要签傅檐川又说:“我要签奚奚。”
“为什么?”
祁奚画画一直用的是七月七,签名也自然签这个,傅檐川看不出表情却很严肃地对他说:“你起七月七这个名字,是因为谢洄那么叫你?”
他诚实地点头,“我当时不知道起什么,想到了谢洄给我起我外号就用了。”
傅檐川蓦然沉下了声音,“这是你给我画的,不要那个名字,签奚奚。奚奚是属于我的,只属于我,不许再让别人这么叫你。”
祁奚觉得傅檐川这个要求好无理,但也只有他妈妈和外公这样叫过他,两人都已经不在了。
不对,他突然想起来,“还有你妈妈也叫我奚奚了。”
“不管,奚奚就是属于我的,奚奚是檐檐哥哥的,快签。”
傅檐川丝毫没有发现他已经被祁奚同化了,祁奚看着他无奈妥协地说:“好吧,谁叫我这么喜欢你。”
这话抚顺了傅檐川的四肢百骸,看着祁奚在画的一角签上了只属于他的名字,他摘了祁奚手里的笔就吻过去。
祁奚被吓了一跳,往后仰了仰含糊地说:“檐哥,等等。”
傅檐川声音低哑地回:“奚奚,已经一晚上了。”
偏偏这时候祁奚一下明白了傅檐川在说什么,下意识垂眼,看到了却发觉画了一遍不那么吓人了,甚至多了一丝让他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悸动。
傅檐川握着他的手过去,他掌心被灼了一下,傅檐川向他望过来问:“现在还害怕吗?”
他好像一下明白了,脱口而出,“你是为了要我不害怕故意让我画这样的它的吗?”
傅檐川不回答,严严实实封住了的嘴,卷遍他口腔里的每一处,将他摁在垫子上贴下来,停下来轻轻抹过他的喉结问:“奚奚我可以多做一点吗?”
“做什么?”
祁奚不明白地对着傅檐川的双眼,傅檐川解开他的腰扣,轻轻贴过来与他磨在一起,他以为傅檐川指的就是这样点了点头。接着傅檐川在他唇里搅了一番越过下巴吮住了他的喉结,他下意识轻喃出一声,傅檐川忽然将他的牛仔裤除下去到一半,绊在他膝盖上,他还在不解,傅檐川又将他推得侧过身去,人贴在了他背后。
“檐哥?”
垫子不够大,他们要卷缩在一起才能在上面,傅檐川搂紧祁奚,轻吻在他耳边,“膝盖并起来别动。”
“可是!”
祁奚无法忽略到了他中间的触感,傅檐川越加温柔地哄他,“别紧张好吗?”
他好一会儿终于轻轻点了下头,抬起眼看到了他刚刚完成的画,背后面的傅檐川手伸来前面和他的握在一起开始前后重复来回,他有一瞬间觉得在他身边有两个傅檐川,下意识抓到了傅檐川的手,耳边不断是傅檐川哄他的声音。
“奚奚别怕。”
“头转来看我。”
他把头转过去,却被傅檐川叼到了唇,又往里极尽地堵进去。
最后,祁奚被裹进了他拿来的浴衣里,傅檐川抱着他睡在地毯上,他把脸藏在傅檐川胸说:“都是你,我画画的垫子都脏了。”
“明天换一个。”
“我不要,我喜欢这个。”
傅檐川这会儿餍足极了,低下眼直轻轻碰着祁奚还红得像要滴血的耳朵说:“那洗好再拿回来。”
祁奚闷着声音回了句,“下次不在这里了。”
“好。”傅檐川把人抱起来,“去洗澡睡觉好吗?”
“嗯。”
傅檐川又问:“和我一起睡,好吗?”
“嗯。”
最后出去时傅檐川看向了祁奚画的他,他妒嫉起了画里的自己,可以让祁奚那么用心的画出来,甚至祁奚在最后的一刻看的不是他,而是画,他很没理由地要求。
“奚奚,以后你囗的时候都要看着我。”
第57章 蜕变
那副画祁奚不知道傅檐川放到了哪里, 第二天醒来他就没有再见过。
之后的时间傅檐川更忙了,他除了早餐,常常等到半夜才能见傅檐川一面,每次傅檐川久久没有回来, 他总是忍不住想是不是傅檐川嫌他了, 天天无所事事, 像个没用的废物。
可他不敢去问傅檐川, 怕傅檐川太忙,也怕傅檐川万一真的是不想见他才不回来。
于是,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直到傅檐川回来,如常地拥抱亲吻他,才确定傅檐川今天还是喜欢他的。
转眼到了3月,祁奚也要开学了,现在他有了交学费的钱, 却十分抵触去上学。
学校里教森*晚*整*理的他其实什么也没学进去,上学的唯一目的是拿到毕业证。
在遇到傅檐川前, 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也没有想过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现在他总是不自觉想起傅檐川说过的话, 不想再浪费时间去学自己完全不懂的东西, 他想做自己擅长的事, 用自己的能力赚钱。
但没有渣哥之后, 这段时间他只接到了一个约稿, 虽然钱比渣哥在时全加起来还多,他还是不确定起来。
他虽然可以画画,但不知道要怎么推销自己, 也不知道去哪里接稿,以后都接不到约稿的话, 他就赚不到钱,那他还是没一个没有用的废物,他不想一直靠傅檐川养他和大圣,不想那么没用。
祁奚开学的前一天,傅檐川晚上快11点才回来,看到书房的灯又亮着,他脱了外套轻手轻脚走过去,祁奚果然又睡在了垫子上。
他到了旁边,祁奚怀里的橘猫先伸起了脑袋,他手掌按住了橘猫,“别叫。”
橘猫听话地没叫,从祁奚怀里跳出去,他小心地祁奚抱起来,回了祁奚的房间。
祁奚刚落在床上就醒了,睁开眼望着傅檐川,傅檐川也就这么僵着要将他放下的动作,好半天终于开口。
“睡吧。”
他不想睡,搂上去把傅檐川拽下来跌在他身上,“檐哥,你下次回来看到我睡觉叫醒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