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
“来了。”
福崽和叶安年齐声答应,小手牵着大手往堂屋小跑过去。
……
第二日一早,江竹又跟着周良的牛车去了镇上出诊,松木还没搬来,木箱子也没法做,叶安年就在家里做魔方,一天下来,做出了三个。
下午时候,葛木匠的夫郎冯慈来了,告诉叶安年葛木匠已经把松木收拾出来了,明日就可以过去搬。
叶安年答应下来,又把买木料的钱先给了他,一共二钱银子。
等晚上江竹回来,就把这事跟他说了。
“那我明日先不去镇上了,跟你去葛木匠家把木料搬回来。正好有些日子没上山了,明日去山上采些草药回来。”江竹道。
到了次日,两人先去葛木匠家搬回了叶安年做箱子用的木料,然后江竹就背上竹篓,拿上土埂和铁叉子,上山采药去了。
而福崽和丁秋已经先他一步,跟石头一起以薅兔草的名义出了门,铜钱这个小尾巴也跟了去。
家中又只剩下叶安年和两只小兔子,不过也好,一个人安静,更方便他在院里倒腾。
这一天下来,木箱子已经初具雏形,叶安年还加班加点的又做了两个魔方出来。
江竹傍晚回来,就看到院里摆着一个大木箱子,好奇的上前查看,结果却被躲在里面的福崽吓了一跳。
叶安年听见动静从药庐里出来,见江竹拍着胸口,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笑着道:“他为了埋伏你,都在这躲了半天了。”
“嘿嘿,我成功啦。”福崽朝江竹调皮的眨眼睛。
“既然我们福崽这么有毅力,那就奖励一块糖吧。”江竹摸了摸福崽的头,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糖给了他。
叶安年在一旁直皱眉:“孩子都要被你惯坏了。”
“有么?”
江竹笑起来,突然又拿出一块糖,塞进了叶安年嘴里:“松子糖,尝尝甜不甜?”
清甜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开,叶安年脸上一红,白了江竹一眼。
接下来的三日,叶安年加班加点,不光把移动木箱做完了,冯明煦要的魔方也都赶了出来。
剩下的木料不少,他又临时发挥,做了一个可以用来推动的把手,和一个云朵形状的牌子,打算在上面写上他这个流动小摊的名字。
不过取名时却犯了难,他琢磨了整整一天一宿,才最后敲定下来,就叫做:光阴小铺。
这下,原本要做的可移动木箱,变成了可以独立出摊的小木车,可谓是十分方便。
东西做好,两人第二日便搭了周良的牛车去镇上,不过小木车却没带着。
一是没跟周良提前打招呼,牛车上放不下小车,二是叶安年还打算给小车涂上些鲜亮的颜色,装饰一下,这样更能吸引小孩子们的注意和兴趣。
到了镇上,叶安年带着做好的十个魔方,刚一出现在泥人巷,冯明煦就急匆匆的从一旁走了过来。
一见叶安年,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叶小哥儿,那魔方你可做好了?”
“做好了。”叶安年将竹篮子推到他面前,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十个上好了颜色的魔方。
冯明煦大喜:“太好了,我这几日真是晚上做梦都在琢磨这东西呢!”
说着,就拿起一个动手转了起来。
但是操作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只能拼出一个完整的面来,愁的直挠头。
叶安年见了,从篮子里又取出一个魔方来,当着冯明煦的面操作了一遍。
冯明煦看的认真,待到叶安年拼完,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到底是曾经中过举人的,他只看了一遍,就按着叶安年刚刚的法子拼了出来,不光如此,还想出了新的解法。
叶安年无奈,这么大个人往这一挡,别的小孩都没法过来他的摊子看东西了。
好在冯明煦没有玩太久,他满意的拎起装着魔方的篮子,对叶安年道:“叶小哥,这魔方确实是个好东西。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有这种开智的小玩物,你可一定要找我。”
叶安年没想到他竟然对一个魔方这么上瘾,连声答应:“好,我肯定第一个想到冯山长。”
送走了冯明煦,叶安年继续一边看摊,一边捏泥叫叫。
却不知,此时的鸿福书院里已经炸开了锅。
冯明煦买这些魔方,本意是拿给启蒙堂的孩子们玩的,但书院不大,平时休息的时候,隔壁勤勉堂的学生们就爱在廊亭里休息,互相考教学问。
而启蒙堂的小屁孩们就围着大院中央的荷花池嬉笑玩闹,这日得了他们冯山长分发下来的魔方,都爱不释手,三两个围在一起,玩的起劲儿。
可不就叫勤勉堂的学生们看见了,其中一个书生好奇,就问启蒙堂的小孩借了一个来玩,这下不要紧,他一玩就上了瘾,带着其他的书生也起了兴致。
不到一日工夫,这十个魔方就已经在书院里传遍了,几乎每个学生都上手玩过。
毕竟,这玩意儿对几岁的孩子来说,确实难了些,但是对于刻苦备考的学生们来说,却刚好能够放松一下,也能活动活动他们已经学木了的脑子。
这消息不多时就传到了冯明煦的耳朵里,另这位思想开明的山长着实有些头疼。
魔方开智,学生们风靡一时倒也不算什么,只是眼下马上就要院试了,他着实害怕因此耽误了学生们的课业。
思来想去,冯明煦想到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法子。
他把那十个魔方都收了上来,对备考的学生们许诺,院试过后,给每人发放一个魔方,不管是否中试。
这下,学生们都来了劲头,勤勉堂的灯愣是亮了一夜。
不过,这里面也有起了别的心思的学生,比如叶安松。
叶安松其实对这魔方并不感兴趣,甚至觉得那些拿着魔方琢磨来琢磨去的同窗们都挺傻的。
但,奈何书院中几乎所有人都对这木头方块爱不释手,他怕自己丢了面子,便也只能假装感兴趣。
他如今跟季芳芳正打的火热,巴不得能出些风头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可他偏偏又对这玩意儿一窍不通,也懒得花心思去琢磨。
不过,他知道这玩意儿是他那便宜弟弟叶安年做出来的,既然东西是叶安年做的,那叶安年肯定知道这魔方的解法。
叶安松暗自寻思一番,便有了主意。
另一边,叶安年自是不知叶安松的盘算。
今日他带来的小玩物都卖光了,赚了将近二两银子,临近傍晚收摊的时候,冯明煦却又来了。
叶安年奇怪:“冯山长可是有什么事?”
他还以为是他做的魔方出了什么问题。
却见冯明煦摇了摇头,说起今日书院发生的事,而后道:“不知我可否再定三十二个魔方,当作学生们考完院试的奖励。”
“冯山长当真是个开明睿智之人。”叶安年忍不住赞道。
“不过,做这么多的话,我一个人可能要十几日才能完工,不知冯山长急不急?”
“不急不急。”冯明煦连连道,“学生再有五六日就要院试,放榜日还要再加五六日,十几日刚刚好,你慢慢做就行。”
“好。”叶安年点头应下。
冯明煦付了定钱,就离开了。
不多时,江竹也收了摊子,来找叶安年一起回家。
两人在路上开始算起这几日的进账来,意外的发现竟然已经赚了差不多十两银子了。
毕竟两人的活计基本上都没什么成本,到手的银钱几乎都是纯赚。
“照这样下去,咱们年前应该就能起围墙了。顺便还能给你盖间屋子,专门做木活用。”江竹道。
起围墙是正事,但盖屋子,叶安年倒是不急,他挺喜欢和江竹一起做活儿的。
不过,往后他要做的东西肯定越来越多,而江竹也需要炼药熬药,两人挤在一起终究不是办法。
遂点了点头:“年前能盖起来也好。”
“这个月底,就是中秋了,过节的东西也要开始准备起来。”
叶安年想了想在现代过中秋的习俗:“吃月饼?吃螃蟹?赏花灯?”
其余的,他好像就不知道了。
“月饼要吃,螃蟹你喜欢的话,我回头去买些回来。这个时节的螃蟹倒确实肥美。”
“还有饮桂花酒,赏月、赏桂花、吃糍粑、游火龙、赏灯猜灯谜,咱们这镇子虽然不大,但是逢年过节可热闹了。”
江竹说了好多,听的叶安年狠狠地心动了。
在现代可没有这么多习俗,也没有这么浓的节日氛围。
“到时,咱们一起做月饼,吃螃蟹,带着福崽和丁秋一起来镇上看灯。”
叶安年点头:“好啊。”
江竹突然牵住了他的手,感叹道:“往年都是我跟丁秋一起过,冷冷清清的,今年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夕阳如火般炽热温暖,将两人并肩的影子拉长,最后归于一处。
回到家时,铜钱可怜巴巴的蹲在院子里,又在挨福崽的教训。
听见门口的动静,福崽手里拿着小树枝,跑过去给铜钱告状。
“哥哥,江大哥,铜钱长大了,越来越不服管了!”
“怎么了?”叶安年问。
福崽将两人带到铜钱面前,揪起它的狗耳朵给两人看,那一对尖尖的耳朵上有好几道抓伤,还有缺口,身上也有好几处伤痕。
“这几天,它天天下午都会跑出去打架,拦都拦不住!”
福崽气呼呼的:“秋哥哥每天给它上药,它却日日都添新伤!”
江竹看着铜钱身上的伤痕,十分无奈。
丁秋眼睛看不到,只知道它身上确实挂了伤,但他却能分辨出,这根本就是被猫抓的。
上次他怕福崽起疑没有说,本以为铜钱吃了一次瘪,以后定然不会再偷偷去招惹那只猫了。
却不想,这么多天了,它还没有放弃。
铜钱见江竹盯着自己,也很委屈。
它确实没有去打架,它只是不放心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自待在外面,所以日日都叼了吃的去看它。
可是那小东西凶的狠,每次都要先把它揍一顿,才肯吃它带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