惰性法则 第8章

“……”容柯默了默,“那叫引导。”

“哦,原谅我中文不好。”闫致从相机上抬起视线,看着容柯说,“明天我会好好引导你。”

作者有话说:

容柯:我看你丫中文挺好。

第7章 互相冲撞

未被旅游开发的景点通常都人少清净,几乎见不到其他游客,但与之相应,设施也会极其简陋。

沿着笔直的小路登岛,道路两旁的建筑都有些年头了,墙面斑驳,藤蔓缠绕,昏黄的路灯让人仿佛穿越回九零年代。

岛上几乎见不到年轻人,偶然遇到一个热心阿姨,问他们一行人去哪里,听说是岛上唯一的旅馆后,好心地把他们带了过去。

在这么僻静的地方,旅馆的环境自然谈不上有多好。

号称豪华大床房的房间只有不到二十平,把行李箱摊开放在地上后,房间里便没剩下多少可以立脚的地方。

泛黄的床品也有一股潮味,像是沾染了空气中的湿热,怎样都甩不掉。

策划的妹子提前提醒过,容柯带了一次性睡袋,对这样的环境倒是不怎么在意。

就是不知道隔壁的“王子殿下”能不能习惯。

拍摄团队一行人在码头边的便民食堂用了晚餐,简单确认过明天的拍摄流程后,便各自活动了。

有的人去了海边,有的人在岛上闲逛,闫致似乎提前去了拍摄地踩点,而容柯则是回到房间看起了内容策划。

详细的策划案是他今天早些时候才从庄康手里拿到的。

原来闫致口中“轻微的暴力元素”并非什么血腥的东西,而是指容柯会化上受伤的妆容。

封面的主题是无家可归的美人鱼,届时容柯会穿上定制的鱼尾,腹肌下方的两条人鱼线几乎要全露出来,是稍不注意就会走光的程度。他还会戴上华丽的珍珠首饰,与身上斑驳的伤痕形成鲜明的对比。

光是看概念图,容柯就已经感觉到了这张封面会有多尖锐。

比起兜售华丽和鼓吹商业,闫致想表达的显然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就连对时尚不感兴趣的容柯都能发现,他是想把人们对时尚的关注引向海洋环境。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丢掉他的时尚态度,至少从概念图上看,容柯会被拍得极具美感。

手机突然弹出了微信提示,容柯抽空瞥了一眼,是闫致发来的消息。

【闫致:你房间能洗澡吗】

一起出行的人会这么问,多半是自己房间的淋浴出了问题,比如没有热水之类的,想看看别人的房间是不是也这样。

容柯没有多想,简单回了一个字:【能】

不出半分钟,敲门声响起,闫致肩上挂着毛巾,手上拿着换洗衣物,径直越过开门的容柯走进房里:“我很快就好。”

容柯愣在门边:“你来我这里洗?”

“我刚问你了。”闫致说。

中文果然是博大精深,容柯理解的“能”是客观上这个行为是否可以完成,而闫致口中的“能”却是主观上允不允许。

“你自己房间不能洗吗?”容柯问。

“水管的接口很松,水上不去。”闫致道,“老板说明天买条新的来换。”

见闫致已经要走进卫生间,容柯暂且关上房门,叫了一声:“闫致。”

闫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容柯。

容柯故意没有说下文,希望闫致能觉察他的意思,但某人显然毫无想法,一副“然后呢”的表情看着容柯。

容柯放弃了,开口道:“你是gay吧。”

暂且不提搞时尚的男的就没几个直的,容柯第一次见闫致时gay达就嗡嗡作响。

“是。”闫致大方承认,“怎么了?”

还怎么。

两人性向相同,大半夜过来洗澡正常人都会想歪。

当然,以这旅馆的环境,容柯相信闫致房间的淋浴是真有问题,但至少在闫致眼中,容柯还是有夫之夫,难道不该注意点吗?

“哦,你放心。”闫致似乎终于明白了容柯的意思,“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说着,他脱掉了身上的短袖,露出线条明显的上身,扶着卫生间的门问:“可以洗了吗?”

容柯:“……”行吧。

卫生间里响起了哗啦的水声,磨砂玻璃上的人影清晰可见。

容柯靠在床头看策划,尽量让注意力不被水声引走,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某知名瓜田正激烈地讨论着与他有关的新瓜——

【大瓜,MQ在海岛拍封面,有人看到yz进了rk房间】

-看来rk能拿下MQ开年封,果然是和yz有什么

-太明显了,不然他凭什么上

-新来的,rk和yz是谁

-问个问题,他们俩谁在上面

-rk吧,yz偏美型那类

-可靠消息,yz不到十五分钟就出来了

-靠,rk持久力这么差?

-那yz图他什么,怎么看都应该是yz在上吧

-不可能,美神不可能十五分钟,还是rk吧

……

第二天的拍摄要追晨光,团队一行人天还未亮就来到了海边的白沙滩。

国内其他地方的白沙滩都开发成了景区,海滩上乌泱泱的都是人,而这座偏远的小岛逃过了旅游开发的魔爪,海滩上一片纯净,为拍摄提供了绝佳的场地。

容柯在临时搭的帐篷里换上了两米来长的鱼尾,两个化妆师各司其职,一个为他脸上和身上上妆,一个在他腰腹处画上鱼鳞,以便皮肤和鱼尾相接的地方看上去不突兀。

柔软的笔刷在皮肤上游走,弄得容柯有点痒。

就在化妆师不停往下调整鱼尾时,一旁的闫致叫住了她:“这样就可以了。”

化妆师放弃了往下画,容柯却说:“还可以继续。”

“你确定?”闫致说,“可能会有‘毛发’钻出来。”

他说得很委婉,用的是毛发这个词。

“我已经处理干净了。”容柯说。

拍照就如同拍戏,既然容柯已经提前知道有这种妆造,那自然会好好准备。

闫致有些意外,扫了一眼容柯那里,好奇问:“你平时也会处理吗?”

两个化妆师不约而同地动作一顿,一副闻到了八卦气息的模样。

容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用眼神对闫致说:你可闭嘴吧你。

化完妆后,造型师拿出了品牌方赞助的珍珠首饰小心翼翼地为容柯戴上,原本俊朗的面容霎时带上了几分柔美。

容柯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不习惯。

这会儿天光已经出现,正是拍摄的好时机,而直到这时所有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怎么把容柯移动到水里去?

要容柯自己蹦过去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处理好的鱼尾又会弄乱。

答案似乎只剩下一个——

就在团队商量谁把容柯抬过去时,闫致已经弯下腰,把容柯横抱了起来。

身子倏地腾空,容柯愣了一瞬,下意识单手环住了闫致的肩。

而下一瞬间,两人都表情微妙,容柯低头看去,只见闫致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那一点。

“抱歉。”闫致面露歉意,立马移开手指,“我很少抱人,没注意。”

被擦过的地方微微泛红,容柯别开了视线没有接话。

晨光下的照片只是拍剪影,容柯还算游刃有余,但随着天色越来越亮,摄影师对他表情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多给我一点,不要收着!”

闫致特地请来的知名摄影师脾气不怎么好,起先对容柯还挺客气,但渐渐地也没了耐心。

“你的家被毁了,你就这么无所谓吗?”

容柯努力代入情绪。

“太浮了!再深刻一点!”

容柯逐渐焦虑。

“你到底在想什么?给我投入,投入!妈的,浪费时间。”

容柯确实不习惯戴珍珠首饰,整个人都别扭得不行,无论怎样都无法进入状态。

摄影师暂停了拍摄,去别处抽烟了,闫致趿拉着人字拖走到了浅滩里,在容柯面前蹲下:“还好吗?”

“还好。”容柯浅浅拧着眉,他很不喜欢因自己的不专业而浪费别人的时间。

化妆师要来补妆,闫致挥了挥手,让人离开,接着亲自把容柯的鱼尾整理好,再取下他头上的珍珠发夹,重新别在他的耳后,问:“你知道你今天这妆造是什么风格吗?”

容柯说不知道。

他只觉得很别扭。

“现在流行的趋势是性别模糊。”闫致说。

容柯有了点感觉:“中性风?”

“可以这么说。”闫致道,“但现在流行的中性风是刻意减少性别特征,来达到分辨不出男女的效果。我想要的不是这样,我想性别元素都保留下来,互相冲撞,达到一种新的平衡。”

“如果你本身男性性征不明显,给你戴上这么漂亮的首饰,你的气质只会被首饰压住,彻底变成柔美风。”

“但如果你太过tough,没有任何想象空间,这种首饰戴在你身上只会显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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