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笨!就是猫三个月一窝,狗四个月一窝!生崽子!”
严格来说,狐狸是犬科动物,差不多也是三到四个月就能生一窝,一窝三到六只,而且,他还是纯白毛的狐狸,生下来的崽崽肯定非常漂亮,毕竟基因在那摆着呢……
等等,打住!
他到底在想什么鬼东西?!
“原来如此,但你还是得把药喝了。”常衡道,“阿梨,我此前认识一位公子,他是天道院的入门弟子,又是药修,在医术方面,有几分造诣,我想在带你回师门前,先带你去看看脑子。”
“你觉得我很傻?”
“有一点。”常衡想了想,又笑了,“不过现在这样真的很可爱。”
孟梨撇撇嘴:“那我以前不可爱吗?”
常衡神情暗了暗,虽然也可爱,但以前的孟梨很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依赖他。
如此一比较,自然现在更可爱。
不过天道院倒是挺耳熟的,孟梨捏了捏下巴。
【女主所在的叶家,就是天道院的附属小家族呀。】小系统出言提醒。
这么一说,天道院和叶家也是有关联的,既然如此,孟梨就更不愿意去了,万一碰见叶家的人,反而不好。
最要紧的是,千万别碰见叶姑娘了。
“不好,我不去。”孟梨头摇得像拨浪鼓,大放厥词地道,“我没病,我死都不去。”
“什么死不死的?嘴里没个忌讳。”顿了顿,常衡又道:“我只是提前告诉你一声,去不去,由不得你,来,喝药。”
“……”孟梨见左右逃不过去,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道,“让我喝也可以,但不能光我一个人喝,这样好不好?我喝一口,你喝一口,我再喝一口,有福我享,有难同当,怎么样?”
常衡叹气,但还是答应了,自己先喝了一口,当即神色就变了,他把碗递到了孟梨面前。
孟梨说话算话,紧接着喝了一小口。
等喝完后,实则他就喝了一点点,几乎都被常衡给喝了。孟梨心里暗乐,觉得常衡真是个大笨蛋,这都信,可太好骗了。
如果常衡的感情也那么好骗,不知该有多好。
稍作休整,二人再次上路。
孟梨害怕此行遇见叶簌簌了,闹死闹活,在驴子背上打滚,死活都不肯去。他本以为,常衡还会耐心十足地同他讲道理,哪知一夜过后,常衡似乎耐心被耗尽了,根本不同他废话,直接把他捆了,让驴子驼着他继续赶路。
“救命啊,绑架了,救命啊!”孟梨被捆成了粽子,毛虫一样趴在驴子背上,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冲向路人喊,“好心人,救命,救命!这个道士绑架我!”
“你们这是……?”有个挎着包袱的大娘,果真停了下来,看了看道士打扮的常衡,又看了看被捆起来的孟梨。满脸疑惑。
“大娘,救命呀!这个小道士绑架了我!”孟梨赶紧吸溜鼻子,摆出生平最无辜,最可爱的表情,委屈巴巴地道,“救救我吧,好心的大娘!”
“太过分了!”大娘斥责道,其余路人也纷纷驻足旁观。
“就是就是!”孟梨狂点头。
哪知大娘话锋一转:“定是你这孩子,做了什么坏事!”
孟梨:卧了个槽?
“我们村里有个孩子跟你年纪差不多,打小手脚不干净,他娘护短得很,不让人说,这不,去年孩子偷东西,被送到了官府,打断了一只手,真是造孽!”大娘还同常衡道,“把他嘴也堵了!省得他乱讲话!”
常衡笑着摇了摇头。
大娘又冲着孟梨道:“孩子!你年纪轻轻,生得唇红齿白的,干什么不好,非得学人偷东西?我可告诉你啊,你这样以后是不会有出息的,谁家的小闺女,也不敢嫁给你,就等着一辈子打光棍,老了没儿没女,没人管吧!”
孟梨郁闷死了,自己哪里长得像个小偷了,他立马解释:“我不是小偷啊,我没偷道士东西!”
“那你没偷,人家捆你干嘛?闲得慌啊?”大娘又转头跟常衡道,“就得好好管管!要不然再过几年,没准干出什么坏事!”
“……”孟梨喊冤,“我没有啊,明明就是这个道士不对!他,他,他看我生得好看,所以就意图对我行不轨之事!呜呜呜,我好害怕,救命,救救我……”
可压根就没人相信,大家坚信道士,尤其长得像常衡这种,一看就正直善良,根正苗红的俊俏道士,绝对不会对孟梨行什么不轨之事,还让他不要瞎讲。
“不是……你们认识他啊?”孟梨问。
路人们纷纷摇头。
“那你们都不认识他,怎么就那么相信他?我可告诉你们,他其实就是个假道士,对,假的!前几天他还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在书摊前,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看呢!”
即便如此,还是没人相信。
孟梨都快炸了,觉得自己真可怜,明明是他被道士欺负了,可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先招惹了道士。
他越解释,别人越不相信他,一堆路人对他指指点点,猜测他定是对道士做了什么,才被绑了起来。
常衡不得不出声解释:“各位误会了,并非如此,他是贫道的小徒弟,因任性,方被贫道捆了。”
“任性你就打他呀,你捆着他,没用的。”一个路人瞎出主意,“你打他一顿,他就长记性了!”
孟梨嘴角抽搐:喂,喂!
常衡只是笑了笑,等人群散去了,孟梨才一脸郁闷地问:“我看起来,真的很像个坏人吗?”
“不像。”
“那为什么他们都……”孟梨郁闷极了,好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喜欢他,连常衡也不喜欢他。
“他们只是不了解你。”常衡拉着拴驴的绳子,继续往前走,连头也不回地轻声道,“一旦他们与你接触的时日一长,就会喜欢你了。”
孟梨不信,心道,你跟我接触的时间倒长,可你还是不喜欢我啊。
两人风餐露宿,一路上常衡都带着他四处寻医问药,买各种珍贵的药材,求问的大夫多了,总会遇见那么几个性情古怪的,常衡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求,求他们给孟梨看一看,大夫开的任何条件,他都肯答应,不惜一切也要治好孟梨的脑子。
孟梨看不惯他为了自己,就低声下气去求别人,每次都拽着常衡,嘴里说着“走走走,我们不看了”,可每次又被常衡抱住,一边用手拍拍他的背,安抚他,一边郑重其事地同大夫道:“只要能医好贫道徒儿的脑子,无论你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答应。再名贵的药材,贫道也愿意买。”
孟梨觉得他真笨。
这就跟出去买东西是一样的,越表现出自己非买不可,卖家就越狮子大开口。
常衡越是这样急切地想治好他,那些大夫越是得寸进尺,嘴皮子一张,就开出天价,最关键还没啥用。
“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孟梨拽着常衡,压低声儿问,“你一个穷道士,又不能偷,不能抢,上哪儿搞那么多钱?”
常衡笑了笑,让他不必为钱的事而担忧。
可孟梨总觉得不对劲儿,就算常衡把赎金又拿回来了,可最近为了给他治脑子,大把大把的灵石,跟流水一样往外花……不,分明就是往沟里砸石头,有去无回的。
他担心常衡为了给他看病,就干出什么荒唐事,比如出去倚栏卖|笑——毕竟,常衡生得很俊美,又年轻,穿着道袍,还禁|欲呢,肯定能招来不少富商巨贾。
孟梨把自己的担忧,偷偷告诉了小系统。
结果小系统笑得满地打滚。
【你想哪儿去啦?小道士怎么可能为了钱,去干那种营生啊?就算他还俗了,都不可能,更别说,他现在没还俗!】
“可是,那他哪来那么多钱,还给我买人参?”孟梨比划起来,“那么大一根!我乍一看,还以为是好大一根萝卜干呢!”
“还有那什么灵芝,这么大一朵!”他又比划,“他还给我买了除疤的药膏,那大夫狮子大开口,十万灵石一瓶,十万,十万,十万啊!他真敢要!”
孟梨都惊呆了,他觉得常衡真败家,实在太败家了,这种男人婚后不能管账,要不然一家老小,早晚得喝西北风。
话说,常衡是不是对钱没什么概念?
说他有吧,他的道袍破了,都不换身新的,居然自己缝,说他没有吧,他为了给孟梨看病,狂掷千金。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奇怪……该不会是叶簌簌给他留的钱吧?】
倒也有这种可能,但孟梨觉得,常衡不像是会大手大脚花女人钱的人。
为了搞明白常衡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孟梨索性就撺掇小系统偷偷跟着常衡,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过来通知他。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一天夜里,二人在外面住店,常衡不知怎么的,竟开了两间房,还哄着孟梨早早睡下。
之后就回到了自己房里。
孟梨和小系统鬼鬼祟祟,猫着腰,躲在窗户底下偷看,就看见房里,常衡从包袱里,取出一把匕首,然后就拉开了衣襟。
孟梨一眨不眨,就看见常衡的胸口,竟不知何时,缠了些白布,隐隐渗出血迹来。
此刻,常衡似乎在考虑,刀子往哪里下比较合适。
【啊,他,他该不会是在剜肉吧?】
孟梨愣了愣,突然之间,好似被火烧着了尾巴,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来,常衡之所以突然暴富,并不是出去倚栏卖|笑了,既没偷,也没抢,他是剜肉拿出去卖了——他拥有菩提心,血肉可入药!
想到此处时,他竟已经破门而入了,脑子一抽,远远就扑了过去。抱着常衡就开始嚎:“不要这样!”
“我没有病!”
“我不傻!”
“我是装的!”
第46章 男主千方百计躲着女主
“阿,阿梨……?”
常衡愣了愣,很显然没料到孟梨会突然冲进自己房里来,见他一直跳起来,作势夺他手里的匕首。常衡唯恐伤着他,忙一手挡住孟梨,另一手将匕首收了起来。
“你刚刚说你没病,不傻,这是真的吗,阿梨……”话到此处,常衡的眼里流露出了探究。
孟梨方才就是一时冲动,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就噼里啪啦乱说话,这会儿恨不得把舌头给咬了。暗想着,这下糟糕了,本来自己有理的,突然变得没理了。要是被常衡知道,自己最近都在装疯卖傻,还故意把叶姑娘赶走了,常衡定要勃然大怒。
说不准立马甩下他,快马加鞭去追叶姑娘回来,兴许叶姑娘此刻正黯然神伤,躲在哪里伤春感秋,一副饱受情伤的可怜样子。
到时候,叶姑娘心中委屈,即便常衡回头寻她,也不肯出来一见,常衡一急……岂不是要整一出追妻火葬场了?
那孟梨岂不是又成了名副其实的冤大头?什么便宜也没占上,反而沦为了促进男女主感情发展的工具人。
回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常衡再是道士,他也是个男的!
孟梨可是见识过的,小道士起反应时,道袍之下是如何壮观,如此一想,男女主的感情算是历经波折,水到渠成了,但自己的攻略任务就彻底胎死腹中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孟梨的脑子飞快运转,吭哧半天,才结结巴巴开口道:“我,我其实只是失忆了,并没有傻……我就是,就是开个玩笑,我没有恶意的!我发誓!你千万别……”话音未落,他竟被常衡一把拥在了怀里。
“太好了,这样真的是太好了,阿梨,以后你就可以继续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了!”
常衡紧紧搂着他的腰,几乎让孟梨都有些不能喘气了。他竟没有像孟梨预想的一样生气,反而显得十分开心,还掐着孟梨的腰,原地转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