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能察觉到情报商的踌躇和思量。
这让长发杀手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
房间里有什么情报商不想让他看见的东西。
而且……那个东西,必然超出他的想象。
琴酒很确定这一点。
情报商的善后工作做的确实不错。
就算他已经筋疲力尽,腰酸背疼,也只要睡过一觉就会好很多。
哪怕这个睡不是出自自己本身的意愿。
琴酒摸索着打开灯。
突然的灯光让他的眼睛不适的闭了闭,等睁开时就恢复正常。
环顾四周,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也对。
情报商向他亲自介绍过这个房间。
温馨、雅致,带着设计者自己的巧思,和这个家给他的感觉一样。
如果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对劲,那个时候的情报商可不会轻易且坦然的给他展示房间才对。
琴酒尝试着在床头摸索了一下。
情报商在客房拨弄床头机关的时候,他虽然看起来毫无反应,但并不是没看到,他只是被其他更让人震惊的事情打击到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发作而已。
可是摸索一圈,他竟然没能看到任何的机关。
……不应该啊。
那他犹豫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这个房间太正常了,情报商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应该在那个有更多“玩具”和“巧思”的的房间呆着吧?
那样他真的气疯的……
还好,苍天不负有心人。
琴酒在床头柜摸索的是时候,发现了机关。
嗯,其实也不是他发现的。
他发现的是一根棉签,一根被小心翼翼压-在薄膜中、像是展览一般浮空在相框中的、看似普通的棉签。
长发杀手很是不理解,这东西为什么要这样珍而重之的放起来。
他随手拿起稍稍仔细的看了一眼。
对着台灯昏黄的灯光,缠绕其上的银色长发尤其明显。
一圈、一圈,又一圈。
缠绕的人很是小心谨慎,这根如同鱼线般的长发密密麻麻又顺利地缠在棉棒上,第一眼看上去竟然没有任何突兀感。
如果不是这根棉签出现在情报商的床头柜上、像是某种珍藏品一般被供起来,琴酒还真不会注意到它。
“……”
长发杀手下意识将自己的头发捋到面前来。
都不用对比。
情报商虽然是银发,但绝对没有这么长。
这是,他的头发。
情报商怎么弄到的?
……哦不,这种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和情报商同床共枕这么多次,无论哪一次都有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什么时候弄得的?
这家伙究竟背着他还做了什么??
长发杀手越发能感觉到某人背着自己实际上有更多的变-态事迹没有展露-出来,所以就更加勤勉的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机关。
那个机关就是这时候被触发的。
天花板被打开,床尾缓缓落下一个巨大的幕布。
投影仪打开,里面展示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那是,客房的画面。
……原来那个房间有摄像头?
不,狡猾的情报商可从来没说他不会装摄像头。
以他的变-态程度而言,在那个房间发生的任何事情,或许都是值得拍摄下来存档留念,趁着自己没来的时候,他悄悄的回味的吧?
让长发杀手震惊到无言的是,这似乎不光是录像。
是实时放映。
因为他看到了床上还没干透的狼藉。
以及小心翼翼推门走进去的情报商。
月影光希刚推开门就顿住了,脸上很是震惊和疑惑,但很快就收了起来。
长发杀手看着他的表情就有些牙痒痒。
震惊什么,疑惑什么?
那个房间乱成那样,这个情报商不是也有很大一部分发带功劳吗?
开始收拾的时候才知道困难,未免太迟了吧!
长发杀手恶意的想着。
然而很快,他意识到一个很不好的事。
……
似乎。
情报商有着非常严重的收集癖。
最主要是,那还是针对他的、只对他发作的收集癖。
那个床单,以及床单上的东西,他不会……
要留着吧?
像是那根带着他头发的棉签一样,被小心翼翼的密封起来,然后珍藏保存?
草!
那不行啊!
长发杀手就差跳起来了。
还是他的身体发出哀鸣,阻止他继续这么作践自己。
然而龇牙咧嘴了半天,琴酒的内心依旧被恐慌代替。
这……
绝对、绝对不能留下!
那张床单、那个枕头,还有被子……
干脆那张床都不要留下来啊!!!
琴酒今天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多了,然而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爬起来阻止的话,接下来还要目睹一个更大的冲击。
要是自己不去阻止的话,情报商肯定能做出把那个床单珍藏起来那种事的啊!
琴酒已经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多少句脏话。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此时此刻情报商也在犹豫要不要将床单收藏起来。
按照他自己本人的意愿那当然是收起来啊!
他很理直气壮。
毕竟之前那张床单……
那张五天内,几乎没怎么干过的床单,也已经被他好、好、收、藏起来了。
可是之前那次的时候是背着琴酒弄的,他的动作很快也很迅速,在长发杀手落荒而逃之后就完美收了起来,动作很是迅速。
似乎长发杀手到现在都还没能反应过来他的小动作。
然而此时此刻,不行诶。
长发杀手正在看着呢。
月影光希有些想要叹息。
他生怕长发杀手醒来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所以开着系统监视……
哦不,监视实在是太难听了。
他观察着。
生怕琴酒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醒过来。
然而他还是棋差一着啊。
原来长发杀手根本没有昏睡过去。
或者说,在被抱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装作还在昏迷的模样,顺势被带去主卧而已。
情报商有些懊恼。
但又觉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