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向来对美人格外宽容些。”卫之淮笑了笑, 伸手去挑叶安年的下巴, “你既有心帮本宫做事,不如就跟了本宫。”
“只要你肯答应, 本宫就告诉你那老头的下落,如何?”
叶安年被他这笑恶心的眉头直皱, 正想着如何同他周旋,卫之淮却是直接捏住了他的下巴。
厌恶的感觉直击天灵盖,叶安年下意识松了按在耳钉上的手, 抓住了卫之淮的腕子。
“殿下,我已经和他成亲了,这于理不合。”
“于理不合?”卫之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等本宫做了皇帝,这东陵国的律法都是本宫说了算, 理又算什么?”
手腕被叶安年抓着, 他顺势就放了手,转而一把握住了叶安年。
——啪!
一只茶杯突然从外面直飞进来,朝着卫之淮作乱的手击去。
卫之淮慌忙躲闪, 但还是被擦了一下,手背上被砸出一块红痕。
叶安年心中一松, 以为是子末赶了过来。
然而,下一刻,江竹的声音却蓦地响了起来。
“太子殿下这爪子若是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剁了。”
卫之淮的脸上划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他掏出帕子仔细的揉按着手上被砸到的那处,幽幽看了江竹一眼:“江声晚,你胆子是越发肥了,礼数还不及你这小夫郎周全。”
“呵呵,”江竹笑了一声,捉住叶安年的下巴,也掏出帕子轻轻地擦拭他方才被卫之淮碰到的地方。
“我家年年礼数周全是他谦和有礼。至于我,殿下应该很清楚吧,我这胆子一直很肥,就没瘦过。”
挑拨不成,卫之淮扬起的嘴角抽动了两下。
“得,既然殿下没什么事,那我们先行一步。”
江竹说完,拉着叶安年起身,两人转身就走。
卫之淮脸上的笑在两人离开之后消失殆尽,他搭在桌上的手越握越紧,最终猛地松开。
“柳卓!”
房门“吱呀”一声,柳卓磕磕绊绊跑了进来。
“太子殿下。”
——啪!
一只茶杯砸在他脚边,滚烫的茶水溅在他鞋面上,碎瓷片撒了一地。
柳卓脸色一白,跪倒在地:“殿下恕罪!”
“恕罪?”卫之淮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罪?”
“是臣一时疏忽,才……才把那江声晚放进来了。”
“他到底还是有些功夫在身上,你拦不住他,这不怪你。”
卫之淮眯了眯眼,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提到自己面前。
“殿,殿下……”柳卓的脸色“刷”地白了下。
“他进来,你连吭都不知道吭一声?你是死人吗?”
他声音不高,却听得柳卓背脊发凉。
刚要开口解释,卫之淮却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手上猛地发力。
柳卓被他掐的脸色涨红,青筋暴起,嘴巴大张着,眼睛都翻了白。
卫之淮却面色平静,手上力道不减,直到柳卓脱了力,他才突然放手,给人喘息的机会。
“你之前向本宫保证,叶安年能够为你所用。所以,这就是你要献给本宫的厚礼?”
“殿,殿下息怒……”
柳卓摔在碎瓷片上,膝盖和掌心都被扎出了血,但他不敢起身,爬到卫之淮脚边,用力磕起头来。
“臣以为,叶安年说的或许是真的。”
卫之淮皱紧眉,挪开了自己的脚。
“本宫要的是双龙金匣,不是一个或真或假的消息。”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笑了起来:“也罢,这一趟倒也不算白来。”
那叶安年够漂亮,也够有趣。
他“霍”地起身,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大步往外走去。
不管那双龙金匣在不在谢逍公身上,也不管谢逍公躲到了哪里,再过几日,他都有办法让那老头子自己滚出来。
……
叶安年被江竹拉出了禅房,阿梨却不在外面。
他想开口询问,江竹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拉着他出了禅院,没往前面去,而是拐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小路。
他步子有些快,叶安年跟的有些吃力,皱眉道:“你慢点。”
江竹不理他,拉着他一直走,两人竟是沿着小路找到了法源寺的后门。江竹一把将门推开,拉着叶安年出去,又重新把门关好。
法源寺的后面是一小片空地,门口种着一棵梧桐树。
这里安静的很,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叶安年疾走了一路,心脏跳的有些快,又觉得江竹有点反常。
他喘了几口气,问道:“你……怎么了?”
江竹抓着他的腕子,突然一把将他按在了身后的大树上。
叶安年被吓了一跳,睁圆了眼睛看着他:“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
江竹一只手垫在他腰间,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腕子,目光危险的看着他。
“我看你的胆子才是真的肥了。”
“给柳卓放信号弹,偷跑出来见卫之淮,叶安年,你是不是以为我都不知道?”
“我……”
叶安年第一次见他对自己这般严肃的样子,心下一紧。
狡辩道:“我不是偷跑的,阿梨和子末不是也来了。再者,法源寺有尘芥主持在,卫之淮他们不敢乱来。”
“你倒是聪明,”江竹握着他腕子的手紧了紧,“但这种小聪明别再让我看见。”
叶安年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你这么凶做什么,我不也是为了你么。”
“为我?”江竹差点被他气笑了,“我再不来,你怕是都要跟着他跑了。”
“我不会。”
“那你干嘛背着我见卫之淮?”
“我是来见柳卓的,不知道他会来。”
“那你见了他,不赶快走,还跟他贴那么近。”
叶安年:……
他眨了眨眼睛,恍然明白过来:“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江竹一愣,按着他就吻了下去。
这吻来势汹汹,几乎不给叶安年喘息的机会,他被死死压住,根本招架不住,只能被动承受。
两人纠缠了许久,叶安年才堪堪将人推开。
嘴唇已经有些红肿破口,他喘着气瞪了江竹一眼:“你疯了?”
“我吃醋啊。”江竹勾了勾唇,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叶安年:……
怪他多嘴。
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就要离开,却被江竹一把拉了回来。
叶安年因为惯性直撞进他怀里,蓦地叹了口气,也不挣扎了,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江竹却没再做什么,只是道:“年年,我之前瞒过你,所以就不追问你和卫之淮他们都说些什么了。”
“但,”他突然严肃起来,“卫之淮这个人很狡诈,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和他见面,最好离他远远的。”
刚刚他赶来时,撞见的那一幕,当真是让他浑身汗毛耸立,不敢想若是他晚到一些,卫之淮会做叶安年做出什么事。
“我只是看你太辛苦了,想做点什么。”
叶安年也冷静了下来,解释道:“之前我见过柳卓,他让我帮他找个东西,说就在白鹤斋里。”
“找什么?”江竹挑了挑眉。
“雕金镂刻双龙的盒子。”叶安年道,“我面上答应了下来。谢前辈失踪这么久,我想起这件事,便给他发了信号,想试试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
没想到,柳卓不仅来了,还把卫之淮也带了过来。
“年年,”江竹听完,一脸无奈,“这种事你大可以跟我商量的。”
叶安年撇撇嘴:“你只要再晚来一点点,说不定我就能从卫之淮嘴里套出东西来了。”
“我再晚来一点点,你怕是都要被他拆了吃了。”江竹拉着他往回走,语气强硬,“下次不许了。”
“嗯。”叶安年低声答应。
见他面色不好,突然想起子末买给他们的手绳,开口道:“等等。”
“怎么?”
江竹停步,回头看他。
叶安年将那条红色的手绳取了出来,拿给他看他。
“你买的?”