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做的南瓜糯米饭可比这简单多了,就是泡好糯米放进锅里,把切好的南瓜块、红枣一起放进去,上锅蒸就好了,等出锅就盛出来拌上白糖吃。
“对,这样蒸出来的南瓜糯米饭香甜软糯,一层一层的口感,会很好吃。”江竹道,“若是不喜吃甜,那红糖就少放几层。”
只这么听他说着,叶安年就已经能想象到等会儿这南瓜糯米饭出锅会有多香了。
“感觉你若是以后不想做郎中了,去开店卖吃食也不错。”
这话叶安年说的很真心,他是当真觉得江竹做的饭菜都不错。
江竹把塞好的两半南瓜放到锅里的笼屉上蒸,闻言朝叶安年笑了笑:“算了吧,我可不喜整日跟这些油盐酱醋打交道。”
叶安年一怔,当下便觉得是不是自己平时太怠懒了些,住进来这么久了,满打满算好像也就才做过两三次饭而已。
而且他作为江竹的夫郎,好像这些活计确实应该他来做的,至少在这里夫郎、哥儿都是这样的规矩。
江竹说完,见叶安年愣住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岔了。
他取来灶台上的帕子擦干净手,捏了捏叶安年的脸:“想什么呢,我只是不喜整日在锅灶间忙碌而已。但若是做给你和福崽他们吃,那是不一样的。”
叶安年被江竹捏了脸,还有些愣愣的,竟没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还问:“怎么不一样呢?”
“做饭菜给喜欢的人吃,是能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江竹道。
叶安年看着他,清冷的眸子蓦地睁大了。
要命,他好像听懂江竹的意思了。
“嗯,对,对。外面锅开了,我……我去喂鸡。”
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抓紧了袖子,叶安年抿紧了唇,同手同脚的往院子里去了。
江竹瞥见他通红的耳尖,扬起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
直到饭菜都做好,江竹在堂屋里喊开饭,在院子里转悠的叶安年才进去端菜。
现在天气热,他们晌饭都是在院里的石桌上吃,还省的收拾桌凳。
香喷喷的豇豆炒腊肉,凉拌秋黄瓜,主食就是甜甜的南瓜糯米饭。
江竹给每人盛了一碗,南瓜已经蒸的软烂了,他把里面的糯米饭掏空之后,就把南瓜肉也挖一些下来,盖在大家的糯米饭上。
黄橙橙的南瓜肉,挖一口又甜又糯,再配上粘粘的的糯米饭满口简直香甜的拉丝。
福崽用勺子挖了一口,眼睛就亮了起来,有南瓜,有红枣,还有葡萄干,甜丝丝的混着南瓜香,即便只吃饭他都能吃一大碗。
“锅锅!吼吼吃呀!”
福崽大口大口吃的很香,然后又惊讶起来:“还……还有枸杞!”
“你这小舌头还挺灵的。”叶安年伸手擦掉了他沾在嘴边的饭粒。
“嘿嘿……”福崽笑了起来。
南瓜糯米饭香甜可口,叶安年吃的很合心意。
虽然都是甜甜糯糯,不过味道确实和外婆做的不一样。
“味道如何?”
江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叶安年点点头,毫不吝惜的夸道:“好吃。”
比他记忆里的还好吃。
听他这样说,江竹便满意起来。
叶安年瞥见江竹爬满笑意的侧脸,便又响起他方才的话来。
做饭菜给喜欢的人吃,是能让人心情愉悦的事。
脸上“腾”地热起来,他佯装无事地站起身,拿起桌上剩下的几块南瓜皮去喂铜钱。
铜钱果然吃的很香,吃完了南瓜,就用小舌头去舔他的手心。
手心顿时被舔的湿湿的,痒痒的。
“没有了。”叶安年把两只手都摊开给铜钱看。
铜钱就摇着尾巴,扑上来把他两只手全都添了一遍,然后蹲下来看着他。
“真没了。”叶安年无奈,“下次做再给你吃。”
他伸手摸了摸铜钱的头,把小狗打发走。
刚一站起身,江竹突然抓住了他的腕子。
“嗯?”叶安年疑惑的看着他。
江竹露出一脸狐狸笑,也不说话,直接抓着他的手往他鼻子底下凑了过去。
叶安年:……
“呕~”
果然啊,小狗的嘴是十分的臭。
洗手洗手!
必须马上洗手!
冲到盥洗架旁,叶安年用皂荚搓了好几遍。
江竹就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看着叶安年笑。
福崽看的一头雾水,想问一旁的丁秋,奈何丁秋看不到。
于是他撑着拐杖蹦到叶安年旁边,问道:“哥哥,哥哥,江大夫怎么啦?”
“为什么要看着你笑呀?”
叶安年:……
看着福崽一脸天真的样子,他突然也笑了起来。
将福崽抱起来放在一旁的小凳上坐着,叶安年勾勾手叫来了铜钱。
福崽不明所以伸手去摸铜钱,铜钱就高兴的蹭福崽,舔他的手,逗得福崽咯咯笑。
“哈哈,好痒!”
“哥哥,所以到底为什么呀?”
小孩还没忘了刚才问的事。
叶安年莞尔:“你把手拿起来闻闻。”
福崽眨巴着黑黑圆圆的大眼睛,抬起小手来,不明所以的放在自己鼻子下面嗅了嗅。
然后……
“呕!”
“呕……哥哥是坏人!”
福崽死死皱着眉,把自己被铜钱舔过的小手拿的远远的。
“哥哥和江大夫欺负人呀!”
江竹在一旁笑的眼睛弯弯,叶安年也扬起了嘴角。
快乐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第45章 镇上摆摊
之后的两日, 叶安年一口气做了六个大小不一的木蛙。
赶巧这日陈秀才的夫郎杨池带着两个孩子来串门,叶安年便挑了两个木蛙给陈玲玲和陈怀书拿着玩。
陈玲玲喜欢的紧,抱着一只小木蛙, 用小木棒在它背上划来划去,呱呱的蛙鸣传出去老远。
叶安年就搬来两张小凳子,放在院里阳光好的地方, 让福崽和玲玲坐在一起玩木蛙。
铜钱爱跟小孩凑热闹, 木蛙一叫, 铜钱就汪汪的满院子跑, 热闹的很。
相比玲玲,陈怀书倒是没那么感兴趣了。
他只摆弄了一会儿, 过了一开始的新鲜劲,就没了兴趣, 反倒更喜欢和丁秋凑在一起,看丁秋背书。
江竹见陈怀书对丁秋背的《神农百草经》很感兴趣,还以为他也喜欢草药和医术。
杨池就道:“你别管他, 这孩子跟他爹一样是个书痴,不管啥书都想看两眼。我看以后也得读成个书呆子。”
“爱看书是好事。”叶安年道,“以后考个功名啥的,就不用在土里刨食了。”
“这倒是,哪怕考不上, 多识得几个字也是好的。”杨池乐呵呵的。
叶安年这话他爱听, 他家陈茂彦就是秀才,如今在镇上的书院教书,一个月能赚三四两银子呢, 可不是比村里许多家都过得好多了。
“玲玲还小,我打算过两年再考虑送她开蒙的事。姑娘家虽说不求她考什么功名, 但知书达理是一定要的,也免得吃亏受骗。”
“那你呢,咋打算的?”杨池问。
杨池的话,提醒了叶安年,福崽过了年就五岁了,丁秋九岁,也差不多到了该开蒙读书的时候。
东陵国国风尚学,民风开放,女子和哥儿的地位并没有那么低,女子和哥儿都可上学堂,甚至科考入朝为官。
只不过在品阶上,还是稍有限制,最高官至五品,在往上就没有先例了。
经商方面,也有不少女子和哥儿抛头露面的,并不会被歧视。
但是在较为偏远的小地方,因着百姓都穷,送女子和哥儿上学的人家就很少了。
就比如在月牙村,打算送自己女儿去念书的,恐怕也就只有陈家了。
“倒是该准备起来了。”叶安年回道,“年后倒是可以给两个孩子找个学堂上,只是丁秋的眼睛……”
他有些担忧道:“也不知先生愿不愿收。”
“能跟着听听先生讲课也是好的,我瞧着丁秋如今背那什么经挺熟练的,是个聪明孩子。”杨池宽慰他。
“嗯。”叶安年点点头。
“你若是啥时候打算找先生,随时来问我,我家怀书现在跟的这个先生就不错,是茂彦的找的,老先生挺有学问,早先据说教过京城高门的子弟呢,年纪大了告老还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