樫村弘树比所有好奇追问他的人都要小。
他才不过五岁,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年岁,所以他的问题尤其振聋发聩。
他问道:“人类到成年之后就会不自觉的与同类发生忄生关系吗?”
月影光希:“……”
月影光希:“虽然很想说小孩子暂时不用懂那么多,但你说的大概没错吧?”
他知道这个孩子有多么妖孽的天赋,所以根本没有拿他当正常小孩看待。
还好,樫村弘树似乎也很喜欢这样平等且亲密的交流,他是真的拿小兔老师当心底的依靠的。
小兔老师没有他聪明,也不太能跟的上他的奇思妙想。
可是他很耐心,也很细心,总会注意到他的不安并及时送上关怀,也会认真听他讲那些别人听了都要骂他疯了的研究。
就算自己问出让他为难的问题,他也只会稍稍犹豫就如实回答,绝对不会用诸如“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了”之类随便的话糊弄他。
况且小兔老师不愧是老师,总会让他充满求知欲呢。
樫村弘树很是认真的发出一连串的追问:“那必须是和同-性吗?还是说异性也可以?做这个事情需要什么准备吗?还是需要所谓的感情?我看我的爸爸妈妈……”
“???”月影光希紧急叫停,“你等会儿。”
他真的开始头疼了。
樫村夫妇平时究竟对这个小孩多不闻不问?
还有这小鬼究竟悄咪-咪听到多少东西啊?!
“这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弘树,但这其中大概要到你上中学一年级的时候才会考虑到这些……”
“关于人-体-荷-尔-蒙和青春期发展的事情。”
月影光希很想说的纯爱一些,然而小萝卜头比他想的还要机灵。
他认认真真的点头:“嗯,所以果然是忄生交方面的事。”
月影光希瞳孔地震。
樫村弘树反而叹了口气,很是人小鬼大。
“小兔老师,我都研究DNA的溯源了,你会觉得我不知道它是通过什么延续下去的吗?”
月影光希:“……”
小兔老师无言以对。
他轻轻叹气:“我还是太用常理看待你了。”
能研究出DNA溯源技术,还能同时研发可成长人工智能的小孩,怎么会是不知道青春期影响的普通孩子?
樫村弘树笑嘻嘻的点头:“是啊。”
五岁的孩子眼神闪烁,充斥着对学术的探知和对未知的好奇。
“小兔老师,你要和我试试吗?”
月影光希:“?”
樫村弘树:“我会充分尊重你在这个过程中的癖好……”
“……你先等会儿的。”月影光希只听到自己的脑海嗡嗡作响,“我刚刚是听错什么了吗?还是我会错意了?”
樫村弘树:“没有呀,小兔老师。”
月影光希面露难色。
他虽然是个变-态,但并不是恋-=童-=癖啊。
……这小孩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对,一定是他误会了什么。
月影光希这一生从来没后悔过干什么事。
但此刻他万分后悔过早的前来关注樫村弘树。
怎么办,天才妖孽好像被他传染成小变-态了。
樫村弘树定定看着他半晌,才突然噗嗤一笑。
“开玩笑的,小兔老师。”他说道,“男人和男人之间可创造不出新生命,DNA的延续要靠母体才行呢。”
月影光希松一-大口气,连连点头:“确实,确实。”
樫村弘树又很随意的说道:“关于上次的测试,你还有印象吗?”
月影光希一怔。
“大概记得,你不是说出错了吗?”
虽然没能听完樫村弘树口中的全部话语,但他印象中,这小孩确实念叨了几句。
什么一百四十多年前的……
什么来着?
月影光希陷入沉思。
“准确来说不是错了,”樫村弘树很是认真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最让自己满意的试验品,“该怎么说呢……让我抽一管血吧,或许就知道理由了。”
月影光希如芒刺背,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淡了下去。
他尤其、非常、万分厌恶别人拿他当试验品。
那会让他产生生理性的厌恶。
当然他不会在小孩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负面情绪。
小兔老师可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不会对别人恶语相向呢。
……小兔老师确实不会。
但情报商会。
月影光希的嘴角动了动,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看来我们的小科学家不能只沉醉于实验里,还要多研究一下自己的国文词汇量呢。”
樫村弘树一愣,他还从来没在月影光希的脸上见过这种带着隐约恶意的表情。
原本懵懂无辜的男人瞬间撕开伪装,露-出恶虎般择人而噬的冷笑。
“不要用看试验品的眼神看我,弘树。”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其中的杀意却让人瞪大双眼,动弹不得。
“我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动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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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光希是挎着一张脸回到家的。
他垂头丧气、只知道闷头往厨房走的模样很像是逃避现实的鸵鸟,琴酒看着都觉得非常有趣。
他放下咖啡杯,很是自然的开口询问。
“怎么,小兔老师也有搞不定的麻烦事?”
他的调侃差点吓得月影光希直接跳起来。
看着这家伙瞪大双眼一脸惊讶的样子,琴酒忍不住也勾了勾嘴角。
他施施然交叉双手,靠在沙发上欣赏情报商的惊讶。
“怎么,没想到我会来?”
月影光希吞了口口水,缓缓回答。
“确实……”
长发杀手今天依旧包裹在自己厚重的长皮衣里,帽子压的很低,高领衫还拉的特别高。
在披散的银色长发之间,琴酒翠绿色的双眸正在饶有兴致的闪烁着。
他示意情报商看放在茶几上的东西。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桌面上,并且很是惊悚的看到自己不太想看到的一系列打……洞的设备。
他一下子哽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对此时兴致勃勃的琴酒说出今天的倒霉事。
不过这种犹豫只是瞬间,情报商改口改的非常快:“确实没发生什么事,你来我很高兴。”
嗯,今天在劫难逃,但是没关系。
自己答应了琴酒,要让他在自己的身上亲手打r钉。
这怎么不是某种程度上的宣誓主权呢?
然而长发杀手比情报商想象中要敏锐许多。
更何况已经相处这么久,情报商什么时候是假装难过拿乔,什么时候是真的面露难色,琴酒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眼看着他似乎确实有困惑,琴酒挑眉询问:“今天发生不好的事了?”
他说的很是温和,就像是随口的关心。
但光看他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眸就知道,长发杀手绝对是动了一点危险的心思。
今天是上班日,在上班的时候他靠着冷脸挡走一-大批试探。
但情报商总是这样笑容满面,好像和谁都是好朋友似的,他今天必然很困扰吧。
——谁他-妈敢为难他的人?
长发杀手杀气腾腾的听着月影光希缓慢的叙述,越听表情越古怪。
当然,情报商也知道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
他挑挑拣拣大概说了一通,越说越是无奈。
“现在的小孩懂得的真多,我都要佩服他们了。”
琴酒敏锐的察觉到他有所隐瞒。
长发杀手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