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溪目光炯炯：“我信你的，叶教授。”
“到时候你可能会……稍微受点罪，会生病，但不会有生命危险。”叶南洵说，“你得在医院待一段时间。”
两辆车前后依次驶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曹溪就在这所医院，头七天他住在特别观察病房，我们想来看看都不行，那间病房不让人进。”
车门打开，李岁欢从驾驶室跳了下来，她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
其他几个组员陆续从车上下来，有的提着水果篮子，有的带着营养品。
叶南洵也在其中。
“叶教授，把口罩戴上吧，最近流行感冒特别多，医院里病人很多，可别被传染了。”李岁欢走过来。
叶南洵拿出随身携带的口罩戴上，他跟在李岁欢的身边，同其他研究员一起往电梯的方向走。
“李教授，蒋英实验室的试剂泄漏事故调查结果出来了吗？”叶南洵走进电梯。
眉头拧成了两颗小疙瘩，李岁欢露出的一双眼睛神色不虞：“调查倒是已经调查好几天了，但具体什么情况一直没有公布，蒋英教授这几天就回来了，可能要等他回来看看吧。”
“嗯，”叶南洵仰头看着不断上跳的电梯数字灯，“曹溪没事就好。”
李岁欢神情放松了些许：“这家医院有我认识的医生，曹溪现在情况稳定，倒是不用特别担心，不过目前只能住在隔离病房，避免细菌感染其他人。”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电梯停在了十七楼。
这一层楼都是特殊病房，叶南洵等人在门口进行好登记，护士亲自带着他们到曹溪所在的病房。
与走廊相连的房间墙壁上有一扇透明的大玻璃窗，叶南洵他们不能进到病房里，只能隔着玻璃和房间里面穿着病号服的omega说话。
曹溪坐在病床上，身上仍连接着一堆仪器，人看起来倒是精神不错，甚至脸色比在学校里都要好上些许。
隔着玻璃，叶南洵与曹溪短暂对视。
李岁欢用通讯器与病房里的曹溪对话，让曹溪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不用想。
曹溪在另一头小声应答，时不时地点点头，看起来格外乖巧。
“叶教授，你要不要和曹溪说几句话？”李岁欢问道。
叶南洵轻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让曹溪好好休息吧。”
他们带来的东西被护士暂时安置在柜子里，消毒后会带进病房。
几人隔着玻璃窗和曹溪挥手再见，回到电梯口，等待电梯的间隙里，有人聊起了曹溪。
“我听说曹溪老家是农村的，父母离开的早，是外婆一手带大的。”
“碰到实验室事故，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大家平时要是有空的话，多来医院看看曹溪。”
众人纷纷响应。
从电梯出来，叶南洵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回去。
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医院里来往的病人和家属少了很多，大部分人这个时间都往食堂跑。
叶南洵从侧门离开住院大楼，在附近花园的长椅上坐下。
初春的傍晚仍旧带着几分凉意。
他从背包里拿出围巾戴上，之前残留在织物上的蔷薇花香几乎消失殆尽，雨露期后不知道为什么，围巾上的花香又浓了些许。
脊背往后靠，叶南洵拉了拉围巾，视线越过树木花丛，落在高楼大厦之间的一缕落日余晖上。
橘红色的光铺满了天际，云都被染成了燃烧火焰的色彩。
他想起刚刚在等电梯时，平时几乎没什么交流的同事们，商量着平时要多来看曹溪的对话。
想起病房里曹溪望向他时，短暂但柔和平静的目光。
想起李岁欢教授的亲近与细心提醒。
也想起今天早上在庄园里，一直在小心翼翼照顾他情绪的唐警官。
还有神色严肃，语气认真，恳请他信任星系法律，相信政府的庄警官。
不是没有怀疑过法律，也不是没有质疑过这个社会。
但……
好像没有那么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想法上的转变呢？
皇宫花园里偶遇的alpha，坦坦荡荡告知叶南洵他的名字。
雁北游。
外界对星系统治者的描述与形容数之不清。
点点滴滴的切身相处，回顾过往每一次的交谈与对话。
这些所有的一切，胜过所有的文字描述。
由那个alpha所管理统治的世界，又怎么可能差到哪里去呢？
再高端整洁的房屋，也杜绝不了下水道的老鼠，苍蝇与蚊虫。
叶南洵拿出手机，赶在夕阳落下前，拍了一张高楼大厦间的落日照片。
真好，真美。
第141章 半兽化！他有龙尾和龙角！
第142章
位于高楼大厦顶层的空中车库车门自两边打开，随着黑色悬浮车的驶入又缓缓关闭。
车门打开，小黄狗迈着小短腿撒欢儿似的跳了下来，蹭蹭蹭就往屋子里跑，转眼没了影。
怀里抱着一束白色风信子，雁北游走到车库门口，坐在鞋柜旁的矮凳上脱下皮鞋。
鞋架的最上层并排摆放着两双同色系同款式的拖鞋，目光扫过稍小的那一双，雁北游伸手拿过另一双大的换上。
走至客厅，刚刚跑没影的小黄狗又溜了回来。
“呜呜——”
蹭在雁北游的脚边，张嘴就去咬主人的裤腿，嘴里发出委屈不满的声音。
雁北游低头瞥了眼咬住自己裤腿不放的伴生兽：“他没在这里。”
手往口袋里摸了摸，雁北游掏出一颗什么东西，直接往半空中一扔。
黑白相间的蘑菇蛋如果这会儿有表情，大抵是一脸懵逼的模样。
原本好好在alpha父亲的口袋里睡得香香甜甜，一睁眼就化作一道抛物线，还没来得及和地板亲密接触，就被一只小黄狗闻着味儿蹭过来。
雨露期里一直待在omega父亲的房间，整颗蛋都被裹上了omega浓郁冷香的信息素，这对某个alpha的伴生兽有着近乎致命的吸引力。
蘑菇蛋左闪右躲，小黄狗穷追不舍。
盯着四肢狂奔，兴奋到傻笑吐舌头的伴生兽，素来冷静克制的alpha，默默移开了视线。
雁北游推开书房的门，干净整洁的书桌上比平时多了一个花瓶，透明的细长水晶瓶子里放着几支风信子。
再漂亮的花，也有凋零的一天。
眉眼低垂，指腹轻轻擦过花瓣，alpha取出昨天放在花瓶里的鲜花，和自己手里今天带过来的合并成一束。
俯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银色的能量枪。
拇指拨动开关，调节能量枪模式，雁北游将能量枪对准了手中的风信子。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一片片黑色鳞片。
修剪光滑圆润的指甲，向上延伸成黑色的利爪，泛着黑玉光泽的尖锐顶端微微向内勾起。
雁北游扣动扳机，能将敌人迅速冷冻的能量枪射出冰蓝色的低温射线，掌心里的白色风信子被一层淡蓝色的透明冰层覆盖。
冰层越来越厚，直至彻底将鲜花彻底封在一个冰砖里。
龙爪般的手指曲起，锋利的黑色指尖划下，坚硬的冰层如豆腐般被轻易划开。
点点冰屑窸窸窣窣落下，碰到地毯的刹那化为细小的水珠，渗进厚实的地毯里消失不见。
一双拖鞋孤零零地散在地上，踩在地毯上的笔直双腿消失不见，只有一条粗壮的，极长的龙尾撑在地面。
泛着半透明光泽的鳞片，如同一片片削薄的黑玉附着在龙尾上。
随着alpha转身的动作，龙尾上的黑色鳞片流光转动，极为华美。
半兽化后的下半身变成了一条粗长的龙尾，手中拿着被冰封的风信子，雁北游滑动龙尾，撑起上半身，从一旁高高的书架顶层取下一个画框。
拿到画框，雁北游比对了一番，最后将冰封的白色风信子放入画框内。
龙尾绕过书桌，alpha取下原本挂在墙壁上的油画，将风信子挂了上去。
“嗡嗡嗡——”
摆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响声。
正在观察画框是否摆正的alpha转过身，两根手指捏起手机，看到了一张来自小蘑菇发来的照片。
夕阳，落日，高楼与大厦。
从医院出来，叶南洵打开地图搜索四周位置较近的，可以吃饭的地方。
戴上帽子和口罩，围巾挡住大半张脸，双手放在口袋里，叶南洵按照地图所指路线，一个人走在梦城宽敞笔直人行道上。
太阳一点点落下，路灯一盏盏亮起。
叶南洵走进路边的一家快餐店。
自助点餐，自助取餐，整个过程不需要和任何人交流。
第一次到路边的快餐店买吃的，顺利拿到汉堡和薯条，叶南洵心情也跟着美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